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麗斯不能使用魔法,也不能使用鬥氣,可以說是毫無戰鬥力,而且身體還比一般魔女虛弱的一個魔女,但是在這一瞬間,這個好不具備威脅力的魔女卻好像忽然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暗黑魔獸,納蘭感覺對方抓著自己脖頸的手冰冷無比,那種寒冷甚至能滲透到自己的心間……
帕麗斯在低吼:“納蘭,你這個沒有用的廢物看清楚我是誰我是帕麗斯·格蘭不是你那個優柔寡斷的母親你現在覺得我似乎有些可以親近了對嗎?你覺得一百年的相處似乎已經理解我了對嗎?你這個蠢貨我隻是稍微使用一點小手段你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樣感情豐富起來了嗎?你知道如果我可以使用魔法和鬥氣的話,現在就不單單隻是把守放在你的脖子上這麽簡單了”
納蘭的瞳孔一直在收縮著,帕裏斯的話說完,納蘭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
恐懼正在心中蔓延……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在心中不知何時已經滋長成了一個龐然大物,納蘭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於麵前這個根本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亡靈產生了恐懼。
“納蘭”帕麗斯依舊在嘶吼,“要冷酷要無情這才是你必須要學會的而不是像一個無知的小女孩一樣還在沾沾自喜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主人?姐妹?這些統統都是垃圾隻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為魔女族貢獻一生任何阻擋你去做這件事情的,都必須消滅毫不留情的抹殺掉你能明白我的話嗎?”
帕麗斯的身影在膨脹,這小小的城樓似乎已經容納不下她劇變的身體,驚恐慢慢的爬上了納蘭的臉。
“你……你……”納蘭驚叫著,猛的推開了帕麗斯的手,迅速的後退了幾步,滿眼恐懼的大口喘息。
已經變得如怪物一樣身體膨脹的帕麗斯大笑著:“納蘭,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你這個樣子永遠也別想趕我走,永遠……也別想和你的母親團聚”
“閉嘴”納蘭雙眼浮起了一片血絲,顫抖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帕麗斯用更大的聲音嘶聲吼道:“不是靠大聲吼叫就能解決問題的納蘭,你這個白癡你永遠也學不會我教你的東西欺騙殘忍這是你的必修課但是你永遠也做不到,你……沒有資格再見到你的母親了”
“什麽?”納蘭大驚失色。
帕麗斯巨大的身體放出了淡淡的微光,一團肉和的光芒從她的巨大身體中飄了出來,落在地上,等那團微光光芒散盡,裏麵露出一個人形來,卻是尼婭。
“母親”納蘭不由失聲。
帕麗斯冷笑道:“納蘭,我明白了就是因為有了尼婭的存在,你才會一直如此軟弱,好像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姑娘,每一天看起來好像十分堅強,其實心裏卻時時刻刻都在期盼能多到尼婭的懷裏去撒嬌,我想或許除掉尼婭的靈魂,讓我做這個身體的主人才是最好的辦法。”
納蘭渾身巨震:“你說什麽?你要是敢動母親一根汗毛,我就把碎屍萬段”
“哈哈”帕麗斯滿含嘲弄的笑了起來,“蠢貨我的身體就是尼婭的身體,你如果能把這句身體碎屍萬段的話,那就盡管來吧”
望著地麵的尼婭,帕麗斯興奮地說道:“這具身體雖然虛弱,但總算年輕健康,也是十分不錯的選擇,我的靈魂已經快到極限開始了變異,抹掉尼婭的靈魂後,我就又可以生存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了。”
瞪起巨大的眼珠,帕麗斯叫道:“到時候,我就有足夠的時間開導你這個永遠都不會開竅的小腦瓜,我會讓你慢慢成熟起來的,現在,和你母親說再見吧”
帕麗斯說話的時候,那巨大的身體已經開始不穩定的扭曲,看來她說自己的靈魂已經到達極限的事情倒似乎是真的。
扭曲著,已經慢慢開始光芒話的帕麗斯抬起了已經化為利爪的巨大手掌,狠狠的向著尼婭的頭拍了下去。
“不”納蘭一聲大叫,身上爆發出一陣刺眼的銀光,閃電似的衝了出去。
“砰”
一聲響,帕麗斯巨大的爪子落下,卻沒有筋斷骨裂的聲音,隻好向朋友之間互相捶打一下的輕輕響動。
“納蘭……你……”帕麗斯愕然的看著納蘭,納蘭以無以倫比的速度衝了過來,但是僅僅是抱住了地上的尼婭,用身體緊緊的護住了她。
納蘭在顫抖,眼中流下了兩行淚水:“夠了……不要在這樣了……真的夠了……”
帕麗斯愕然的收迴了手,望著緊緊抱著尼婭的納蘭:“納蘭,你寧可自己受傷,也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嗎?那樣才是最快捷的援救手段。”
“夠了”聲音顫抖的納蘭一聲大叫,帕麗斯的話不由別賭了迴去。
緊緊的抱著尼婭,納蘭輕輕說道:“我討厭你,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你的到來攪亂了我安寧的生活,甚至還拖累了我無辜的母親,母親要忍受寂寞的痛苦,還每一天為了不能侍奉主人而自責,母親她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麽,卻要承受無辜的痛苦,我最恨你的……就是這一點。”
“是嗎……原來果然是恨我的”
“是的,我恨你……但是母親不這樣想,母親隻恨自己,她總是這樣……母親要我理解你,要我對你忍耐,對你寬容,這些我也都做了,或者說……在這些年中,我也的確慢慢的對於你的一些想法有了一些理解……”
慢慢的迴過頭,望著有些愕然的帕麗斯,納蘭緩緩說道:“同是為了魔女族未來的命運在拚搏,卻要如此的相處,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你……理解我?”
