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之境,四重天。


    一紅一藍光影降落在潔白無瑕地玉石長廊之上,守在入口的兩位手持長槍、身披金色鎧甲地神將立時警戒起。


    神將見那身粉衣無袖長裙地莫離,稍稍鬆了下心,卻在看到莫離身旁的男子,他們又立刻警惕了起來。


    莫離淡淡道:“都退下吧。”


    神將道:“不可啊,尊神!”


    莫離微閉眼,睜眼道:“退下。”


    見莫離執意如此,兩位神將亦不好再言,隻得滿心憂慮的收迴執出的長槍,化作白光散去。


    莫離躲開血若林伸出的手:“走吧。”


    血若林摟迴莫離,固定住莫離的反抗:“小狐狸,聽話!”


    莫離略顯為難的噎聲道:“我不想在這裏這樣。血魔,你給我點自由。”


    “想要自由?”血若林眼含柔情,又極具危險地含魅聲道:“那就乖乖的,與為夫重新成婚,不準再提和離。”


    莫離苦澀一笑:“婚期將近,我還有反對的餘地嗎?”


    “沒有。”


    血若林摟著莫離向眼前宮殿行去,行了幾寸便進入到一道無形光屏,自光屏中消了身影。


    亡凃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一抬頭就見著鎖鏈捆住手腕地紅姻仍不停的掙紮著,關上門,向紅姻走去,行至紅姻身旁坐在她旁邊,右手捏起紅姻下顎,迫使她與他的那雙黑瞳對上。


    亡凃手背輕撫著紅姻麵頰,聲音低沉:“莫再試圖逃跑了,我看中的豈可放過?你這剛烈的勁真叫我頭疼,不把你綁起來,你又有逃!”


    紅姻躲開亡凃的撫摸,眉眼一片冰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亡凃微歎:“殺了你,不可能。姻,為他守身,值得嗎?大婚將至,你終隻能是我的。”


    “值得!”紅姻字字鏗鏘:“我寧死,也不要嫁給你。”


    “哦?是嗎?”亡凃眼底劃過一抹冷意:“你說,我要是做點什麽,你的尊神會如何?紫雲島那事,他迄今未知喔,你說,我要是告訴他,她插手了,你猜,她會被如何?”


    這句句威脅,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而亡凃顯而易見地是想拿此事來逼她就範,否則他就會將這事告於那萬魔之祖。


    貞潔,還是護尊神姐姐?眼下已成了她的選擇,若選其一,那尊神姐姐究竟會被如何,她不敢想,如今的尊神姐姐已是神魂碎裂,若再受到刑罰,隻怕會是兇多吉少…


    可她又不願失身於眼前此人,若不想尊神姐姐受牽連,唯今隻得一個辦法,那就是她自毀神魂來斷了心魔的意圖,亦護著六界之神上古尊神,她的尊神姐姐。


    雲胤宮,紫禦扶著紅緣坐向一旁石凳,關切一問:“司雲,你怎麽了?是神體不適?”


    紅緣搖頭,眉宇間不知何故皺了起來:“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好似會有什麽事將要發生。”


    紫禦蹙眉:“需,去尋尋靈帝瞧瞧嗎?”


    紅緣淺淺的笑,一搖頭:“免了,阿蒼要忙著司責下界,便莫因一點小事,讓她分心。”


    紫禦一歎:“你們啊,隻會為下界著想,從不為自己。”


    亡凃一把拽住紅姻要自毀的手,怒火瞬間點燃,雙目冒著火光。怒聲厲喝:“我給你解開控製,你居然想自滅!”


    紅姻用力甩開亡凃拽著的手腕,冷然:“我說過,我寧可死,也不願與你有關係,何況你還要傷害姐姐!”


    亡凃一時因生氣漲紅了臉,鼻翼亦一張一縮,紅姻看似情景自知她已徹底惹怒了他,卻不得為何她竟一點無甚懼怕,到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紅姻隻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亡凃傷到她的尊神姐姐一分,數萬年前她得以從一朵玄玉雪蓮化形皆是因她沾染了尊神姐姐的力量,且受尊神姐姐點化開其靈智,她這才能從一朵雪蓮開靈化形後吸納天地靈氣修成這副神體。後又得尊神姐姐青睞受其護法之首一職,原以,尊神姐姐之意是想她以護法之首之身份遊遍六界,不插手之事,怎奈她不願遊玩,隻想以其神職護蒼生之責。卻在她設計出現在茶樓閣一事,這五魔始祖第二魔始祖許早便已看出,隻是他未拆穿,而是靜靜看著她尋得尊神姐姐之下落,她亦未預判僅是那一次讓這五魔始祖第二位對她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你幹什麽?”


