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秀娟這麽一點撥之後,白嶽軒恍然大悟道。


    “你是想說,若是我們對蕭兄再多挑剔挑剔,可能並不會讓小妹疏遠蕭兄、多觀察一下蕭兄再決定是否要托付終身,而是會讓小妹疏遠多管閑事的我們?”


    秀娟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正當白嶽軒看不懂秀娟點頭又搖頭的含義之時,秀娟及時解釋道。


    “大公子說的很對,尤其是‘多管閑事’這四個字形容的很是貼切……”


    “那你搖頭幹嘛?”


    “是因為大公子最後一點說的不對,是會讓二小姐疏遠多管閑事的‘你’,而不是‘我們’。”


    “……”


    白嶽軒沉默良久之後才咬牙切齒的迴道。


    “謝謝提醒。”


    “不客氣。”


    當時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的白清楊絕對不會想到,在他等人過來吃飯的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裏,白府府內兩處地方都上演了一出好戲。少男少女的心事能算作好戲,白府威名遠揚、大象來了都要繞路的大公子被一個少女氣得捶胸頓足出盡洋相又怎麽能不算出是一出好戲呢……


    時間迴到兩處好戲已經先後結束、大家齊聚飯桌前的那刻,白清楊因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吃飯時很少說話,飯桌上全靠白嶽軒一人熱絡的招唿剛蘇醒過來的蕭洛白。


    白清楊一邊吃著飯一邊在夾菜時用餘光偷偷觀察著剛蘇醒過來的少年,小白頂著一張和白清楊小女兒如出一轍的臉,白清楊無法不用審視女婿的眼光想要將蕭洛白整個人從裏到外了解個幹淨透徹。


    蕭洛白的臉自然是不用多說的,至少白清楊看著蕭洛白的臉,再同自己的兒子這麽稍稍一對比,蕭洛白的這張臉簡直就是清新脫俗般的讓人賞心悅目,就連吃飯時也是斯斯文文的,完全不似自己的兒子糙老爺們兒似的跟餓了好幾年吃不上飯一樣吃得狼吐虎咽。


    以前沒有人對比,白清楊也沒覺得自己兒子吃飯時跟野外的豺狼虎豹一樣不忍直視,如今在另一位的“襯托”下,那位每道菜都隻夾一點,一口一口細嚼慢咽的吞下,白清楊實在覺得自己兒子的吃相有些過於拉垮,簡直沒臉見人。


    想到自己兒子不顧別人死活的吃相,白清楊忍不住放下筷子咳嗽了幾下。顯然,坐在旁邊的白嶽軒誤解了白清楊咳嗽的含義,白嶽軒因為太過擔憂一時間竟忘記了小白他們也在場、忘記了需要對小白他們隱瞞自己父親的傷情,也迅速放下筷子直接脫口而出道。


    “父親,今早您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怎得現在又開始複發了?您咳嗽是飯菜的問題還是傷口突然惡化了?”


    小白和蕭洛白二人聽到後也忍不住往白清楊的方向看去,當白清楊看到身旁白嶽軒雖然滿嘴是油,但雙眼中全然是對他這個老父親熱切而又擔憂的神情,白清楊原本想要開口懟白嶽軒吃相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罷了,他在除了打仗練兵和人品德行之外對白嶽軒要求一向不嚴,白嶽軒因為他的自私自小少了母親的教誨才會有如此吃相,他又怎能因為這種事情訓斥白嶽軒呢……


    白清楊想通之後先是小聲對著白嶽軒道了一聲“沒事”,然後才抬頭順著小白和蕭洛白的目光對著二人解釋道。


    “舊傷,無礙。”


    小白知道白清楊口中的舊傷根本就是因她而受的新傷,可白清楊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她又何必拆穿而讓大家都變得不好受呢……小白相信,過了今晚,白清楊的傷便會快速恢複起來的。


    提到舊傷,白清楊突然想起這一桌除了他之外還有兩人算半個傷員,白清楊將目光抬得更高,看向了小白身後站著伺候的秀娟道,


    “晚些時候,讓廚子熬兩碗補血補氣的湯送到寧兒和……”


    白清楊看向了蕭洛白,蕭洛白剛準備再次進行一番自我介紹的時候,白嶽軒一邊啃著肘子一邊先一步開口含糊的迴答道。


    “父親,蕭兄名洛白。”


    “哪個luo、那個bai?”


    白嶽軒又準備開口替蕭洛白迴答,原因無他,白嶽軒怕蕭洛白自己迴答他爹會趁機對蕭洛白發難,這樣按照秀娟之前告訴他的內容,小妹疏遠的反而會是他們。可白清楊卻沒給白嶽軒替蕭洛白迴答的機會。


    白清楊按住了白嶽軒抓著肘子的那隻手,瞟了白嶽軒一眼說道。


    “吃你的飯,我又沒問你。”


    白嶽軒隻得住嘴,蕭洛白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他本就幹淨的嘴角之後,不亢不卑之中帶著對長輩的敬意緩緩答道。


    “‘白’就是‘白色’的‘白’,至於‘洛’,是詩句‘雷馳洛下灑千首,龍臥嶺南幾十年’中的‘洛’。”


    “……”


    好小子……


    白清楊剛在心裏評價完蕭洛白的那一番獨具一格的自我介紹,白嶽軒就一臉茫然的鬆開了咬著大肘子的嘴,不解的問出了聲。


    “雷……雷、雷什麽,灑什麽,什麽幾十年?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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