抱著陷入昏迷的尼婭,納蘭站了起來:“在你的靈魂中,那種因為痛苦的煎熬而發出的悲鳴聲我時常能夠聽到,所以,除了你對母親做的事情,我並不恨你什麽,你說我幼稚,說我無知,其實有的時候,我隻是想讓你看到一種另外的生存下去的心情,我也在為魔女族的未來憂慮,但……我很多時候都過的很開心,因為我有親人,我有朋友,但是你似乎看不到這些……”
“嗬嗬……”帕麗斯輕輕的搖頭,話語裏多了幾分頹然,“沒想到……你早就看出了很多的東西,甚至……還在刻意的影響我。”
“我一直在等你教會我使用那個讓你的靈魂保存下來的禁忌之術,這樣的魔法即使我不能完美的領悟,但是我想主人一定可以,到時候母親就會迴到大家身邊,而你……也可以用一個全新的身份,用一個全新的心情活下來……”
深深的望著帕麗斯,納蘭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吸了口氣:“但是我沒想到你今天會這麽做,看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帕麗斯的身體再一次的開始劇烈的扭曲,全身散發出了強烈的銀色光芒,那膨脹起來的巨大的身體逐漸化為了細細的光斑飄散。
半空中,一個美麗的魔女飄在那裏,柳眉鳳眼,英氣逼人。
納蘭睜開眼睛,帶著淡淡哀傷的望著空中的魔女,“我們相處了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的真麵目……帕麗斯老師。”
帕麗斯輕輕的一歎:“看來我失敗了,直到最後,還是沒能教會一些東西,即使是拿你的母親做誘餌。”
納蘭輕輕的笑:“我想,這些東西並不是必要的,我可能一輩子都學不來,我既然已經決定為魔女的未來擔負起一份責任,那麽無論如何都會去做,並不一定非要冷酷無情才能做到一些事情。”
帕麗斯慢慢的搖頭:“算啦一切都結束了,現在說什麽也都沒有意義了,納蘭,我隻希望你今後能謹慎的行事,現在的魔女中,隻有你一個才能展現出古代魔女的強大,我們魔女族複興的重任,大半都壓在你的肩膀上,你……”
納蘭一樣慢慢的搖頭:“帕麗斯老師,這份擔子我或許擔負不起,但是我有我的主人,有的親人和朋友們,她們會和我站在一切,我們每一個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是隻要我們在一起,一定可以開拓魔女光明的未來,隻是十分遺憾,本來……還想讓帕麗斯老師您也看到那一天。”
飄在半空的帕麗斯身體蕩漾了幾下,已經開始顯得有些虛幻了。
仰起頭望著天空,帕麗斯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無奈:“也好……這也算是一種不錯的覺悟吧雖然我覺得你過分感情用事,但……或許這在有的時候也不算一件壞事……”
說著,帕麗斯不由笑了:“看來,我的任務真的結束了……”
納蘭有些不解地說道:“為什麽不教我那個禁忌的魔法呢?雖然是被禁忌的魔法,但也是魔女們智慧的一部分,這個魔法……難道不該流傳下來嗎?”
帕麗斯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嚴肅:“納蘭,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囑咐,你要仔細的記住對於力量的渴求是正確的,但不能為此而迷失本性我們魔女的靈魂魔法本源在於自身靈魂的強大,在於突破自我的極限,而這個禁忌的魔法,卻是瘋狂追求力量的產物,這已經背離了靈魂魔法的本源,當初,就是這種對魔法力量瘋狂的渴求造就了我們魔女的強大,但這也滋生了最後毀滅的根源,納蘭如果你能在活一千年,你必然會使魔女族改頭換麵,而作為一麵時代的旗幟,你還需要引導其他的魔女,切忌不要重蹈覆轍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過慘痛。”
“可是這樣的話……您……”
帕麗斯灑然一笑:“生命的終結就是死亡,死亡同樣是生命的一段曆程,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牽掛,我也該履行我的契約,離開這個世界了……我的同胞們早已經去地獄贖罪,現在,我也該去了……”
納蘭感覺心裏酸酸的,對於這個帕麗斯的感情,實在是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
“剛才我使用了一點魔法製造了幻象,但是由於尼婭的身體本身不能使用,而我的靈魂又太過弱小,所以我借助了一下她的靈魂力量,這會使她虛弱一段時間,不過三四天的時間就會醒過來的,你不用擔心。”
納蘭點頭:“這個我知道。”
“知道……啊……這可真是失敗的最後一課,看來你平時也學會隱藏實力了,一早就發現我在虛張聲勢嗎?”
納蘭搖頭:“在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
“嗬嗬,看來我還是很厲害的,啊……真是不錯這樣的感覺……”
轉過頭,帕麗斯望著那麵飄揚的魔女戰旗,眼中帶著無比的欣慰:“納蘭,你迴去吧,我想在這裏呆一會,晚飯……就不去吃了。”
納蘭咬咬嘴唇,眼角又有些濕潤,主動脫離出靈魂的帕麗斯,恐怕馬上就要消失了……
“走吧……我想自己呆一會,就一會……”帕麗斯背過了身去。
“是……是,帕麗斯老師”納蘭咬著牙,抱著尼婭一步步的後退。
“哦對了”帕麗斯忽然又說道,“我……的確有一個女兒,嗬……我們不可能有兒子的嘛,她……的確也和你差不多大,很漂亮。”
納蘭忍不住哭出了聲。
“嗯……還是說了多餘的話,走吧……走吧我在這裏呆一會……去告訴羅本,我沒有辦法迴報他了,但是……無比的感謝”
“是……”
納蘭最後望了一眼帕麗斯的背影,抱著尼婭扭頭跑下了城樓的石梯。
風輕輕的吹動著那麵魔女的戰旗,帕麗斯靜靜的望著它,嘴角噙著笑意:“薩拉斯特啊……罪孽之城希望這是曙光誕生的地方……這旗……真美……”
在別墅中,羅本正在準備晚飯,魔女們大多在魔女大廳裏吵吵鬧鬧,少數一些來廚房幫忙,但大多都是來幫倒忙,偷東西吃才是真的。
忽然之間外麵傳來了一陣魔女們的驚訝的聲音,羅本奇怪,放下手頭的東西走了出去,到了魔女大廳的時候正發現納蘭把尼婭輕輕的放在一張軟椅上,周圍其他的魔女都是一臉的不解。
看著那絕對是尼婭舒緩自然的麵孔,羅本心裏不由忽然一跳。
把尼婭放好,納蘭轉過了身,臉上滿是淚花,直接撲到了羅本懷裏:“主人……”
望著尼婭,羅本心中遺憾的一聲長歎,輕輕的拍了拍納蘭的背:“她……走了?”
“嗯……”納蘭哽咽著。
“她最後,教你什麽東西了嗎?”
