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冰冷的病床上。


    傅肆靜靜地躺在那裏,緊閉著雙眼,眉頭緊緊皺起,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額頭和鼻尖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枕頭。


    過了許久,傅肆終於艱難地睜開眼睛,但眼神卻顯得無比疲憊和虛弱。


    他試圖抬起手來擦拭汗水,卻發現自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剛剛醒來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一切變得朦朧不清,最終他還是無力地重新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


    而在病床旁的奴仆一直守護著傅肆,一刻也不敢離開。


    由於長時間的熬夜守候,他早已疲憊不堪,身體不受控製地靠在牆上,然後慢慢滑倒在地,坐在地上開始輕輕打起盹來。


    次日。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藺媚輕輕地揉了揉眼睛,然後起身前往洗漱間。


    待洗漱完畢之後,她再次提起那個裝滿珍貴草藥的藥箱,朝著傅肆的房間走去。


    當她抵達時,發現丫鬟們正小心翼翼地將已經喂給傅肆喝完的湯藥端出房間。


    見到藺媚到來,這些丫鬟們紛紛停下腳步,向她微微行了一禮,表示敬意:\"藺姑娘。\"


    藺媚微笑著點了點頭作為迴應,並輕聲說了句:\"嗯。\"


    接著,丫鬟們繼續默默地退出房間。


    藺媚徑直走到傅肆的床前,她靜靜地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傅肆,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但唿吸還算平穩。


    藺媚輕輕伸出手,搭在傅肆的手腕處,開始仔細地給他把起脈來。


    過了一會兒,藺媚放下手。


    一直守在一旁的嬤嬤問道,“姑娘公子何時能醒?”


    藺媚迴答道,“今日可以。”


    嬤嬤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連忙躬身道謝:\"多謝藺姑娘,老奴這就去稟報老爺和夫人!\"說罷,嬤嬤直起身子,快步走出房間。


    藺媚然從懷中掏出那套精致的銀針,和昨日如出一轍,藺媚再次全神貫注地開始為眼前這個男子施針。


    傅肆體內積累的毒素實在太多,如果一次性全部清除幹淨,恐怕會對他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造成極大傷害,甚至有可能令其無法承受得住如此劇烈的治療過程。


    權衡利弊之後,藺媚決定還是穩妥行事,多次逐步為傅肆排除體內餘毒。


    待到所有銀針都準確無誤地插入相應穴位之後,藺媚輕啟朱唇,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同時調動起體內的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針尖之上。


    這樣做雖然會耗費精力,但可以有效幫助他緩解痛苦、加速排毒進程。


    沒過多久,隻見原本昏迷不醒的傅肆周身皮膚開始微微滲出汗水,先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流淌而下,緊接著全身各處也都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來。


    與此同時,那些潛藏於血肉之間的頑固毒素則順著銀針留下的細小創口一點一點往外滲出。


    隨著時間推移,房間內逐漸彌漫開一股刺鼻難聞的惡臭氣息。


    藺媚皺了皺眉,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窗邊,將緊閉多時的窗戶用力推開一條縫隙。


    見毒排的差不多了,便將那已經發黑的銀針取了出來。


    她將帕子放進水盆裏浸了浸,擰幹水,仔細的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以及胸口上的汙漬。


    傅肆感到臉上一陣冰涼感,隨後又轉移到胸膛上,他掙紮著緩緩睜開了眼。


    一個陌生女子竟給他擦著胸膛!


    他眼神警惕的看著她,有氣無力的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是誰?”


    難道又是蘇姨娘派來的人?


    嗬,這次又要玩什麽把戲?


    藺媚聞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向他看去,一臉驚喜的說道,“你醒了!”


    將帕子放迴盆裏,接著問道,“你要不要喝點水?”


    傅肆感到喉嚨泛幹,但嘴裏又出奇的苦,於是便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藺媚轉身便替他倒了一杯茶,傅肆撐起上半身,接過茶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他將空杯子遞了過去。


    藺媚又給他倒了一杯,他喝完這才好了許多。


    “你還沒迴答我,你是誰呢?”傅肆看著她問道。


    “我是藺媚,是你爹給你請的醫師。”藺媚看著他迴答道。


    老頭子請的人,那就好。


    傅肆這才放鬆警惕。


    “我去讓人通知傅將軍,你醒了。”藺媚接著說道。


    “嗯。”傅肆又重新躺了下去,淡淡的迴答。


    藺媚來到房門外,隨意點了個丫鬟,便讓她去通報了。


    一盞茶的功夫,兩撥人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傅父激動的一把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傅肆,終於鬆了一口氣。


    傅父來到床邊,眼眶微紅的說道,“肆兒,老子還以為你醒不來了!”


    傅肆毫不在意的看著他,說道,“我命大啊,哪這麽容易死?”


    “是是是,你娘在天上保佑你……”傅父忍著淚水說道。


    肆兒是他夫人留下的孩子,他要是出了事了,他百年以後怎麽跟她交代?


    “老頭,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 ”傅肆暗示的說道,眼睛裏冒著金光。


    原本傅父還在煽情,聞言,立馬變了臉,“又要銀子!忘記你是怎麽中毒了的?這段時間你不許出府!”


    聞言,傅肆連忙搖頭,“不要啊!你要我呆在府裏,我怎麽活?”


    外麵的世界那麽精彩,他怎麽能被困在府裏?


    “哼,這一個月你都不準出府!你要是膽敢偷偷出去,老子就不再給你月錢!”傅父狠狠的威脅道。


    傅肆emo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蘇姨娘見狀,連忙說道,“大公子,將軍這麽做,也是為了您能早日康複啊!你可不要再傷將軍的心去那煙花柳巷了。”


    傅肆迴懟道,“關你屁事。”


    蘇姨娘瞬間氣紅了臉,傅父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說什麽呢?怎麽跟姨娘說話的。”傅父嚴厲的說道。


    傅肆將頭蒙在被子裏。


    傅父現狀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啊!若要出去,也要等傷養好了才能行!”


    傅肆瞬間將頭探了出來,一臉驚喜的問道,“真的?”


    傅父滿臉的黑線。


    就這麽喜歡出去玩嗎?


    沉聲說道,“至少十天內不許出去。”


    傅肆想了想,十天就十天吧,總比一個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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