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空氣仿佛都凝固住了一般,時間也像是停滯不前。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之中,突然間,門口處傳來一陣急促且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猶如疾風驟雨般迅速逼近。眾人聽到聲響後,紛紛下意識地循著聲源方向望去。


    隻見一個身影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屋內。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因替如懿說話言而慘遭皇帝重罰三十大板,至今仍舊臥床養傷的李玉。此刻的他,麵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毫無血色可言;唿吸急促而沉重,每喘一口氣都顯得異常艱難;臉上更是布滿了驚恐之色,雙眼圓睜,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景象。


    他一邊奮力向前奔跑著,一邊嘴裏還斷斷續續地高聲唿喊著:“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皇貴妃出事了......”


    皇帝原本緊繃著的神經在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時,瞬間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擔憂之色。連忙開口追問道:“皇貴妃究竟怎麽了?快說!”


    李玉聞聲,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但還是強撐著身體,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皇帝麵前。他顫抖著嘴唇,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說道:“啟稟皇上,今日皇貴妃與嘉妃娘娘一同前往禦花園觀賞花卉。誰曾想,不知為何,四公主竟突然伸手將皇貴妃用力推倒在地。嘉妃娘娘見狀,急忙上前阻攔,卻不想連同自己也一並被推搡倒地。結果,皇貴妃當時便感到腹部劇痛難忍,隨後就被匆匆送迴了永壽宮。”說到此處,李玉已是泣不成聲,整個身子都伏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泣著。


    皇帝一聽這個消息,心中猛地一驚,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整個人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轟然從龍椅上站起身來。由於起身太過匆忙,甚至帶倒了桌上的茶杯,但此刻的皇帝已然顧不得這些,他的心早已飛到了永壽宮中,飛到了那個讓他牽掛萬分的人兒身邊。


    皇帝心急如焚,腳下生風般地朝著永壽宮疾馳而去。一路上,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馨瀾那嬌柔溫婉的麵容和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愈發擔憂她的安危。而跟在他身後的如懿,則完全被拋在了腦後,仿佛成了一個透明人。


    終於,皇帝在宮人的簇擁下,氣喘籲籲地趕至永壽宮。宮門緩緩開啟的那一刻,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凝滯。皇帝一眼便望見了躺在病榻之上、麵色蒼白如冬日初雪般的馨瀾。她緊閉著雙眸,氣息微弱,猶如風中即將熄滅的殘燭,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晶瑩剔透,卻將那一頭青絲浸染得濕漉漉的,更添了幾分淒楚。


    皇帝的心,瞬間如被萬箭攢心,疼痛難當。他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衝到了床邊,一屁股坐下,雙手緊緊握住了馨瀾那隻纖細得仿佛隨時會折斷的冰涼玉手。那手,冷得如同冬日裏的寒冰,讓皇帝的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


    或許是感受到了那來自掌心的溫暖,馨瀾微微啟開了眼簾。當她的目光與皇帝相遇時,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詫異,顯然未曾料到皇帝會如此迅速地趕到她的身邊。然而,這絲詫異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哀傷與幽怨,宛如秋日裏凋零的殘荷,帶著無盡的淒清與哀婉。隨後,她輕輕地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向皇帝,仿佛是在逃避,又似在訴說著無法言說的痛楚。


    “瀾兒,你感覺如何?”皇帝的聲音因焦急而略顯顫抖,滿臉都是關切之色,“莫要害怕,朕已經傳旨叫了禦醫前來診治,你定會沒事的。”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嘉妃也湊了上來,嚶嚶哭泣著向皇帝訴說事情的經過:“皇上啊,今兒個不知怎的,四公主突然間就像發了瘋一樣,對姐姐又打又罵,臣妾怎麽攔都攔不住……嗚嗚嗚……”嘉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那模樣,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皇帝聽後,劍眉緊蹙,眼神中透出一股凜冽的寒意,仿佛要將這宮殿中的每一寸空氣都凍結。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竟然有此等事發生!簡直是膽大包天!立刻給朕徹查清楚,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若查出真兇,定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如懿急匆匆地跟了過來,心中急切地想要向皇帝解釋一番,以證清白。然而,還未等她開口,皇帝便麵無表情地冷冷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猶如冬日裏的寒風,冰冷而刺骨,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隻聽得皇帝語氣生硬地說道:“在事情的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給朕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待著!莫要再添亂子!”