納蘭抬起頭,輕輕的,但堅定地說道:“她告訴我,一定要和大家在一起共同努力,創造一個輝煌的魔女時代。”
羅本輕輕一笑:“不錯,納蘭……你學的很好。”
帕麗斯離開了。
魔女們得到這個消息後心中都有幾分古怪的情緒,在所有人中,隻有納蘭和帕麗斯相處的時間最長,其他的魔女對於帕麗斯的印象大多都不怎麽好,但是見現在納蘭哭著,大家除了覺得有些奇怪外,多少也有點傷感,這個從遠古時代複活過來的魔女,走的未免突然了一點,甚至都沒有給大家時間去準備就消失了。
晚飯的氣氛多少有些沉悶,大家吃過東西之後都各自去休息了,羅本把納蘭哄睡之後,披上了外衣獨自信步來到了城樓上。
魔女的戰旗依舊在這裏隨風飄飛,隻是……已經見不到那個身影了。
羅本席地而坐,從戒指裏拿出了在晚飯上偷偷留下的酒,又拿出兩個酒杯,倒滿酒,一杯自己拿著,另外一杯推到了戰旗下。
望著天空,羅本感慨地說道:“說起來,你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魔女……不,應該說是偉大吧,我想在當初你把靈魂封印進那本記錄的時候,一定帶著承受永世折磨的信念才那樣做的,沒有刻骨的悔恨和遺憾,沒有對魔女族未來深深的擔心,絕對不會做那樣危險的事情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十分敬佩你。”
說著,羅本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端起另外一杯,輕輕的灑在了戰旗下。
“你的靈魂會守護這麵旗幟吧嗬嗬,自己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甩甩手就走人了,這種做法其實很狡猾的,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我們去做,而且盡是一些難辦的事情。”
又倒了兩杯酒,羅本端起一杯:“不過……就算再難我們也會做好的,為了魔女的未來,也為了你的希望,納蘭已經足夠獨當一麵了,現在她也已經不再需要我照顧,我能做的,可能也就是默默的看著,看著你的族人一點點的完成複蘇的過程,就是……不知道我可以看到什麽時候……”
羅本又喝了一杯,把另外一杯灑在了地上。
“主人,你這是在做什麽?”
羅本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根指頭輕輕的戳了戳,剛才就感覺納蘭已經到了城樓的石梯口那,看了幾分鍾才走過來的。
迴頭看了看滿臉疑惑的納蘭,羅本笑著說道:“沒什麽,隻是帕麗斯走的太突然了,主人都沒有任何的準備,本來還等著她迴去吃晚飯呢,現在……隻好來這裏和她一杯聊表心意。”
“那……這是在做什麽?”納蘭奇怪的看了看灑在地上的酒。
羅本心想這該怎麽解釋呢?除了中國人誰明白這個啊……
“嗯……她不總是說自己的靈魂最後一定會下地獄嗎?我想……這可能是能和她和一杯一個好方式。”
“哦……”納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蹲到了羅本的身邊,有些出神的看著被淋濕的地麵。
“主人,她真的會去地獄嗎?靈魂受到永世的折磨?為了……從前犯下的罪過……”
羅本故意想了一會,才嗬嗬笑了,伸手按了按納蘭的頭:“怎麽會,她的靈魂在那本記錄裏保存了那麽久都沒有去地獄,現在又做了對整個魔界都有意義的事情,而且聽起來就是在她的那個年代,她也一直是反對當時魔女們過分驕奢的處世態度的,我記得以前咱們得到過一本記載魔女曆史的書,作者就對魔女族的現況十分憂慮,並且反對當時魔女的一些看法,想必帕麗斯也就是那種態度吧,她……應該沒有什麽錯的,即使是輪流的下地獄也輪不到她。”
“是嗎……”納蘭小聲的嘀咕了一下,目光又一次落到了地麵被酒水淋濕的地方,然後臉上又露出古怪來。
羅本苦笑,這可真是自找沒趣,自己才說過帕麗斯下地獄就又否認……
“納蘭,萬物都是從大地上誕生的,而我們魔族也不例外,當我們失去生命之後,我們也會重新迴歸大地母親的懷抱的。”
納蘭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些什麽一樣。
羅本也隻能這麽說了,要是解釋起陰曹地府,九幽黃泉的話,那估計納蘭就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
納蘭拿過了羅本的酒杯,倒滿酒,之後一杯自己喝掉,另外一杯學著羅本輕輕的灑在了地上:“相處了這麽多年,還從來都沒和你一起喝過一杯酒,這一杯……算是送行吧。”
納蘭說著,又把兩支杯子倒滿,一連喝了三杯酒,這才停手,眼睛卻是有些紅了。
羅本看了看前麵飄揚的魔女戰旗,笑著說道:“好了,納蘭我們迴去吧,打擾別人休息總是不好的,相比帕麗斯現在也是很想睡了吧,一直以來,她都太辛苦了。”
納蘭對著下麵灑滿了酒水的戰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才站了起來,隨著羅本離開了。
城樓上彌散著淡淡的酒香,似乎……還有輕輕囈語,輕柔而又遙遠。
帕麗斯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給別人留念,來的時候隻有一縷靈魂,離開的時候,也什麽都沒有帶走,好像一個幻影一閃而逝……
尼婭在第三天就醒了過來,醒來的尼婭第一件事就是留下了眼淚,尼婭說本來想要阻止帕麗斯的,但是她不惜以損壞靈魂為代價而強行使用了魔法並動用了自己的龍魂力量把自己弄暈了過去……
尼婭很傷心,等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能找到的隻有的帕麗斯當初為自己修建的神殿和住所,以及一些衣服,這些勉強可以算是帕麗斯的遺物吧……
把帕麗斯當時自己定製的一些衣服鞋帽收集了一下,尼婭懇求羅本給帕麗斯立一個衣冠塚,就在城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羅本原來是不想這麽做的,帕麗斯一定也不會希望這樣,她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靈魂離開了這裏,或許她心裏向往的,是能過迴到過去和自己的族人死在一起,而不是在這個時代停留……
但是尼婭的模樣實在讓羅本硬不起心腸說不行,最後大家收集了帕麗斯當時留在薩拉斯特寥寥可數的一些物品,在城外一個安靜的所在開辟了一小塊土地,把這些衣物葬了下去,並且立了一座碑,刻上了帕麗斯的名字,羅本在墓地的四周布下了防禦結界,又用了一些魔法晶石提供能源,這樣起碼一百年內這個魔法結界都會有效,不會有什麽東西來打擾帕麗斯的休息。
尼婭幾乎每一天都會到城外去看望帕麗斯,尼婭告訴大家,帕麗斯一直都很壓抑,很痛苦,隻有到了自己出現去見納蘭而她陷入沉寂的時候才會得到片刻的休息,憂慮和惶恐充滿了她的內心,這些年中,她已經疲憊不堪,好在納蘭的學習速度驚人,她才一直堅持到現在……
帕麗斯幾乎不和人交往,平時能說話的也隻有尼婭而已,除了羅本和納蘭能理解尼婭的心情之外,大家都對於尼婭對帕麗斯的態度感到奇怪,但是尼婭依舊每天都去看帕麗斯,有的時候羅本也會去,有的時候是納蘭……
很快薩拉斯特的居民們就知道在城外埋葬著一位叫做帕麗斯的了不起的魔女,她曾經是魔女學院最靈魔女們感到頭疼的教官,而且還曾經是納蘭侍衛長的老師,如今她葬在了薩拉斯特的外麵。
