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寬敞的唐家別墅內,唐容康拄著拐杖坐在客廳主沙發上,身側有唐玲玲和唐文吉夫婦。兩側沙發上還圍坐幾個彪悍粗獷的男子,客廳一片喧嘩,亂糟糟的,煙霧朦朧,嗆得老人手握拳頭抵著嘴不住地猛烈咳嗽。


    “麻煩你們注意點素質呀,別在我家抽煙,我爸聞不得。”聲音充滿怒氣的唐玲玲橫眉冷對幾個不速之客咬牙切齒道。


    唐文吉和雷玉梅在一旁隻知道滿臉賠笑,大氣也不敢出,眼神躲閃,不敢看唐容康,也不敢看幾位來者。


    中間為首的男子,麵色黝黑,眼睛大得如銅鈴,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嘴裏叼著一根雪茄,粗壯的手臂滿是龍呀虎的刺青,黑壓壓一片。手腕上戴著一塊大金表,閃得唐容康昏花的老眼刺痛起來,隻能半眯著。


    這些人腳上滿是泥土塵垢的黑色皮靴在大廳定製的皮毛地毯踩出了一個又一個肮髒的腳印,唐玲玲厭惡地怒瞪著他。


    “唐總,您老身體還好吧?你說的一月之期已經到了,我們哥幾個今兒就是來拿錢的。”大黑壯漢一口叼著煙,慢悠悠地吐了惡一個煙圈,對準唐容康的臉,“今天無論如何是要給出結果的。”眯著眸子,眼神淩厲得像一把寒刃,刺得老人心口一陣又一陣發緊。


    “跟你們老大說,給我一周時間,等我的事情交代好了,你們到時候再來。錢一分都不會少!”唐容康拄著拐杖吃力地起身,臉上寫滿了疲憊,額角滲出一片汗珠,臉色蒼白。


    “好,我們相信您,一周後我們再來。兄弟們,撤——”大黑壯漢大手一揮,身旁的幾個小弟便一湧而出。


    一行人走後,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爸,都是我不好,自作主張去向他們貸款,他們要是得不到他們要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您說我們要怎麽辦呢?”唐文吉大汗直流,臉色青白,雙手抱頭懊悔不已。


    “都怪你這個臭biao子,給我出的餿主意,說什麽隻要項目完成了就能還過來,現在項目黃了,錢也還不了。”唐文吉對著一旁垂頭喪氣的雷雲梅抬腿就是一跩。


    頓時被這一腳踢翻在地的雷雲梅血直接往頭上燒,齜牙咧嘴,歇斯底裏反擊起來,“你這個窩囊廢,出事了倒怪起女人來了。我真是瞎了眼,白跟了你。”說罷便站起身瘋狂撲打過去,霎時間兩人扭打成一團,難解難分。


    “夠了!你們這是要存心氣死我了。”唐容康氣喘籲籲,佝僂著腰,整個身體顫顫巍巍,拄著拐杖的手似乎承擔了過重的負擔也不停地哆嗦著,另一隻手捂住嘴巴一陣劇烈的猛咳後,手一攤開,淨是鮮紅粘稠的液體。


    “爸,您別氣!哥,嫂子,你們停下啊!你們看把爸爸氣成什麽樣了?”唐玲玲驚喊道,淚如雨下,聲音哽咽,趕忙緊張地雙手攙扶著父親坐下,並給父親拍拍胸口順順氣。


    唐文吉夫婦也停止了動作,兩人氣喘如牛,像兩隻剛決鬥完的公雞,意猶未盡,心不甘情不願地踉踉蹌蹌迴坐。


    唐文吉的大肉臉抓痕滿布,還有牙咬的印記,整個像氣急敗壞的大花貓,怒氣騰騰,五官猙獰扭曲,像隻殺紅了眼的怪獸。


    雷雲梅看來挨了不少拳頭,鼻青臉腫,嘴角流血,口還吐出了一顆血牙,披頭散發,一副人模鬼樣,甚是駭人。


    至親至疏是夫妻,這夫妻倆雖說結婚五六年,可惜膝下並無一男半女,能這麽大打出手,想必也是預設了後路了。


    “你們也看到了吧,追債的人都上門了。唐氏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我已經迴天乏力了。現在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們啊。”唐容康老淚縱橫,看著這一雙兒女,眼裏盡是不舍和擔憂之色。


    “公司的份額我轉讓出去了,大宅也抵押了。這兩天你們先搬離出去,爸爸在河田市給你們置辦了兩處小房子,你們可以暫時先搬到那裏。另外我還給你們每人留了一筆財產,隻要你們不要胡來,這一輩子都衣食無憂的。爸也隻能幫你們坐到這個份上了。”唐容康鉚足勁強撐著精神將這些事情交代完畢。


    “爸,求你不要說這些了,玲玲心好痛。”唐玲玲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頭像撥浪鼓一樣隻顧著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爸,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唐氏一定可以重振起來的。”唐文吉哽咽的聲音似乎也不大相信自己說出的這一番話。


    雷玉梅心裏倒是打起了算盤: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今日他對我痛下打手,我何必對他再講什麽情分。哼。


    管他們一家死活呢,等老娘拿到本該屬於我的之後,我可就不奉陪了。


    思想了一番後,便淒聲道:“爸,自從雲梅嫁過來之後,您一直對我視為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我和文吉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也會好好照顧玲玲的。你一定要安心養病,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語落,兩顆珍珠大的眼珠也一起滑落臉頰,低著頭用手擦拭了下,還吸溜了一下鼻子,全然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把自己都感動壞了。


    “雲梅呀,你和文吉至今也沒個一兒半女,聽爸的,你們去孤兒院領養一個,日後好好培養,也是為你們百年之後著想呀!”老人涕淚縱橫,長歎一聲道,眼裏盡是悲涼之情。


    雷雲梅斜眼鄙夷地瞥了一眼唐文吉,心裏嘀咕道:如果是我不能生,恐怕早被唐文吉掃地出門了。這個殺千刀的,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居然不育。不育就算了,連那事也不過幾秒功夫。我到底是忍者,太能忍了吧!


    唐文吉似乎讀懂了雷雲梅的眼神之意,惱羞成怒,怒瞪迴去,嘴角惡狠狠地抽動像是在口吐芬芳。


    隻有唐玲玲還始終不肯接受這個事實,試圖給自己催眠:這隻是一場夢,我總會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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