    如懿聽聞此言,嬌軀微微一顫,貝齒緊咬著那粉嫩的下唇,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其咬破一般。刹那間,晶瑩的淚水便在眼眶之中打轉,很快便化作兩道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而下,將那張絕美的容顏映襯得越發楚楚可憐。然而此時,麵對著皇帝那冷漠且威嚴的麵龐,如懿心中縱有千般委屈、萬般苦楚,卻愣是一個字也無法從喉嚨中擠出,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恰在此刻,站在一旁的嘉妃忽然陰陽怪氣地輕聲嘟囔起來:“喲嗬!這四公主可是如懿親骨肉呢!隻是不知怎的,有人怕是擔心皇貴妃身懷龍裔之後,如懿繼後的地位不保……所以呀,這四公主才會讓皇貴妃遭此劫難吧……”盡管嘉妃刻意壓低了嗓音,但她這番話還是清晰無誤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如懿的心窩。


    與此同時,一直躺在床上的皇貴妃馨瀾則麵色如霜,冷冷地開口說道:“皇上您又何須為這點小事如此大動幹戈、勞心傷神呢?若是因此讓咱們繼後如懿心生不滿,怪罪臣妾故意賣弄風騷、矯情做作,那臣妾可真是擔待不起呀!”隨著馨瀾話音的落下,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好似能夠滴出水來,周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壓抑無比,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恰在此時,禦醫匆匆忙忙地趕來了。他一番緊張的診斷和治療之後,麵色凝重地向皇帝稟報:“啟稟皇上,皇貴妃已有身孕尚不足一個月,此次遭受四公主的大力推搡,導致不幸小產了……”聽到這個消息,眾人皆驚得目瞪口呆,仿佛晴天霹靂一般。


    皇帝聽聞此訊,隻覺得腦袋裏一陣轟鳴,仿佛五道驚雷同時劈下,將他整個人都震得搖搖欲墜。他瞪大雙眼,滿臉怒氣地直視著如懿,那目光猶如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而淩厲,口中更是怒吼道:“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幹的好事!”聲音之大,響徹整個宮殿,令人不寒而栗,仿佛連宮牆上的琉璃瓦都為之顫抖。


    如懿聽到皇帝的斥責,心中一驚,雙腿一軟,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她淚流滿麵,身體微微顫抖著,哭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定是有人心懷叵測,故意陷害臣妾母女,請皇上明察秋毫啊!”此時的如懿,已經顧不得什麽儀態和尊嚴,一心隻想為自己和女兒辯解,那模樣,讓人見了都不禁心生憐憫。


    一旁的馨瀾早已哭得梨花帶雨,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下來,將那張原本就蒼白無色的臉龐映襯得更加淒楚動人。她雙手緊緊捂住腹部,聲音哽咽地說道:“十餘年了,妾身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卻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就這樣沒了……嗚嗚嗚……”那悲痛欲絕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憫,恨不得立刻為她討迴公道。


    嘉妃此刻也是懊悔萬分,她雙手緊緊撫著隆起的腹部,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自責的話語如同連珠炮般從口中湧出:“都是妾身不好,當時看到四公主的時候,妾身就應該立刻警醒,帶著皇貴妃迴寢室去的。可是妾身怎麽就這麽糊塗,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如今害得自己……哎喲喲,我的肚子疼得要命,這可如何是好啊……”


    說著,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仿佛一張白紙,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嘴唇更是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虛弱至極,仿佛隨時都會暈倒在地一般。她的宮女們慌忙上前攙扶,卻也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這時,禦醫又匆匆趕來,一臉凝重,腳步急促。他先是向皇帝行了禮,然後走到嘉妃身邊,經過一番仔細而謹慎的診斷之後,麵露難色,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向皇帝稟報:“啟稟皇上,嘉妃娘娘……她……也小產了……”


    禦醫的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皆是一片嘩然,仿佛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最駭人聽聞的事情一般。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疑惑和不可置信,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禦醫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今天這到底是怎麽了?居然一下子有兩位高位嬪妃因為四公主而不幸小產,這可真是天降橫禍,讓他如何是好啊!


    嘉妃正經曆著一場心靈與肉體的雙重風暴,她的手輕輕摩挲著腹部,那裏曾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如今卻成了她心中無法言說的痛。“都是我,都是我這糊塗的心啊!”她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懊悔的淚光,仿佛每一滴都承載著對逝去生命的無盡歉意。“


    那日陽光正好,四公主的笑顏如花般燦爛,我怎就忘了,這宮牆之內,每一步都需謹慎,每一眼都可能招來無妄之災。哎喲,這肚子,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刺痛,讓我如何不心碎?”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上細汗密布,如同秋日裏即將凋零的荷葉,搖搖欲墜,惹人憐惜。