漸漸的,羅本和納蘭在陪著尼婭去看望帕麗斯的時候,開始發現在帕麗斯的墓地外擺放起了鮮花,一束一束,有的是附近的野花,有的卻是城裏花店賣的花,而且數量在逐漸的增多著,知道有一天羅本陪著尼婭去的時候發現鮮花圍滿了帕麗斯的墓園,在那一瞬間,羅本隱隱的有些感動。
薩拉斯特的居民們並不知道帕麗斯的真實來曆,這個秘密,隻有自己和身邊的魔女們清楚,不過這也不重要了,或許帕麗斯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後,也會願意在這裏小睡一會吧……
“今天我做了大人愛吃的東西,不過稍微有些油膩,可能不合你的口味,但是我還準備一些清淡的小菜,你一定會喜歡的。”
帕麗斯的墓碑之前,尼婭正從一個食盒中拿出一疊疊的精致小菜擺在前邊,這已經是尼婭的一個習慣,每天做東西的時候都會多做一份,然後帶來墓園擺在這裏,並且把前一天留下的東西帶走。
小小的墓園裏滿是鮮花的香氣,混合著泥土和草葉的清新氣味,令人精神爽朗,空中飛舞著幾隻被花香吸引而來的蝴蝶,時而也會落在帕麗斯的墓碑上,輕輕張合著翅膀。
墓園裏顯得靜謐而安寧,隻有尼婭細細的耳語在輕輕的迴響。
說了一小會兒話,尼婭收拾了昨天留下的東西,站起身來和帕麗斯告別:“那麽我們先迴去了,你好好的休息,明天我還會來看你的,不要感到寂寞。”
說著,尼婭開心的笑了一下,轉過身說道:“大人,我們走吧。”
羅本還是挺高興的,尼婭完全的迴來了,帕麗斯靈魂的暫時寄宿並沒有對尼婭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隻是讓感情細膩又多愁善感的尼婭對她的離去多了幾分懷念,而現在尼婭對待帕麗斯就像自己的姐妹一樣,就好像這裏住著一個她的親人,這份感情也令羅本有些感動。
“嗯,我們迴去吧。”羅本說著拿過了尼婭手裏的食盒。
兩人並肩走在迴去的路上,在城門口有一輛小馬車在等待著。
尼婭忽然輕輕地問道:“大人,如果戰爭爆發的話,芭莎她們……就要離開薩拉斯特了吧?”
羅本心中微微的一動,看了看尼婭,這還是尼婭第一次提及到大戰的事情。
“啊……現在我們已經建立了第一支魔女部隊,這個番號和旗幟得來不易,上麵也承載著帕麗斯的夢想,這次大戰中,我們需要讓這麵旗幟散發出光芒,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
尼婭輕輕的點了下頭:“是啊……我們魔女的這麵旗幟,實在太過寶貴,隻是可惜……”
羅本奇怪的看了看尼婭:“可惜什麽呢?”
尼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可惜……大家都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隻有尼婭……尼婭卻不能做任何事情。”
羅本眨了眨眼,心裏琢磨著尼婭這句話的意思,一般來說,尼婭說話都是十分委婉的,這句話可能真的實在感歎自己沒用,但是也十分有可能是在表達自己對於魔女們安全的擔憂,羅本一時間不能分辨到底是哪一層意思。
“大人”
羅本正琢磨著,尼婭忽然站住了腳步,並且拉住了羅本衣袖。
尼婭這個動作有些讓羅本意外,依照尼婭的性格,這樣的行動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十分的激動了。
“尼婭,你怎麽了?”羅本關切的望著尼婭。
尼婭咬了咬嘴唇:“大人,我知道我這樣說十分的不恰當,也十分不自量力,但……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懇請大人能教我做些事情,帕麗斯離開之後我忽然意識到,如果大戰一旦展開的話,大人和納蘭還有芭莎她們,大家全部都會離開去戰場,隻有我……我卻不得不留在薩拉斯特,大人,我……”
尼婭慢慢的低下了頭:“大人,雖然我不會使用魔法也不會使用鬥氣,但是我明白戰爭的殘酷,那是無數生命消失的修羅場,她們……她們幾乎不可能全部迴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會等來什麽消息,我不知道到時候我會忽然就看不到誰,大人……一想到這些,我就感到十分害怕……”
尼婭抓著羅本的手輕輕顫抖:“大人,我真不想每一天都擔驚受怕,而等來的卻是一個個噩耗,大人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去嗎,隻要有一絲可能我都會努力的我真的……不想被單獨留下”
羅本心裏為難了,尼婭的這份心情自己完全能夠理解,自己和這些魔女們可以說是尼婭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親人了,大戰拉開之後,自己和納蘭必然會帶著魔女們投入到戰場中去,而尼婭作為一個不能戰鬥的魔女,是必須留在後方的,到時候能不能留在薩拉斯特都還是一個問題。
如果說尼婭想要跟隨大家一起去的話,那麽尼婭就必然會十分的辛苦,戰場可不會像家居生活那樣輕鬆,而且尼婭身體比較弱,也沒有使用魔法的天賦,戰場對於她而言,幾乎就是禁區。
尼婭目光裏帶著希冀和渴望的看著羅本,但是……這份希冀和渴望逐漸的從尼婭的眼中消失了,因為羅本微微皺著眉,一直沉吟著沒有說話,尼婭明白,麵前這個男人對待自己是無比寬容和溫和的,就算自己當初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擅自接受了帕麗斯的靈魂並且離開他的身邊,他也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卻沒有絲毫其他責備自己的意思,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今天才提出了這個有些過分的要求,如果有一絲的希望,這個男人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但是……
尼婭微微垂下頭,有些慌亂地說道:“這……對不起大人尼婭說了一些荒唐的話,尼婭果然隻是會添麻煩而已,像尼婭這樣的魔女是不該上戰場的,安全的呆在這裏才會讓大家安心的戰鬥,尼婭真是……真是不懂事大人你千萬不要當真,尼婭隻是……呃……”
正極力想要說明什麽的尼婭愣了一下,因為眼前男人的手指捏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羅本輕笑地說道:“尼婭,你還是這個老毛病,站在你麵前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我羅本,還有什麽事情會讓你這麽慌亂的對我解釋嗎?”
尼婭聽了眼圈不由一紅,咬著嘴唇說道:“大人……尼婭沒用,可是……”
輕輕的把尼婭抱在懷裏,羅本柔聲說道:“我之所以沒有直接答應,是因為剛才我一直在考慮,畢竟你不會戰鬥,在戰場是很危險的,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必須慎重的考慮之後才能給你答案,而且這件事情也要大家都同意才行,要知道,要是我擅自把你帶到戰場去的話,那一定會被大家活活打死的。”
尼婭小聲地說道:“大人……尼婭又給大人添麻煩了,尼婭……”
“好啦好啦~~~”羅本趕緊打斷尼婭的話,“嗯……其實在戰場上也不是隻有戰鬥人員的,如果你一定要去,我會盡量安排的,等迴去和大家好好的商量之後,我們再做決定,好不好?”
