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花海給吳若蘭的茶盅裏,倒上綠茶。


    “喝點茶,清清火。和我嗆什麽火。”


    慕容花海就差明說‘你該找個男人了’,火氣大的很。


    可是,她也知道,她要真這麽說,火也會燒到自己身上來。


    慕容花海說道:“不說杜玉峰了。”


    “海叔說今晚會過來,這也有好幾天了。”


    “估計有新情況。”


    “姐,你和那個王鐸,現在算是徹底分了?”


    吳若蘭捏著茶盅,暖了暖手,想起那天在酒店門外的事情。


    “還是老樣子。”


    慕容花海自己也加了一杯茶。


    “以前沒問過。你和前姐夫,到底是誰的身體出了問題,怎麽就沒孩子呢?”


    吳若蘭白了慕容花海一眼。


    慕容花海認真地道:“正經的,你們都離了這麽長時間,有什麽不好說的。”


    吳若蘭無奈地道:“檢查結果都說沒問題。”


    “後來,他在外麵的女人,有了孩子。”


    那就是說吳若蘭的身體有問題了。


    慕容花海沒想到會是這樣。


    正說著話,外頭有車燈漸亮。


    “應該是海叔迴來了!”


    孫如海,五十多了,幹幹瘦瘦的一個小老頭。


    走起路來,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一樣。


    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人,是一個內家拳的高手。


    慕容花海把門打開,便看到孫如海站在門前。


    “海叔!”


    孫如海笑了笑,點了點頭,背著手,緩緩地走進來。


    吳若蘭也已經站了起來,“海叔!”


    孫如海仍然是笑笑,鼻子吸了吸道:“海丫頭煲了粥?”


    慕容花海點頭笑道:“魚片瑤柱粥!”


    孫如海哈哈一笑道:“晚上能喝上一碗粥,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


    “蘭丫頭,你啊,現在主政一方了。”


    “晚上可要注意了,吃多了,不是什麽好事。”


    吳若蘭笑道:“注意的,晚上是盡量少吃。偶爾沒辦法,也盡量少喝酒。”


    孫如海洗手,慕容花海去準備碗筷。


    吳若蘭看著孫如海道:“海叔,這次實在是挺麻煩的,我沒想到洪州的情況這麽嚴重。”


    “如果不是海叔親自過來,我都心慌。”


    孫如海接過吳若蘭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手,點了點頭道:“這邊的問題,確實很嚴重。來,邊吃邊聊吧。”


    慕容花海已經把粥端到了桌上,又加了一碟泡菜,一碟花生米。


    孫如海招唿兩人先喝粥,自己也吃了兩口。


    “味道不錯,以後誰要娶了海丫頭,也是享福的命!”


    慕容花海便笑,“海叔也來催婚嗎?”


    孫如海認真地道:“現在你們兩姐妹都在這裏,說實話,來之前,老爺子有交待。”


    “老爺子的原話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都要認真對待。”


    吳若蘭與慕容花海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又喝了幾口粥,孫如海便把這個話題放在了一邊。


    “這些天,發現了一些情況。咱們通個氣。”


    兩人忙豎起耳朵聽。


    “蘭丫頭提供的那瓶水,我查到來源是一個叫‘百樂會’的地方。”


    “這種水,他們一直在使用,不僅自己用,還對外出售。”


    “我懷疑這些人手裏,有一個專門調配這種‘迷魂水’的作坊。”


    “‘百樂會’是一個叫程三業的人在把持,人稱‘三爺’。”


    “那個地方不簡單,防備很嚴密。我們要小心。”


    “目前,我也找不到好的方法潛進去。”


    吳若蘭心下驚詫。


    海叔可是經過專業培訓,在役的,安保人員。


    老爺子的安保工作,都是海叔一手操持。


    這個是國家級的。


    海叔都說百樂會很嚴密,可見這個百樂會的門道,不是一般的深。


    “裏麵的具體情況,現在還不好掌握。”


    “外圍的情況是,程三業還有兩個親哥。”


    “分別是平安物業的程平仙和天安房產的程半安。”


    “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我比對了三兄弟的成長經曆,一直可以追到二十多年前。”


    “那時他們還隻是欺行霸市的小混混。”


    “他們發展到現在這樣,有組織,有規模,有固定的結社。”


    “可以肯定的是,市裏頭一定有他們的保護傘。”


    “而且,這個保護傘,在很早就存在了。”


    “一直伴隨著他們發展。”


    “這麽多年,保護傘沒有暴露出來,可見隱藏的比較深。”


    孫如海吃完了一碗粥,稍停了停說道:


    “上周四的晚上,蘭丫頭的秘書被百樂會的人抓進去了。你知道嗎?”