    皇帝聞訊,怒火中燒,眼神如炬,直指如懿,聲音顫抖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還有何辯解?”如懿跪伏在地,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每一滴都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無辜與委屈,她聲聲泣血,喊冤之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時,太後踏著沉穩而緩慢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她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拉長,宛如一幅古老而威嚴的畫卷緩緩展開。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掛著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著鋒利的刃,仿佛能穿透人心,讓人不寒而栗。她的眼神,深邃而冰冷,如同深淵中的寒冰,透露出對如懿深深的厭惡與嘲諷,仿佛要將如懿的靈魂都凍結在這冰冷的宮殿之中,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皇帝身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如懿的心弦上,讓她的心跳加速,唿吸緊促,仿佛隨時都會窒息。太後終於站定,目光在如懿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種審視罪犯般的冷酷目光,仿佛要將她看個通透,看個明白。隨後,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遠古的鍾聲,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迴蕩:“這就是皇上寧願壓製滿朝文武、皇家宗親,不惜氣暈哀家也要立的繼後嗎?真是好一個烏拉那拉氏的女人啊!一出手,就害得兩個無辜的皇嗣折損在這深宮之中。哼,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起你姑姑當年在宮中的手段,你可是強多了,強得讓哀家都感到心驚膽顫。”


    太後的話語中,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深深的諷刺與挖苦,如同鋒利的匕首,精準無誤地刺向如懿的心房,讓她的心靈千瘡百孔,鮮血淋漓。如懿的臉色在這尖銳的言辭下變得更加蒼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卻又閃爍著一絲微弱的哀求之光,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曳掙紮。她抬頭望向太後,那雙曾經充滿靈動的眼眸此刻隻剩下無盡的祈求,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無辜與委屈,希望太後能網開一麵,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然而,太後卻視而不見,她的眼神從未在如懿身上停留太久,隻是冷冷地轉過頭去,看向那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與審視,仿佛在等待著皇帝的決斷,又仿佛在考驗著他的意誌與情感,看他是否能在這權力的旋渦中保持清醒,做出明智的選擇。


    皇帝望著如懿,他的眼神複雜而深邃,內心如同被千萬根絲線纏繞,糾結不已。一方麵,他對如懿仍有舊情,那些曾經的美好時光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中,難以抹去。那些溫柔的笑容、甜蜜的話語、深情的擁抱,都如同昨日重現,讓他無法割舍。


    另一方麵,兩個孩子無辜逝去的殘酷現實又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令他憤怒、悲痛,難以釋懷。他仿佛能聽見孩子們無助的哭泣聲,看見他們幼小的身軀在黑暗中顫抖,這讓他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他的眼神在如懿與太後之間徘徊,似乎在尋找著一個平衡點,一個既能安撫太後又能保全如懿的萬全之策。然而,在這權力的旋渦中,情感往往是最脆弱的犧牲品。皇帝的心中如同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疼痛難忍。他深知,自己作為一國之君,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天下的安危與皇家的顏麵。他不能讓自己被情感所左右,更不能讓如懿成為皇家內部的裂痕,讓天下人恥笑。


    於是,皇帝在那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緩緩開啟了他的金口,聲音低沉而堅定,宛如遠古山嶽般穩重,又似冬日寒冰般冷酷無情。他說:“太後所言,確乃金玉良言,字字珠璣,朕心中亦有此考量。隻是,朕已昭告天下,立如懿為繼後,此事關乎皇家顏麵,關乎祖宗法度,豈可輕易悔改?若朝令夕改,朕將置皇家威嚴於何地?置天下萬民之議論於何地?”


    皇帝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大殿上的眾人。然而,他的語氣又轉而緩和,道:“但朕亦非鐵石心腸之人,對於皇嗣之死,朕心中亦有痛楚。朕不能對此視而不見,更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因此,朕決定,如懿的冊封大典依舊舉行,以此昭示天下,皇家威嚴不可侵犯,祖宗法度不容置疑。但她的地位,卻不能比肩朕心中的孝賢皇後。繼後的冊封大典,一切從簡,不得鋪張浪費,以示朕對皇嗣之死的哀悼與對天下蒼生的體恤。”


    說完,皇帝又轉向一旁侍立的太監總管,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威嚴。他沉聲道:“皇貴妃馨瀾,自即日起,攝六宮事,免除宮中一切繁文縟節。除年節之外,不得參加任何宴會,需專心調養身體,以期早日康複。朕希望她能以大局為重,為後宮樹立榜樣。”


    太監總管聞言,連忙躬身領命,不敢有絲毫怠慢。大殿之上,眾人皆屏息凝神,靜候皇帝的下一步指示。


    隻聽得那皇帝威嚴而洪亮的聲音再度響起,猶如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猛地投入到原本風平浪靜的湖麵之中一般,瞬間掀起了一層又一層洶湧澎湃的漣漪,這股強大的衝擊力迅速傳遍整個湖畔,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都像是被狠狠攪動了一番似的,心湖中紛紛泛起陣陣難以平息的波瀾。


    “嘉妃品德出眾、溫柔賢淑,即日起晉升為貴妃;純妃蘇氏端莊大方、知書達理,同樣晉位貴妃之尊;宜嬪聰慧機敏、秀外慧中,特晉封為妃,且賜予‘宣’字作為新的封號。此外,令貴人品行端正、恭謹謙和,現晉位為令嬪。


    至於嘉貴妃和純貴妃二人,則需齊心協力,協助皇貴妃馨瀾一同掌管治理這偌大的六宮事務。朕衷心地期望著她們能夠以身作則,嚴格遵守宮廷禮儀規範,盡忠職守,將自身的德行與才能充分發揮出來,從而為維護後宮的安寧祥和以及穩定有序貢獻出各自應有的一份力量!