“嗯……大人,我想……還是算了吧,尼婭剛才也隻是一時激動的說出了那樣的話,其實尼婭明白的,呆在安全的地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隻是因為尼婭自己的原因就要去添麻煩,還是在戰場那種地方,尼婭絕對不會去的”
羅本無奈,都說女人改變主意的速度是全世界最快的速度,這可真是不假,就算是尼婭這樣的女人也不例外,剛才尼婭的話情真意切,但是現在的話卻也絲毫都不摻雜虛假的成分,但是表達的意思卻截然相反……
“這樣啊……”羅本苦惱的抓抓頭,“要說起來,把你一個丟在什麽所謂安全的地方,我還真是有些不大放心,你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當初我和納蘭失陷在虛無之地你就擔心的差點死掉,現在我們全部都去戰場的話,我還不確定迴來的時候到底還能不能看到你好好的活著,嗯……這樣吧,現在就定下來,你和我們一起去,我們迴去和大家討論的問題就是該把你安排在什麽樣的位置上,嗯……對應該就是這樣。”
尼婭有些驚訝的望著羅本:“可是,大人……”
羅本立刻搖了搖頭:“不不尼婭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情就先這麽決定了,聽主人的話,乖……”有些惡作劇的拍了拍尼婭的頭,羅本鬆開手轉身拉著她繼續向城門口走。
尼婭亦步亦趨的跟著羅本,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什麽話來說,最後臉色憋的通紅:“嗯……大人……謝謝。”
羅本不由嗬嗬的笑了起來。
自從魔女的這支隊伍成立以來,薩拉斯特就算是有了正規不讀駐紮的城市,城頭懸掛魔女戰旗,並且在城市中開辟了一塊土地修建了一座小小的,隻容納二百魔女的微型軍營,魔女們優哉遊哉的日子也就算是結束了大半,平時就都駐紮在軍營中,偶爾還會在開辟的操場上進行一下基本的訓練,不過也隻是走走樣子而已,魔女們真正修煉魔法的大操場,其實就是薩拉斯特東部那片廣袤的荒原上。
軍營很小,門口隻有四個守衛,由魔女們輪值,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隻有兩個……軍營修建的一絲不苟,起碼從外貌上來看是的,但是在裏麵卻有一座和別墅中一模一樣的大廳,連擺設都基本一致……
羅本來到軍營門口一看,兩個守衛,希蜜和卡迪娜,看來那兩個又偷偷的溜迴去睡覺了……
羅本無奈:“卡迪娜,你去裏麵把大家都叫到大廳去,希蜜,你迴別墅去,把溜迴去的也叫過來,我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帕麗斯在低吼:“納蘭,你這個沒有用的廢物看清楚我是誰我是帕麗斯·格蘭不是你那個優柔寡斷的母親你現在覺得我似乎有些可以親近了對嗎?你覺得一百年的相處似乎已經理解我了對嗎?你這個蠢貨我隻是稍微使用一點小手段你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樣感情豐富起來了嗎?你知道如果我可以使用魔法和鬥氣的話,現在就不單單隻是把守放在你的脖子上這麽簡單了”
納蘭的瞳孔一直在收縮著,帕裏斯的話說完,納蘭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
恐懼正在心中蔓延……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在心中不知何時已經滋長成了一個龐然大物,納蘭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於麵前這個根本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亡靈產生了恐懼。
“納蘭”帕麗斯依舊在嘶吼,“要冷酷要無情這才是你必須要學會的而不是像一個無知的小女孩一樣還在沾沾自喜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主人?姐妹?這些統統都是垃圾隻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為魔女族貢獻一生任何阻擋你去做這件事情的,都必須消滅毫不留情的抹殺掉你能明白我的話嗎?”
帕麗斯的身影在膨脹,這小小的城樓似乎已經容納不下她劇變的身體,驚恐慢慢的爬上了納蘭的臉。
“你……你……”納蘭驚叫著,猛的推開了帕麗斯的手,迅速的後退了幾步,滿眼恐懼的大口喘息。
已經變得如怪物一樣身體膨脹的帕麗斯大笑著:“納蘭,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你這個樣子永遠也別想趕我走,永遠……也別想和你的母親團聚”
“閉嘴”納蘭雙眼浮起了一片血絲,顫抖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帕麗斯用更大的聲音嘶聲吼道:“不是靠大聲吼叫就能解決問題的納蘭,你這個白癡你永遠也學不會我教你的東西欺騙殘忍這是你的必修課但是你永遠也做不到,你……沒有資格再見到你的母親了”
“什麽?”納蘭大驚失色。
帕麗斯巨大的身體放出了淡淡的微光,一團肉和的光芒從她的巨大身體中飄了出來,落在地上,等那團微光光芒散盡,裏麵露出一個人形來,卻是尼婭。
“母親”納蘭不由失聲。
帕麗斯冷笑道:“納蘭,我明白了就是因為有了尼婭的存在,你才會一直如此軟弱,好像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姑娘,每一天看起來好像十分堅強,其實心裏卻時時刻刻都在期盼能多到尼婭的懷裏去撒嬌,我想或許除掉尼婭的靈魂,讓我做這個身體的主人才是最好的辦法。”
納蘭渾身巨震:“你說什麽?你要是敢動母親一根汗毛,我就把碎屍萬段”
“哈哈”帕麗斯滿含嘲弄的笑了起來,“蠢貨我的身體就是尼婭的身體,你如果能把這句身體碎屍萬段的話,那就盡管來吧”
望著地麵的尼婭,帕麗斯興奮地說道:“這具身體雖然虛弱,但總算年輕健康,也是十分不錯的選擇,我的靈魂已經快到極限開始了變異,抹掉尼婭的靈魂後,我就又可以生存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了。”
瞪起巨大的眼珠,帕麗斯叫道:“到時候,我就有足夠的時間開導你這個永遠都不會開竅的小腦瓜,我會讓你慢慢成熟起來的,現在,和你母親說再見吧”
帕麗斯說話的時候,那巨大的身體已經開始不穩定的扭曲,看來她說自己的靈魂已經到達極限的事情倒似乎是真的。
扭曲著,已經慢慢開始光芒話的帕麗斯抬起了已經化為利爪的巨大手掌,狠狠的向著尼婭的頭拍了下去。
“不”納蘭一聲大叫,身上爆發出一陣刺眼的銀光,閃電似的衝了出去。
“砰”
一聲響,帕麗斯巨大的爪子落下,卻沒有筋斷骨裂的聲音,隻好向朋友之間互相捶打一下的輕輕響動。
“納蘭……你……”帕麗斯愕然的看著納蘭,納蘭以無以倫比的速度衝了過來,但是僅僅是抱住了地上的尼婭,用身體緊緊的護住了她。
納蘭在顫抖,眼中流下了兩行淚水:“夠了……不要在這樣了……真的夠了……”
帕麗斯愕然的收迴了手,望著緊緊抱著尼婭的納蘭:“納蘭,你寧可自己受傷,也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嗎?那樣才是最快捷的援救手段。”
“夠了”聲音顫抖的納蘭一聲大叫,帕麗斯的話不由別賭了迴去。
緊緊的抱著尼婭,納蘭輕輕說道:“我討厭你,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你的到來攪亂了我安寧的生活,甚至還拖累了我無辜的母親,母親要忍受寂寞的痛苦,還每一天為了不能侍奉主人而自責,母親她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麽,卻要承受無辜的痛苦,我最恨你的……就是這一點。”
“是嗎……原來果然是恨我的”
“是的,我恨你……但是母親不這樣想,母親隻恨自己,她總是這樣……母親要我理解你,要我對你忍耐,對你寬容,這些我也都做了,或者說……在這些年中,我也的確慢慢的對於你的一些想法有了一些理解……”
慢慢的迴過頭,望著有些愕然的帕麗斯,納蘭緩緩說道:“同是為了魔女族未來的命運在拚搏,卻要如此的相處,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你……理解我?”
