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包括陸調與別人說話時的表情,神態,動作,又或是陸調和其他人的肢體接觸。


    比如美人魚,比如程言禮。


    但謝南星也覺得奇了怪了,因為陸調和博士交流的時候,他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難道說,義眼的迷惑性故障還會選擇性出現?


    不管了,迴頭一定要找博士好好看看他的義眼,到底要怎麽醫治才能解決掉這個故障。


    他總不能這樣一輩子帶著故障去看陸調吧。


    正在心裏思襯著,胳膊被人推了一下。謝南星看著陸調,眼裏和臉上都是疑惑,「推我幹什麽?」


    「想什麽呢?」陸調細細打量了一番問,「我問你,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黑森林?」


    謝南星想了一下,說道,「今晚。」


    陸調很清楚為什麽謝南星會選擇在晚上出發。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mp的隊員才會覺得他們倆的離開是正常的下班,而不會發覺到他們的異常。


    謝南星依舊不想讓mp的隊員跟著他冒險.


    因為他覺得這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是他答應了lora的請求,要幫那條對方救出她的姐妹。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去黑森林不光是為了就出lora的姐妹,還有那個山洞裏的秘密和那朵無葉紅花。


    無葉紅花能讓他體內的催情素徹底消失。


    想到這裏,謝南星默默看了一眼身邊陸調,腦子裏不自覺浮現出了他兩次催情素髮作時對方幫他疏解的畫麵,在那瞬間他心裏忽然流淌開一道從未有過的暖流,更在那瞬間自他心底裏生發出一個要是能晚點解除掉催情素的毒是不是更好的念頭。


    意識到自己在臆想一堆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謝南星猛地將目光從陸調身上撇開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猥瑣。


    那可是陸調!比他小了整整十歲的小屁孩!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見謝南星一直呆愣在原地沒有說話,陸調忍不住問道。


    聞聲一轉頭,謝南星的鼻尖就從陸調的側臉上輕輕擦過,對方離得太近了,他根本來不及閃躲。


    好像在某個瞬間,他似乎親到了陸調的臉。


    軟軟的,熱乎乎的。


    再看一眼,謝南星發現他的嘴唇剛剛觸碰過的地方,正好是他剛剛那巴掌留下的紅印處。


    「南星叔叔,再幫我吹吹好不好?」陸調臭不要臉地將腦袋湊近謝南星,繼續撒嬌道,「你剛剛下手的力度可重了,臉好疼啊。」


    謝南星,「……」


    謝南星發現他想錯了,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最害怕的不是哭的女人,他他媽最害怕的東西就是眼前這個臭小子跟他撒嬌的模樣。


    臭小子撒嬌的時候就真的跟條癩皮狗一樣粘在他的身邊,根本都甩不掉,也掙脫不掉,比狗皮膏藥還令他頭疼。


    「南星叔叔……」癩皮狗用觸手的指尖輕輕捲住他的手指左右晃動著,還用那一雙汪汪大眼,委屈無辜地盯著他,嘟囔著嘴道,「真的很痛很痛。」


    謝南星覺得應該是自己父愛泛濫的時候又到了,於是他不受控製地抬起手,輕輕覆蓋在了陸調臉上的紅印處。


    這還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給人做這麽親密的動作,而且這個人還是經常調戲他的陸調。


    明明男人從來沒有安慰過人,更沒有對別人做出過這種行為,可是他輕揉陸調臉蛋的時候,溫柔得堪比初春的暖流劃過山澗。


    暖了陸調的心房,紅了謝南星的耳尖。


    陸調低垂著黑睫默默觀看著謝南星的動作。安全通道的燈光是束狀的,如同瀑布一樣自上而下傾瀉在謝南星的頭頂處,又穿過對方額前的碎發在那張溫柔細心的俊臉上灑下零星駁影,陸調忽然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歲月靜好的美感。


    尤其是在看著對方一眨一眨的黑色羽毛睫時,在確認對方是真的謝南星時,陸調更是恨不得立馬將這個男人娶迴家,讓對方一輩子都對自己一個人這麽好,這麽溫柔。


    然後,在這落針可聞的靜謐瞬間的薰染下,在悄無聲息間,陸調抬手覆上了臉蛋上的手背。


    突如其來的抓握,令謝南星正在按摩的手猛地一抖,下意識就想要縮迴去,但卻被對方抓得死死的。


    「哥。」陸調沒有再叫南星叔叔,他的嗓音也從剛剛那副柔軟得不像樣子的撒嬌語氣,轉換成了一股低沉的,帶著些微磁性的聲音。


    謝南星被這一聲哥叫得腳掌心都麻了,甚至直立著的雙腿都有些微微發軟,但是男人還是下意識地淡淡「嗯?」了一聲。


    陸調露出一對潔白的小虎牙,無聲笑了笑,「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謝南星,「……有病。」


    男人沒有發現的是他這兩個字裏麵裹挾著的是濃濃的寵溺味道,這寵溺的語氣有別於對安安,對生前的妹妹。


    它是獨獨麵對陸調才會出現的味道。


    陸調溫和笑了兩聲,抓著謝南星的手搖了搖頭,「不疼了謝哥,我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說完,青年就忍不住緊緊將身前的男人摟進了懷裏。


    謝南星隻是在對方最初的動作中詫異了一瞬,但很快就在對方溫暖的胸膛前漸漸冷靜了下去,懸在半空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沒有推開陸調,而是靜靜地任由陸調抱著自己,摟著自己,感受自己的體溫,感受自己的氣息和心跳,因為陸調在感受他的同時,他也在感受陸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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