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冥番外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相繼去世了,小小的我流落在街頭以行乞為生,被好心的王府管家帶迴府,自此便跟很多一樣大小的孩子們一起習武,寒冥這個名字是那時候,一個師傅起的,我很喜歡。因為我骨骼出奇,且在練功時比別人能吃苦,所以在這群同齡人中我一直出類拔萃,也就因為這樣,十年後我成為了王爺的貼身護衛,一直得到王爺的重用和信任。

    我一直以為會就這樣過一輩子,作為一個盡職的護衛,把一生都交給王府以報答王爺對我的信任,可是冥冥中卻讓我遇見了那個女子。

    遵照聖旨跟著王爺去天山采雪蓮,此次出來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朱世雄是不會讓我們輕易的迴帝都的,所以路上我們都很小心的防範著。

    踩著皚皚白雪,總感覺前方有什麽在召喚著我。在那美麗的雪山中,我第一次見到了她,她像個嬰兒一樣蜷縮在雪地裏,身上落了一層白雪,抱起她時,也許是感到了溫暖,她向我的懷抱靠了靠,還伸手抱緊了我,我想當時我的臉一定紅了 ,隻覺得她好輕,好柔軟。

    王爺救了她,卻不能帶著她,因為她有可能是朱世雄派來的人,我隻能將她留下,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將她放下,她一直沒醒。我仔細的打量著她的麵貌,小巧的臉蛋,兩道柳葉眉,挺俏的鼻、小小的嘴,很姣俏。

    我們走了沒多遠她就跟了上來,被我們擋了下來,她那雙大眼睛顧盼神飛、望若星辰,而這雙漂亮的眼睛卻隻看著王爺。我出於責任,不得不擋著她,不讓她接近王爺,因為這個我好像得罪到了她。跟著我們她好像很累,一直嘟囔著怎麽還不休息,腳步也是晃晃悠悠的,好像隨時會倒下來。我一直走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心想既然王爺已經把她的安全交給了我,我是不是應該扶她一下。可是她雖然很累,卻一直沒嚷出來,到了休息的時候也隻是坐在我旁邊跟我說話,我想到王爺應該不希望讓她知道太多,知道多了反而會更危險,就一直沒應她的話。她自顧自的說,告訴我她叫金雨然,讓我叫她小然,我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遍“小然”,兀自開心著我是第一個知道她名字的人。

    看來她確實不是本朝人,關於我朝她是一無所知,竟然連王爺的名諱都不知道,那表情是裝不出來的,我想王爺應該也開始相信她了吧,她身上有種奇怪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她,了解她,信任她。

    我喜歡她叫我木頭,覺得是專屬她的稱唿,聽著她不時的叫我拿這樣拿那樣的,我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心裏有點點的滿足。她好像是水喝得太多了,想要解手,躲到了雪堆後麵。我背著雪堆臉有點熱,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轉過了頭,嚇得心差點停跳,如果再慢一點,我簡直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我們都賣力的對抗著殺手,她卻像是在看戲,我一劍刺入殺手的心口,餘光看到她正睜著大眼盯著我,突然想到她會不會不喜歡看到殺人的場麵,隻是這樣想了一下,就因為分神而被劃了一刀。傷不重,比起以前曾受的那些,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麽。不過如果不是她一直搖我,使我失血過多而暈了,也許我還有力氣告訴她隻要她願意,我可以保護她一輩子。

    睡夢中好像被人摔了一下,疼的我呻吟出來。過了一會,好像又被灌了苦苦的東西,灌得太急,我一時咽不下就被嗆得醒了過來。她激動的抱住我,我的臉一定變得通紅,是因為那心裏小小的開心。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立刻無事人一樣放開我出去了。她走的那麽瀟灑,完全沒有看到她身後的我有多落寞。

    走出帳篷,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向她在的地方,看著她手忙腳亂的給我煎著藥,覺得很滿足。王爺走了進來,做了我想給她做卻不敢做的事,幫她抹幹淨了那黑乎乎的小臉。他們深情的對望,我隻覺得那一幕刺疼了我的心,我實在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們,隻怕再多看一秒我會心碎。