抱著陷入昏迷的尼婭,納蘭站了起來:“在你的靈魂中,那種因為痛苦的煎熬而發出的悲鳴聲我時常能夠聽到,所以,除了你對母親做的事情,我並不恨你什麽,你說我幼稚,說我無知,其實有的時候,我隻是想讓你看到一種另外的生存下去的心情,我也在為魔女族的未來憂慮,但……我很多時候都過的很開心,因為我有親人,我有朋友,但是你似乎看不到這些……”
“嗬嗬……”帕麗斯輕輕的搖頭,話語裏多了幾分頹然,“沒想到……你早就看出了很多的東西,甚至……還在刻意的影響我。”
“我一直在等你教會我使用那個讓你的靈魂保存下來的禁忌之術,這樣的魔法即使我不能完美的領悟,但是我想主人一定可以,到時候母親就會迴到大家身邊,而你……也可以用一個全新的身份,用一個全新的心情活下來……”
深深的望著帕麗斯,納蘭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吸了口氣:“但是我沒想到你今天會這麽做,看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帕麗斯的身體再一次的開始劇烈的扭曲,全身散發出了強烈的銀色光芒,那膨脹起來的巨大的身體逐漸化為了細細的光斑飄散。
半空中,一個美麗的魔女飄在那裏,柳眉鳳眼,英氣逼人。
納蘭睜開眼睛,帶著淡淡哀傷的望著空中的魔女,“我們相處了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的真麵目……帕麗斯老師。”
帕麗斯輕輕的一歎:“看來我失敗了,直到最後,還是沒能教會一些東西,即使是拿你的母親做誘餌。”
納蘭輕輕的笑:“我想,這些東西並不是必要的,我可能一輩子都學不來,我既然已經決定為魔女的未來擔負起一份責任,那麽無論如何都會去做,並不一定非要冷酷無情才能做到一些事情。”
帕麗斯慢慢的搖頭:“算啦一切都結束了,現在說什麽也都沒有意義了,納蘭,我隻希望你今後能謹慎的行事,現在的魔女中,隻有你一個才能展現出古代魔女的強大,我們魔女族複興的重任,大半都壓在你的肩膀上,你……”
納蘭一樣慢慢的搖頭:“帕麗斯老師,這份擔子我或許擔負不起,但是我有我的主人,有的親人和朋友們,她們會和我站在一切,我們每一個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是隻要我們在一起,一定可以開拓魔女光明的未來,隻是十分遺憾,本來……還想讓帕麗斯老師您也看到那一天。”
飄在半空的帕麗斯身體蕩漾了幾下,已經開始顯得有些虛幻了。
仰起頭望著天空,帕麗斯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無奈:“也好……這也算是一種不錯的覺悟吧雖然我覺得你過分感情用事,但……或許這在有的時候也不算一件壞事……”
說著,帕麗斯不由笑了:“看來,我的任務真的結束了……”
納蘭有些不解地說道:“為什麽不教我那個禁忌的魔法呢?雖然是被禁忌的魔法,但也是魔女們智慧的一部分,這個魔法……難道不該流傳下來嗎?”
帕麗斯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嚴肅:“納蘭,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囑咐,你要仔細的記住對於力量的渴求是正確的,但不能為此而迷失本性我們魔女的靈魂魔法本源在於自身靈魂的強大,在於突破自我的極限,而這個禁忌的魔法,卻是瘋狂追求力量的產物,這已經背離了靈魂魔法的本源,當初,就是這種對魔法力量瘋狂的渴求造就了我們魔女的強大,但這也滋生了最後毀滅的根源,納蘭如果你能在活一千年,你必然會使魔女族改頭換麵,而作為一麵時代的旗幟,你還需要引導其他的魔女,切忌不要重蹈覆轍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過慘痛。”
“可是這樣的話……您……”
帕麗斯灑然一笑:“生命的終結就是死亡,死亡同樣是生命的一段曆程,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牽掛,我也該履行我的契約,離開這個世界了……我的同胞們早已經去地獄贖罪,現在,我也該去了……”
納蘭感覺心裏酸酸的,對於這個帕麗斯的感情,實在是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
“剛才我使用了一點魔法製造了幻象,但是由於尼婭的身體本身不能使用,而我的靈魂又太過弱小,所以我借助了一下她的靈魂力量,這會使她虛弱一段時間,不過三四天的時間就會醒過來的,你不用擔心。”
納蘭點頭:“這個我知道。”
“知道……啊……這可真是失敗的最後一課,看來你平時也學會隱藏實力了,一早就發現我在虛張聲勢嗎?”
