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夢都是反的。”沈青說著拿出體溫計,“再量一□□溫?”

    李從心接過體溫計,問:“你說你爸進山出事以後有個幸存者?你認識嗎?”她態度貌似隨意,其實正豎著耳朵聽呢。

    沈青迴憶道:“我見過一次。姓劉,年齡比我爸好像要大一點。在我爸追悼會的前一天,他到我家來送我爸的遺物。不過很奇怪,他沒有參加追悼會。”他頓了頓,看了看李從心的反應,又說:“說起來,那個人有點奇怪。當時是初秋,天還挺熱的,但他穿的是長衣長褲,也沒見他出汗。爺爺讓我倒酸梅湯給他喝,可是等我端酸梅湯過來,他人就不見了。問爺爺,爺爺又說從來沒人來過。更奇怪的是,我後來問了兩邊的街坊鄰居,都說沒看到過有人進店裏。”

    他到背包裏一陣翻找,摸出一個半透明的圓柱形塑料小盒。拿到李從心麵前,“他送的遺物一卷膠卷,要不是這個東西,我都要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我夢到的了。”

    “你衝過嗎?”李從心接過膠卷盒,左看右看都是在是普通。不過如果是十二年前的東西,又一直放在沈青身邊,即使真是不幹淨的東西拿過它,那點陰氣也早就被衝散了。

    沈青這時已經摸出了一遝相片:“除了幾張曝光了的衝不出來,其他都在這裏了。”

    一張張翻過去,都是些風景照,即使有人物也都是遠景。李從心翻了一遍,又按照右下角的日期將照片按順序排列好,忽然,她眼睛一亮,抽出第三張照片,仔細辨認了一會。拎到沈青眼前。“你看!這是在h大照的!”李從心點著照片背景中小樓門口掛的牌子。

    沈青毫無驚異的接過照片:“是啊,我爸跟馮教授一直有聯係。那次去甘南之前他就說過要先去探望老師。我記得他當時說馮教授不久前出了車禍,在家裏靜養。”

    李從心眉毛一動:“難怪在火車上那兩個女生說馮教授的時候你反應那麽大。”

    沈青麵露尷尬,卻還是老實解釋:“馮教授是我爸的老師,小時候我去過他家裏。他們老兩口感情真的很好,而且馮教授是個地質癡。他家主臥做書房用,裏麵全是書還有石頭標本。我……確實很難相信這樣的人會常年包養情人。”

    那可難說。李從心心裏嘀咕,但沒有說出來,反而順著沈青的話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那麽狗血的原因,他們夫婦倆為什麽會吵架?”她仰著頭看他。

    沈青也毫不躲避的迴看過去:“我不知道。”

    李從心看著他說:“我們知道的兩次事故,隊員多少跟馮教授都有關係。第一次你爸爸是馮教授的學生,第二次幹脆就是馮教授組織的。你覺得,他們吵架甚至於鬧離婚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

    “你是說……”沈青若有所思。

    “我是說,馮教授和他的夫人很可能知道些什麽,之後在某些問題上,他們因為意見不和而鬧崩。”李從心猜測。可是到底要什麽樣的事情才能讓相濡以沫幾十年的模範夫妻鬧崩?

    沈青想了會,搖頭:“我們在這瞎琢磨也沒用,到時間了,給我看看溫度計。”他伸出手。

    李從心摸出溫度計,自己先看了一眼:“不燒了。”

    確實不燒了,沈青又看了一遍。卻見李從心又在那擺弄照片。她將一遝照片在床上排開。沈青記得父親拍過很多照片,但照相技術僅限於“把被拍對象照清楚”,至於取景,構圖,光影,這些東西完全不存在與他爸的意識當中。李從心擺弄的這些照片和他平時的拍照風格一樣,完全就是考察路上的“隨手拍”。

    “你那時候11歲了吧?”李從心問,“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為什麽要去甘南?”