    紅姻瞠目地喊出,亡凃將她扔向榻上,接著俯身壓下,紅姻被他這一舉動驚得抬手一掌。


    這一掌雖迅捷,卻亦被亡凃輕易截住,隨即亡凃握住紅姻雙手將其扣向頭頂。


    “你要做什麽?不要!”紅姻見著亡凃接下來的瘋狂之舉,自不住瞳孔圓睜,失聲喊著:“心魔,你住手,不要!”


    赤裸胸膛地亡凃撫過紅姻麵頰:“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你還怎麽跑!”


    紅姻隻覺憤怒由心中而生,平淡的臉間亦滲起了怒氣:“你若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心魔,你最好別碰我!滾開!”


    亡凃一怔:“你…,三番五次威脅我!紅姻,為什麽?為什麽你的心就容不下我?”


    紅姻眼神一片冰涼:“殊途,況且,我已心悅之人,他才是我的命定夫君。”


    亡凃聞言失聲笑了出來:“哈哈哈,是我不該奢求神會對我一個魔有情。紅姻,我活了這麽久,自天地初開,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動心,卻沒想到會輸得如此的失敗。”


    紅姻冷冷一言:“心魔,強求的始終不屬於你。你若碰了我,我斷不會活著!”


    亡凃眼中失落地撫著紅姻麵頰,笑意淒涼。良久才道:“你要怎樣才肯心甘情願嫁給我?”


    紅姻扯著嗓音道:“永遠不可能。”


    “那你…”亡凃突兀地頓了下:“便莫想離開魔的掌控範圍,待他迴來我便把你交給他,他已有許久未煉血傀呢。把你交給他,製成血傀,這樣,你就能乖乖留在我身邊。”


    說完,亡凃打了個響指,紅姻便昏厥了過去。


    中天之境,玄境天,五帝塚。


    茫茫雲海,浩瀚無垠。那一片一片潔白的雲彩結成各式各樣的雲朵,簇擁在天際,慢悠悠地飄蕩在雲層。


    酉時已至,天邊漸漸染了金黃。兩個身著一粉一白的脫俗身影行至此處。看著眼前此地,二人腳步放緩,向前方不遠處的萬丈高的晶體建築行去。


    一萬年了,莫離距踏足此地已過去一萬年之久。自萬年前魂散過後她再未在這裏出現過。哪怕是萬年後得以重生,她已未曾抽出時間前來此地。可今日她卻來,且還是與…她身旁之人一同前來。


    如今整整萬年過去,見著這裏仍完好如初,未有絲毫損傷,莫離隻覺一陣心然,一時間竟落了淚。


    莫離脫離了血若林的掌控,緩身走到安放著地蒲團跪下,雙手合並,向著偌大地晶體鞠身一拜。


    血若林停了腳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那儀態萬千的她。許已,是他錯了嗎?他是殺她母帝的罪魁禍首,卻在十萬年陰差陽錯的娶了她,且還愛得如此深沉,如此的失了心智。若說他錯了,又錯在何處呢?到不過是立場不同,本為敵,神與魔隻得存在一界,雙界存在,那必然事端不停,戰役不止!


    禮畢,莫離眼眶盈滿淚水,咬了咬唇,逼著自己不去哭出。那晶體之塚乃是五帝魂散後最後一絲魂靈所鑄。


    莫離乏力地垂閉了眼,神魂之裂亦讓她一時難以忍受,嘴中漸起血腥。為不讓身後的他,察覺到她的異樣,莫離隻好扛下這致命之痛。


    停了許久,血若林這才慢慢拂身走了過去。行至莫離身側,血若林低頭滿含深情地看了看她,旋即抬頭看向那散發著無上光澤地晶體,微微欠身。


    他道:“久違了,五位,前上古五帝。”


    去已,十萬年之久,同誕世之帝離天魂散。他這萬魔之祖,魔界的開辟者倒還活得好好的,亦娶了昔日故人之女,倒也好笑,故之雲帝若知,可將他這嗜血的大魔頭斬殺了?


    想到這裏,血若林垂下頭,喚了聲:“起來吧。我的妻子,無需跪任何人。”


    莫離仿若未聞,麵色尤為淡然:“我跪我的母帝,還要經過血祖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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