納蘭搖頭:“在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
“嗬嗬,看來我還是很厲害的,啊……真是不錯這樣的感覺……”
轉過頭,帕麗斯望著那麵飄揚的魔女戰旗,眼中帶著無比的欣慰:“納蘭,你迴去吧,我想在這裏呆一會,晚飯……就不去吃了。”
納蘭咬咬嘴唇,眼角又有些濕潤,主動脫離出靈魂的帕麗斯,恐怕馬上就要消失了……
“走吧……我想自己呆一會,就一會……”帕麗斯背過了身去。
“是……是,帕麗斯老師”納蘭咬著牙,抱著尼婭一步步的後退。
“哦對了”帕麗斯忽然又說道,“我……的確有一個女兒,嗬……我們不可能有兒子的嘛,她……的確也和你差不多大,很漂亮。”
納蘭忍不住哭出了聲。
“嗯……還是說了多餘的話,走吧……走吧我在這裏呆一會……去告訴羅本,我沒有辦法迴報他了,但是……無比的感謝”
“是……”
納蘭最後望了一眼帕麗斯的背影,抱著尼婭扭頭跑下了城樓的石梯。
風輕輕的吹動著那麵魔女的戰旗,帕麗斯靜靜的望著它,嘴角噙著笑意:“薩拉斯特啊……罪孽之城希望這是曙光誕生的地方……這旗……真美……”
在別墅中,羅本正在準備晚飯,魔女們大多在魔女大廳裏吵吵鬧鬧,少數一些來廚房幫忙,但大多都是來幫倒忙,偷東西吃才是真的。
忽然之間外麵傳來了一陣魔女們的驚訝的聲音,羅本奇怪,放下手頭的東西走了出去,到了魔女大廳的時候正發現納蘭把尼婭輕輕的放在一張軟椅上,周圍其他的魔女都是一臉的不解。
看著那絕對是尼婭舒緩自然的麵孔,羅本心裏不由忽然一跳。
把尼婭放好,納蘭轉過了身,臉上滿是淚花,直接撲到了羅本懷裏:“主人……”
望著尼婭,羅本心中遺憾的一聲長歎,輕輕的拍了拍納蘭的背:“她……走了?”
“嗯……”納蘭哽咽著。
“她最後,教你什麽東西了嗎?”
納蘭抬起頭,輕輕的,但堅定地說道:“她告訴我,一定要和大家在一起共同努力,創造一個輝煌的魔女時代。”
羅本輕輕一笑:“不錯,納蘭……你學的很好。”
帕麗斯離開了。
魔女們得到這個消息後心中都有幾分古怪的情緒,在所有人中,隻有納蘭和帕麗斯相處的時間最長,其他的魔女對於帕麗斯的印象大多都不怎麽好,但是見現在納蘭哭著,大家除了覺得有些奇怪外,多少也有點傷感,這個從遠古時代複活過來的魔女,走的未免突然了一點,甚至都沒有給大家時間去準備就消失了。
晚飯的氣氛多少有些沉悶,大家吃過東西之後都各自去休息了,羅本把納蘭哄睡之後,披上了外衣獨自信步來到了城樓上。
魔女的戰旗依舊在這裏隨風飄飛,隻是……已經見不到那個身影了。
羅本席地而坐,從戒指裏拿出了在晚飯上偷偷留下的酒,又拿出兩個酒杯,倒滿酒,一杯自己拿著,另外一杯推到了戰旗下。
望著天空,羅本感慨地說道:“說起來,你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魔女……不,應該說是偉大吧,我想在當初你把靈魂封印進那本記錄的時候,一定帶著承受永世折磨的信念才那樣做的,沒有刻骨的悔恨和遺憾,沒有對魔女族未來深深的擔心,絕對不會做那樣危險的事情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十分敬佩你。”
說著,羅本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端起另外一杯,輕輕的灑在了戰旗下。
“你的靈魂會守護這麵旗幟吧嗬嗬,自己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甩甩手就走人了,這種做法其實很狡猾的,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我們去做,而且盡是一些難辦的事情。”
又倒了兩杯酒,羅本端起一杯:“不過……就算再難我們也會做好的,為了魔女的未來,也為了你的希望,納蘭已經足夠獨當一麵了,現在她也已經不再需要我照顧,我能做的,可能也就是默默的看著,看著你的族人一點點的完成複蘇的過程,就是……不知道我可以看到什麽時候……”
羅本又喝了一杯,把另外一杯灑在了地上。
“主人,你這是在做什麽?”
羅本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根指頭輕輕的戳了戳,剛才就感覺納蘭已經到了城樓的石梯口那,看了幾分鍾才走過來的。
迴頭看了看滿臉疑惑的納蘭,羅本笑著說道:“沒什麽,隻是帕麗斯走的太突然了,主人都沒有任何的準備,本來還等著她迴去吃晚飯呢,現在……隻好來這裏和她一杯聊表心意。”
“那……這是在做什麽?”納蘭奇怪的看了看灑在地上的酒。
羅本心想這該怎麽解釋呢?除了中國人誰明白這個啊……
“嗯……她不總是說自己的靈魂最後一定會下地獄嗎?我想……這可能是能和她和一杯一個好方式。”
“哦……”納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蹲到了羅本的身邊,有些出神的看著被淋濕的地麵。
“主人,她真的會去地獄嗎?靈魂受到永世的折磨?為了……從前犯下的罪過……”
羅本故意想了一會,才嗬嗬笑了,伸手按了按納蘭的頭:“怎麽會,她的靈魂在那本記錄裏保存了那麽久都沒有去地獄,現在又做了對整個魔界都有意義的事情,而且聽起來就是在她的那個年代,她也一直是反對當時魔女們過分驕奢的處世態度的,我記得以前咱們得到過一本記載魔女曆史的書,作者就對魔女族的現況十分憂慮,並且反對當時魔女的一些看法,想必帕麗斯也就是那種態度吧,她……應該沒有什麽錯的,即使是輪流的下地獄也輪不到她。”
“是嗎……”納蘭小聲的嘀咕了一下,目光又一次落到了地麵被酒水淋濕的地方,然後臉上又露出古怪來。
羅本苦笑,這可真是自找沒趣,自己才說過帕麗斯下地獄就又否認……
“納蘭,萬物都是從大地上誕生的,而我們魔族也不例外,當我們失去生命之後,我們也會重新迴歸大地母親的懷抱的。”
納蘭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些什麽一樣。
羅本也隻能這麽說了,要是解釋起陰曹地府,九幽黃泉的話,那估計納蘭就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
納蘭拿過了羅本的酒杯,倒滿酒,之後一杯自己喝掉,另外一杯學著羅本輕輕的灑在了地上:“相處了這麽多年,還從來都沒和你一起喝過一杯酒,這一杯……算是送行吧。”
納蘭說著,又把兩支杯子倒滿,一連喝了三杯酒,這才停手,眼睛卻是有些紅了。
羅本看了看前麵飄揚的魔女戰旗,笑著說道:“好了,納蘭我們迴去吧,打擾別人休息總是不好的,相比帕麗斯現在也是很想睡了吧,一直以來,她都太辛苦了。”
納蘭對著下麵灑滿了酒水的戰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才站了起來,隨著羅本離開了。
城樓上彌散著淡淡的酒香,似乎……還有輕輕囈語,輕柔而又遙遠。