    沈青想了想:“也沒特別說,我爸這輩子唯一的愛好就是摸石頭。他工作也基本都在野外,在家的時候比較少。當年他出發的時候我根本沒當迴事,根本沒想到他會一去不迴。”

    李從心將照片攏成一疊,放好。神色凝重:“阿青,我總覺得我們掌握的這些事透著古怪。好像背後那個人一會引著我們去甘南,一會又拚命阻止我們過去。它到底要幹什麽啊?”

    “背後的人?”沈青在她旁邊坐下,問。

    李從心點頭:“對,我一直有種感覺,我們現在掌握的一些線索像是有人刻意透露的。你還記得那個假喬曄給的名片嗎?江淮路193號。”

    沈青隻愣了一秒,就迅速反應過來:“你是說從喬曄開始,就是一個局?”

    “假喬曄給了一個我能一眼看穿的假地址。然後,我們找那個地址,遇到了何時雨。翟立突然上門送老秦交代的東西,再到老秦附身的黑貓出現,為了解決寄生靈,何時雨去世。”李從心在紙上畫著時序圖,在“何時雨去世”這幾個字上打了個圈。“本來事情到這裏已經算完結了,但是——”

    她話音一轉,從那個圈上引出來一個箭頭,“翟立卻突然發現周小陽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圖案。這個發現說明寄生靈

    即使除掉了,但是詛咒沒有除掉。他倆為了解除詛咒,我為了找外公去世的原因,你為了你爸,老秦……多半是為了那個地宮。再然後,我們在老秦的院子裏找到了他堂叔秦簡的筆記,明確告訴我們甘南那個地宮裏很可能藏著失傳近三千年的巫術……好吧,對這個我確實很感興趣。說實話,看到這個地宮可能存在,即使沒有外公的事我也會想去看看。”

    “所以,你是說剛才寫的這些都是有人在背後安排,促使我們去甘南。”沈青看著她塗寫的紙張。

    “對。”李從心說,“我外公有記筆記的習慣,他記錄過跟一個也叫‘喬曄’的人做的單子,但是看起來隻是個非常容易擺平的事件,外公幾乎是一筆帶過的。所以當喬曄過來的到時候一報名字跟委托事項,我馬上就有了警覺,也是因為這樣才注意到名片上的問題。”

    沈青頻頻點頭:“這些看起來都是在引導我們去那裏,那你說的阻止我們去甘南又是哪些?”

    李從心眉頭皺了起來:“何時雨身上的東西。它是真的想弄死我。還有在老秦的旅館裏想要致我們於死地的煞氣,以及這個‘蛇厄’……”她說著伸直了腿,睡了一覺,腳踝的腫痛已經減輕了很多。要不是這個鬼東西,早都去學校找馮教授了。

    她說的時候,沈青一直在小本上寫著什麽。“你看看。”沈青將小本子遞給她。“我梳理了一下我們還不清楚的事。”

    李從心一看,本子上一二三四寫得清楚:

    1、假喬曄的身份

    2、“青銅卡子紋身”詛咒的真實用途

    3、翟立為什麽在老秦‘死’後近一個月才來找我

    4、老秦院子裏埋的棺材裏長了新肉的屍體是個什麽來曆。

    5、蛇厄的來曆

    6、金烏玉璜上的陰氣來源。

    她看得直皺眉:“除了第三個問題,其他的都太難弄清楚了……我剛才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翟立是怎麽發現周小陽肚皮上長出‘紋身’的?”

    沈青梳理問題的時候就突然發現,如果翟立沒有發現周小陽身上的“紋身”,周小陽想必也不會跟過來。而在這之前,由於翟立的存在感太弱,他們從來沒懷疑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我得了一種一開文檔就犯困的病……

    瘋狂動物城真的好看……兔子在警校以及進城那段看得我眼淚完全止不住……

    雖然我很想知道肉

    食動物吃些啥,

    以及大先生從狐狸那裏買的皮草是從屍體上剝下來的嗎?

    畢竟動物們都進入文明社會了,動物皮草對他們來說……某種程度是不是像人類買人皮製品……媽呀!想想都覺得好可怕!!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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