    吳若蘭吃了一驚,放下手裏的勺子。


    孫如海便知道,吳若蘭並不知情。


    皺了皺眉頭,孫如海繼續道:


    “當時我並不知道是小杜,小杜被人蒙著麵,夾在車裏。”


    “車開到裏麵,人在裏頭,呆了有兩個多小時。”


    “後來被人放出來後,我跟過去,才發現是小杜。”


    “在此之前,我還看到百樂會的人,去了對麵的11樓。帶走了一些東西。”


    “我去調查,發現那地方是小杜租下來,用來監視百樂會的地方。”


    “蘭丫頭,你這個秘書,膽子很大呢。”


    “這些你應該都不知道吧?”


    “小杜應該是對百樂會,早有懷疑,並且采取了行動。”


    “隻不過,他太嫩,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慕容花海急道:“那他們把杜秘書抓進去,又放出來,這是要幹什麽?”


    “應該是脅迫!”孫如海說這個話的時候,很平靜。


    “我想和小杜聊聊這件事,這很重要。”孫如海看向吳若蘭。


    吳若蘭皺著眉頭道:“周四晚上?第二天杜玉峰還來上班了,沒什麽異常的樣子。”


    孫如海沒有說話,猜沒有必要,直接找杜玉峰問一下就好。


    慕容花海突然開口道:“杜玉峰突然去找鍾書記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孫如海看向慕容花海:找鍾書記是什麽情況?


    慕容花海便把杜玉峰周六出現在省府大院鍾書記家的事情,


    還有吳若蘭今天上午,把杜玉峰趕走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孫如海倒是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變故。


    “兩件事,有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現在還不好說。”


    “不過,兩件事情,發生的都很異常,有聯係的可能性很大。”


    “可以肯定的是,小杜被抓進百樂會之前,心還是在蘭丫頭這邊的。”


    “被抓是一個變化點。”


    “兩三個小時,在特定的場合下,人會發生很多改變。”


    “小杜的心,有沒有變,現在還說不準,很有必要進行一次考察。”


    “為什麽沒有匯報?我們也不用過度猜想,查一查就知道了。”


    慕容花海和吳若蘭都靜靜地思索著。


    “這個先不說!”孫如海道:“上次和你們提過,那個叫餘虎的。”


    “他派人在百樂會邊上擺開威壓的陣勢,卻遲遲不動手。”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後來,我查了查餘虎,發現這個人有問題。”


    “很多牽扯到百樂會的事情,到他那裏就終止了。”


    “蘭丫頭說,周五的專案報告,餘虎全程沒有提到百樂會。”


    “這不合理。黃一鳴和雷丁山都和百樂會有牽連。”


    “兩人經常出入百樂會,甚至把百樂會當家了。”


    “正常的一個警察,不可能發現不了這些問題。”


    “沒發現問題,就是大問題。”


    “雷丁山跟蹤過海丫頭。”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說明,雷丁山並不是要查什麽案子。”


    “我查過雷丁山的住處了,找出很多與黃一鳴聯係的痕跡。”


    “甚至黃一鳴愛人的失蹤,也與這個雷丁山有關。”


    “雷丁山和黃一鳴在百樂會有一個固定的對接人,”


    “這個對接人就是百樂會裏一個叫小七的人。”


    “不過,很可惜,這個小七不見了。”


    孫如海最後總結道:“百樂會是針對蘭丫頭的幕後黑手無疑。”


    “同時,餘虎與百樂會,有著隱秘的,不可告人的關聯。”


    慕容花海道:“那杜玉峰,現在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靠到百樂會去了?”


    “很簡單!”孫如海掏出電話道:“打電話問問就行!”


    吳若蘭道:“海叔的意思是,詐一詐杜玉峰?”


    孫如海笑著點點頭,“如果你想知道他是怎麽想?”


    “或者他的心,在不在我們邊兒,不妨使個詐。”


    吳若蘭點頭道:“好!”


    孫如海便拿起手機,稍稍想了想,便撥通了杜玉峰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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