    至於繼後如懿,朕雖立你為後,但那不過是迫於形勢,朕實在不願自打耳光罷了。你這般不知羞恥、肆意妄為,全然不顧皇家顏麵,可朕還要這張臉呢!太後所言極是,你們烏拉那拉氏一族著實不堪為妃,又怎能擔當得起皇後之位?


    隨著皇帝這番無情的話語緩緩落下,整個大殿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所籠罩,氣氛變得愈發凝重起來。如懿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著,她那張原本就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龐此刻更是猶如死灰一般。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對她許下海誓山盟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


    隻見她的眼眸深處閃爍著點點火花,似是燃燒著最後一絲希望的餘燼。然而,那火花卻又是如此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殆盡。如懿深知,從這一刻起,自己已然徹底失去了皇帝的寵愛和信任。往後的歲月裏,等待她的必將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鋒利的刀尖之上,稍有差池,便會墜入萬丈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而太後則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她知道,自己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又贏得了一局。太後的心中暗自思量:如懿啊如懿,你終究還是太年輕,太天真。在這深宮之中,權力與地位才是永恆的法則。你既然選擇了與哀家為敵,就注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更為讓如懿心如刀絞、痛徹心扉的是皇帝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個字。隻見皇帝緩緩地將他那冷漠且威嚴的目光轉向了剛剛踏入殿門的和敬公主身上,其語氣之中竟還夾雜著幾分難得一見的慈愛以及若有似無的試探之意:“和敬啊,朕如今想聽聽你的想法與見解。待到皇貴妃馨瀾身子稍微好轉一些之後,朕打算為她舉行一場隆重無比的冊封典禮,其規格要與當年孝賢皇後的冊封之禮不相上下。不僅如此,自那以後,皇貴妃馨瀾在這宮廷之中所享受的一應待遇也都將與孝賢皇後看齊。對於此事,不知你是否存有什麽不同的看法或者異議呢?”


    和敬公主聞聽此言,先是微微一怔,但隨即便毫不掩飾地惡狠狠地瞪向了站在一旁的如懿。她那雙美麗卻又淩厲的眼眸之中,此刻正滿滿當當地充斥著無盡的憤怒與深深的不屑之情。緊接著,隻聽得她用清亮而響亮的聲音高聲迴應道:“兒臣對於皇貴妃馨瀾能夠比肩兒臣的額娘一事並無任何意見。想當初,自從皇額娘不幸薨逝之後,正是這位皇貴妃不辭辛勞地悉心照料著兒臣以及永琮弟弟。皇貴妃她不僅心地善良、品德高尚,而且為人更是溫柔嫻靜、端莊大方,比起那個繼後如懿來,簡直要好上千千萬萬倍!兒臣對皇貴妃的這份恩情,自然是心存感激並且沒齒難忘的。”


    和敬公主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如懿的心髒。如懿隻覺得胸中一陣氣血翻湧,幾乎要昏厥過去。她看著和敬公主那冷漠而決絕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與悲涼。她明白,自己在這場權力的鬥爭中,已經徹底敗下陣來。未來的日子,她將如何在這深宮之中立足?又如何麵對那些曾經對她阿諛奉承、如今卻落井下石的人?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深邃地凝視著下方站立的和敬公主。隻見和敬公主身姿挺拔,美眸明亮如星,眼中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皇帝見狀,心中不禁暗自點頭,表示讚許。


    他深知,這些年來和敬公主經曆了無數風雨,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逐漸成長為一個果敢堅毅、聰慧睿智的女子。她身上所發生的每一點變化,都未曾偏離過皇帝對她的期許。


    而與此同時,皇帝的思緒又飄向了剛剛晉升為攝六宮事的皇貴妃的馨瀾。這位佳人不僅容貌出眾,而且心思細膩、善解人意。她的晉升並非偶然,而是皇帝經過深思熟慮後精心布下的棋局。皇帝堅信,有了皇貴妃馨瀾在旁輔佐打理後宮之事,這偌大的後宮定然能夠更加和諧安寧,秩序井然。


    然而,當皇帝想到如懿時,心頭卻不由自主地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曾幾何時,如懿還是他心底最深愛的那個人。那時的她,天真無邪、心地純良,宛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般嬌豔動人。可如今,身處這深宮內苑的她,已然不複往昔的模樣。歲月的磨礪讓她變得愈發深沉內斂,心機重重,令皇帝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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