昏黃的燭火下,一個中年陰冷者正在和一個暮年陰冷者正在互搏對弈。


    老者盯著棋盤,把玩著手中的黑色棋子不知多久,忽然一聲大喝:“巢毀卵破!”


    二百五十手,落子!


    勝負成敗之勢瞬間明朗。


    那枚無處安放的白子被年輕人緊緊攥在手心。


    良久,他才極度不甘地承認:“我輸了。”


    老邁者終於舒心的笑了,緩緩將早已準備好的藥包取出,放在桌案上,慢慢推到年輕人的麵前。


    “所謂不破不立。


    不棄舊卵者,不足以得新朝。


    願陛下深思之!”


    年輕者不言不語,仍端坐在原地,內心天人交戰。


    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欲成大業,先要殺伐果決!


    曹丕知道那個聲音的來源。


    那是他隱藏在暗處的真心!


    他緩緩拿起了司馬懿遞過來的藥劑。


    ……


    嗬嗬嗬!


    左慈那不加掩飾的嘲諷之音響徹在曹操的頭頂。


    “曹孟德,你看到,聽到了嗎?


    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和好大臣!”


    曹操死死盯著時空位麵,突然發瘋。


    “曹植!曹植呢!


    讓他迴來!我要……


    立他當皇帝!”


    麵對曹操的歇斯底裏,左慈卻沒有半分同情,反而嘲諷拉滿說:“沒用的,你所謂的王道已經將所有被卷入旋渦當中的兒子全部都搞到了你的對立麵。曹植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他至少不會想讓我死!”


    “也許吧。


    但你覺得他,真的合適嗎?”


    曹操冷冷看向他,“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心裏最清楚!


    不然你剛剛提到曹植的時候,為什麽會遲疑呢?”


    曹操沉默了。


    “沒辦法,你兒子雖然眾多,前麵幾個也都很優秀。但他們都有致命的缺陷。


    曹丕,


    已經算是矮子裏拔高個的了!”


    左慈認真給曹操分析道。


    不過他這番肺腑之言,曹操並沒有完全聽進去。


    一米六的他在左慈的某句話上犯起了糾結和疑心。


    他嚴重懷疑左慈在內涵自己的身高。


    而且證據確鑿!


    ……


    “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


    並沒有理會曹操那些雜七雜八疑心的左慈沉聲說道。


    “誰!”


    左慈淡淡一笑。


    “曹昂!”


    曹操胸口一震,臉上頓時浮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


    左慈繼續說道:“和朱標一樣。如果曹昂不死,或許你的後代就不會有那麽多紛爭了。”


    曹操目光微凝,“朱標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你隻要知道宛城那一夜有多昂貴就夠了!”


    “你他媽找死!”


    曹操罕見失態暴怒,提拳直撲左慈。


    這一次,左慈沒有把曹操定身,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直到曹操快衝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才對著距離還有數步遠的曹操虛浮一抓。


    一股無形而強大的力量死死扼住曹操的咽喉。


    曹操拚命掙紮,卻依然掙脫不了半分。


    “就憑你還想和我動手?”左慈冷笑道,“別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給的。


    你給我記住了,我能給你的東西,也能隨時拿迴去!”


    曹操瞬間失神,整張臉迅速頹敗。


    左慈這才收迴了壓製曹操的秘術。


    曹操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左慈是對的。


    如果曹昂不死,那或許真的就沒有其他人什麽事了。


    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曹丕和曹植的奪嫡的戲碼。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更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張濟的媳婦,確實很昂貴!


    對於這件事,曹操也很後悔。一直是他內心最大的隱痛。


    除了姓宋那個王八蛋,沒人敢當麵和他提這件事。


    現在。


    左慈把他的不甘和不堪,都血淋淋挑開了。


    曹操老淚縱橫,眼淚汪汪看向左慈,“所以呢,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單純的羞辱我?”


    左慈很誠懇地點點頭,“對啊!”


    “你!!!”


    曹操又想發飆。


    但一想起剛才的場景,他又軟了下去。


    眼見以霸道聞名的曹操在自己麵前如此吃癟,左慈得意極了。


    心情大好的他繼續在曹操的心頭插刀。


    “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曹彰給你換命嗎?”


    曹操冷漠地瞟了左慈一眼,沒有說話。


    見他不應答,左慈也不惱,自顧地講了起來:“你一眾成年的兒子中,曹丕是為數不多的治世之才,即便他的治世水平其實也很有限。但我還是不能動他。”


    “曹植嘛,這個憤青現在活得很痛苦,我想看他更痛苦!”


    “你在意的,又有點能力的,也就隻剩下曹彰這一個人選了。”


    曹操麵無表情地聽完左慈的敘述後,微微皺眉。


    “你想看曹植活得更痛苦是什麽意思?”


    左慈淡淡一笑:“讓一個心死之人活著就是他最大的痛苦。”


    曹操臉上陰晴不定。


    “好了,該和你解釋的我都已經和你解釋清楚了。


    實話告訴你,此番前來,我也不是專門來羞辱你的。”


    明天,


    我就去替你會會那個宋江,揭開他的真實麵目!”


    曹操眼中立刻精光四射。


    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漸漸凝出了一層薄冰。


    “在會戰宋江之前,我要先解決一些私事!”


    ……


    老話說得好。父子連心!


    在曹操被左慈羞辱的心態爆炸的時候,遠在合淝的孫權心情也不是很好。


    自從被神張遼薄紗一場後,孫權便收聚敗兵,屯駐於宛城。不進也不退。


    這種情況,已經快持續了近一個月。


    此時,孫權屁屁上的箭傷已經好了。


    但他糟糕的心情卻像屁股上的傷疤一樣,怎麽也抹殺不掉。


    有時候,孫權真覺得自己被人下蠱詛咒了。


    自從襄樊戰役以來,他領銜的戰鬥就一場都沒贏過。


    無論局勢多麽的“優勢在我”,都會變成“宰我”的情形。


    各位看官你們摸著良心說,月前的那場合肥之戰,能說是他自己的原因嗎?


    不能吧!


    由此看來,他其他時候吃敗仗的原因,也絕不是單純因為他自己!


    沒錯,就是這樣!


    正當孫權胡思亂想的時候,周泰走了進來。


    “主公,呂範大人求見。”


    ……


    玄女宮。


    九天玄女正在宮中打坐推演,猛然感到一抹奇異而又熟悉氣機自人間傳來。


    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向凡間。


    原來是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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