    爬山時,看她不小心滑落下來,我想都沒想就把她環進了懷裏,那種溫溫軟軟的感覺真好。我想我一直在傻笑,她說做我妻子一定會幸福,其實我想告訴她,我隻想要她做我一輩子的伴侶。

    這幾天老是心神不寧,在吃飯前就會看不到小然,現在又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到處找了找,來到灶房,正好看到小然搖搖晃晃的站在鍋邊,我趕緊向她掠去,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眼角看到腳邊沾著血的刀子,趕忙查看她的身上有沒有傷口。當看到她那挽起的手臂時,我隻覺得胸口被刺了一刀。那雪白的手臂上布滿一道道深深的刀痕,交錯在手臂上。想到她可能這麽做的原因,我就隻覺得自己無用,為什麽我沒有好好的看著她。她怎麽可以有事,她為什麽不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她那麽柔弱,走多一點路就會累的人,怎麽還能失去那麽多的血。要是她有個萬一……抱著她走去王爺帳篷,隻覺得她好像越來越輕了。

    王爺正在處理事情,看到我抱著小然進來,立刻站起來,從我手上把小然接了過去,急急的問:“怎麽迴事,然丫頭這是怎麽了?”我盡職的迴答:“失血過多。”王爺看到了小然手臂上的刀口,身形有些不穩的晃了晃,沉聲道:“她怎麽這麽不聽話,真是傻丫頭,又可氣又招人憐。”

    我低著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心裏一團亂麻。王爺的口氣是表示他很在意小然嗎?是啊,隻是自己遲鈍,這些天從不予女子好臉色的王爺卻獨獨的特別縱容著小然,什麽都聽她的,包容著她。我默默的退到門邊,看著王爺為她包紮著傷口,為她擦著汗。

    迴到王府,麻煩的事情接二連三的來了,我仍然奉命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參加絕代佳人,最後拿到魁首,一切都是那麽的完美,我越來越看清我們的距離,默默地看著她,那是一種幸福,可是在這幸福中我又體會出了一些痛苦,她越來越吸引人,我的眼光也是越加的離不開她,本以為可以這樣一輩子看著她的,隻要默默地跟在她身邊就行。上天卻不會讓我太幸運,我的失誤導致了她差點被傷害,即使王爺不跟我計較,我也無法原諒自己,隻是希望可以不用離開她的身邊,可是並沒有那麽幸運,王爺調離了我。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卻是她要嫁給王爺了,我的世界晴天霹靂,什麽都沒有了。穿上喜慶的寶藍色衣服,感覺好難受,不想去,要親眼看著她嫁給別人嗎?站在角落裏,看著王爺牽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禮堂行了禮。站在他們的新房門外聽著裏麵的聲音,小然,你很開心吧?隻要你開心就好。心在滴著血,轉過身邁著沉重的步子無目的的走著,該去哪裏?

    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這裏,錦繡閣,我和她擁有美好記憶的地方。不知喝了多少酒了,為什麽還是難受呀,“小然,小然……”你嫁給王爺,變成了尊貴的王妃,我該怎麽辦?好熟悉的香味,是你嗎?小然!你還記得我嗎?我好痛苦呀!不要離開我……

    迷迷糊糊的感覺好熱,好難受呀,小然,我想抱著你,好舒服,是你嗎?小然,小然…………夢中好幸福……不想醒過來……

    第二天醒來時,隻覺得頭疼得很,模糊的記得昨晚好像是見到了她,是真的嗎,不可能的?昨天是她的新婚,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看來真的是喝多了,產生了幻覺。

    迴到王府,躲過眾人想迴房間換身衣服,卻聽到了丫鬟們在討論:“你們看到了嗎,王妃今天是被王爺抱去澡池的……”,“是呀,我看到王妃身上都是吻痕……王爺,真是不會憐香惜玉,王妃那麽嬌弱…………”。為什麽要讓我聽見,用上輕功飛進房間,關緊房門,背靠著門坐了下來,仰起頭,淚流了下來,以後隻能稱唿她為王妃了,心好疼,我會試著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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