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白迴憶完過去,又開始思考他為何會下意識覺得他不是在南越見過舞台上的那名少女,而是在中原,所以他才會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脫口而出問她父親是不是南越人,以及她是否出去遊曆過。


    蕭落白努力迴憶著過去,但卻並沒有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即便是這樣,他也確信他之前在哪看到過台上少女跳舞。可當時他看的時候,好像不是像他現在坐在台下的這個角度,而是在更高的位置。對!他是在更高的位置上看過她跳舞,是俯視的角度。


    蕭落白有些不解,既然她從未出過府邸,難道是她以前在自家院子裏跳舞,他爬上她家屋頂偷偷看見了她在跳舞?他為何要爬上她家屋頂?這些蕭落白現在都想不起來,但他卻能確信他那時候是在偷偷看她跳舞的。記憶中的場景十分模糊,身影也是模糊不清的,他那時看不清她的臉,但她跳舞的身姿卻和現在如出一轍。


    台上的那位少女跳舞很有特點,就因為太有特點了,蕭洛白才很是確信他曾經看到過。


    大多數的舞者在跳舞時都將自己柔軟的身段和一顰一笑展現的淋漓盡致,或用勾人的眼神與台下的看客們深情對視,或用撩撥的手勢在她們的身前劃過,撩得台下的看客們春心蕩漾。而她,她就隻專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看任何人,不想任何事,仿佛她的世界裏隻有她自己。


    不是說那些盡力展現自己的舞女們不好,而是後者更能讓人發現她本身的美。拋開那些凡俗的技巧,拋開那些為了討好別人而做出的表情,她就是她,她隻是她,不為任何人而活著。


    別人從小白的舞中看出了驚豔,看出了如花似玉,蕭落白卻從她身上看出了倔強,看出了孤傲,看出了這份他無比熟悉的倔強和孤傲。


    可他本不該與她有任何交集,但這撲麵而來的熟悉感卻十分不合常理,蕭落白十分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既然大公主不一定會對他說真話,但白統領總不至於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欺瞞於他。台上的白姑娘是白統領的女兒這件事總歸不會有假,他和白姑娘之前相不相識,他相信白統領一定能給他一個真實的答案。


    蕭落白這樣決定後,整個人輕鬆了很多,開始繼續與身旁的大公主聊些有的沒的,這一聊就聊到了二皇妃和五皇妃也跳完了舞。


    小白跳完舞從台上下來之後,坐迴了三皇子身邊。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小白,現在倒也樂得輕鬆了,開始頗有閑情逸致的一邊吃著三皇子端到她麵前的糕點,一邊欣賞著在她之後上台跳舞的五皇妃。


    南越皇帝在小白下台之後沒有與三皇子多說什麽,隻是叫身旁的公公傳話給三皇子,讓三皇子在宮宴結束後來一趟皇帝的寢宮,告訴他陛下要同他嘮一些父子之間的家常。


    三皇子聽完公公傳給他的話後,扭過頭和南越皇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著。


    皇後看不到皇帝的表情,她隻看到三皇子嘴角邊兩個淺淺的酒窩,看到皇帝和三皇子這般和諧有愛的互動,皇後想起了她死去的小兒子。若是她的小兒子還在,是不是如今坐在皇帝右手邊那張桌子的便是她的小兒子了。


    “陛下……”


    皇後幽幽的開口,但她隻吐出了兩字,卻沒再繼續說下去。皇帝收起了假笑,換上一臉溫柔寵溺的笑容,可究竟寵不寵溺就隻有皇帝自己知道。


    他轉頭柔聲問道。


    “皇後有何事要同朕講盡管直說,你是這後宮之主,更是朕的結發妻子,講個話怎得還需考慮的這般久?這倒是有些不像你平日的作風了。”


    “陛下,那臣妾可就直說了。臣妾看到玦兒如此可愛機靈,臣妾不禁想起了臣妾的兒子,覺得有些傷感罷了,望陛下勿要見怪。”


    南越皇帝聽後在心裏閃過一絲不悅,他太明白她在此時提起這件事的原因了,無非就是想和他再要一個兒子,但他怎麽可能如皇後的願,不然六皇妃那邊他無法交代。


    皇帝雖然不悅,但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也換上了一副哀傷的表情,語氣略帶嗔怪的迴道。


    “皇後,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為何要在這樣愉快的宮宴上提起這些傷心的往事。璽兒不僅是你心中的傷痛,也是朕的傷痛!朕不敢想起朕的璽兒,一想起他,朕就覺得朕不配當一個父親,朕連朕最寵愛的兒子都護不住!璽兒明明應該如同玦兒這般無憂無慮,他明明應該是受萬人敬仰的太子,可如今卻孤零零得躺在皇陵裏,朕心中著實難受啊……”


    皇後聽完皇帝這一番言論,微微啜泣著撲進皇帝的懷裏,邊哭邊對皇帝說道。


    “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以後不會再在陛下麵前提起璽兒了,臣妾、臣妾隻是……”


    皇帝微微摟著皇後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皇後別傷心了,朕都知道,朕不怨你。以後我們還會再有兒子的……”


    如果你還能生的出兒子……


    皇帝偷偷在心裏補了後半句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燈滅:第一夜【九尾神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月未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月未末並收藏燈滅:第一夜【九尾神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