帕麗斯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給別人留念,來的時候隻有一縷靈魂,離開的時候,也什麽都沒有帶走,好像一個幻影一閃而逝……
尼婭在第三天就醒了過來,醒來的尼婭第一件事就是留下了眼淚,尼婭說本來想要阻止帕麗斯的,但是她不惜以損壞靈魂為代價而強行使用了魔法並動用了自己的龍魂力量把自己弄暈了過去……
尼婭很傷心,等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能找到的隻有的帕麗斯當初為自己修建的神殿和住所,以及一些衣服,這些勉強可以算是帕麗斯的遺物吧……
把帕麗斯當時自己定製的一些衣服鞋帽收集了一下,尼婭懇求羅本給帕麗斯立一個衣冠塚,就在城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羅本原來是不想這麽做的,帕麗斯一定也不會希望這樣,她完成了自己的心願,靈魂離開了這裏,或許她心裏向往的,是能過迴到過去和自己的族人死在一起,而不是在這個時代停留……
但是尼婭的模樣實在讓羅本硬不起心腸說不行,最後大家收集了帕麗斯當時留在薩拉斯特寥寥可數的一些物品,在城外一個安靜的所在開辟了一小塊土地,把這些衣物葬了下去,並且立了一座碑,刻上了帕麗斯的名字,羅本在墓地的四周布下了防禦結界,又用了一些魔法晶石提供能源,這樣起碼一百年內這個魔法結界都會有效,不會有什麽東西來打擾帕麗斯的休息。
尼婭幾乎每一天都會到城外去看望帕麗斯,尼婭告訴大家,帕麗斯一直都很壓抑,很痛苦,隻有到了自己出現去見納蘭而她陷入沉寂的時候才會得到片刻的休息,憂慮和惶恐充滿了她的內心,這些年中,她已經疲憊不堪,好在納蘭的學習速度驚人,她才一直堅持到現在……
帕麗斯幾乎不和人交往,平時能說話的也隻有尼婭而已,除了羅本和納蘭能理解尼婭的心情之外,大家都對於尼婭對帕麗斯的態度感到奇怪,但是尼婭依舊每天都去看帕麗斯,有的時候羅本也會去,有的時候是納蘭……
很快薩拉斯特的居民們就知道在城外埋葬著一位叫做帕麗斯的了不起的魔女,她曾經是魔女學院最靈魔女們感到頭疼的教官,而且還曾經是納蘭侍衛長的老師,如今她葬在了薩拉斯特的外麵。
漸漸的,羅本和納蘭在陪著尼婭去看望帕麗斯的時候,開始發現在帕麗斯的墓地外擺放起了鮮花,一束一束,有的是附近的野花,有的卻是城裏花店賣的花,而且數量在逐漸的增多著,知道有一天羅本陪著尼婭去的時候發現鮮花圍滿了帕麗斯的墓園,在那一瞬間,羅本隱隱的有些感動。
薩拉斯特的居民們並不知道帕麗斯的真實來曆,這個秘密,隻有自己和身邊的魔女們清楚,不過這也不重要了,或許帕麗斯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後,也會願意在這裏小睡一會吧……
“今天我做了大人愛吃的東西,不過稍微有些油膩,可能不合你的口味,但是我還準備一些清淡的小菜,你一定會喜歡的。”
帕麗斯的墓碑之前,尼婭正從一個食盒中拿出一疊疊的精致小菜擺在前邊,這已經是尼婭的一個習慣,每天做東西的時候都會多做一份,然後帶來墓園擺在這裏,並且把前一天留下的東西帶走。
小小的墓園裏滿是鮮花的香氣,混合著泥土和草葉的清新氣味,令人精神爽朗,空中飛舞著幾隻被花香吸引而來的蝴蝶,時而也會落在帕麗斯的墓碑上,輕輕張合著翅膀。
墓園裏顯得靜謐而安寧,隻有尼婭細細的耳語在輕輕的迴響。
說了一小會兒話,尼婭收拾了昨天留下的東西,站起身來和帕麗斯告別:“那麽我們先迴去了,你好好的休息,明天我還會來看你的,不要感到寂寞。”
說著,尼婭開心的笑了一下,轉過身說道:“大人,我們走吧。”
羅本還是挺高興的,尼婭完全的迴來了,帕麗斯靈魂的暫時寄宿並沒有對尼婭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隻是讓感情細膩又多愁善感的尼婭對她的離去多了幾分懷念,而現在尼婭對待帕麗斯就像自己的姐妹一樣,就好像這裏住著一個她的親人,這份感情也令羅本有些感動。
“嗯,我們迴去吧。”羅本說著拿過了尼婭手裏的食盒。
兩人並肩走在迴去的路上,在城門口有一輛小馬車在等待著。
尼婭忽然輕輕地問道:“大人,如果戰爭爆發的話,芭莎她們……就要離開薩拉斯特了吧?”
羅本心中微微的一動,看了看尼婭,這還是尼婭第一次提及到大戰的事情。
“啊……現在我們已經建立了第一支魔女部隊,這個番號和旗幟得來不易,上麵也承載著帕麗斯的夢想,這次大戰中,我們需要讓這麵旗幟散發出光芒,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
尼婭輕輕的點了下頭:“是啊……我們魔女的這麵旗幟,實在太過寶貴,隻是可惜……”
羅本奇怪的看了看尼婭:“可惜什麽呢?”
尼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可惜……大家都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隻有尼婭……尼婭卻不能做任何事情。”
羅本眨了眨眼,心裏琢磨著尼婭這句話的意思,一般來說,尼婭說話都是十分委婉的,這句話可能真的實在感歎自己沒用,但是也十分有可能是在表達自己對於魔女們安全的擔憂,羅本一時間不能分辨到底是哪一層意思。
“大人”
羅本正琢磨著,尼婭忽然站住了腳步,並且拉住了羅本衣袖。
尼婭這個動作有些讓羅本意外,依照尼婭的性格,這樣的行動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十分的激動了。
“尼婭,你怎麽了?”羅本關切的望著尼婭。
尼婭咬了咬嘴唇:“大人,我知道我這樣說十分的不恰當,也十分不自量力,但……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懇請大人能教我做些事情,帕麗斯離開之後我忽然意識到,如果大戰一旦展開的話,大人和納蘭還有芭莎她們,大家全部都會離開去戰場,隻有我……我卻不得不留在薩拉斯特,大人,我……”
尼婭慢慢的低下了頭:“大人,雖然我不會使用魔法也不會使用鬥氣,但是我明白戰爭的殘酷,那是無數生命消失的修羅場,她們……她們幾乎不可能全部迴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會等來什麽消息,我不知道到時候我會忽然就看不到誰,大人……一想到這些,我就感到十分害怕……”
尼婭抓著羅本的手輕輕顫抖:“大人,我真不想每一天都擔驚受怕,而等來的卻是一個個噩耗,大人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去嗎,隻要有一絲可能我都會努力的我真的……不想被單獨留下”
羅本心裏為難了,尼婭的這份心情自己完全能夠理解,自己和這些魔女們可以說是尼婭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親人了,大戰拉開之後,自己和納蘭必然會帶著魔女們投入到戰場中去,而尼婭作為一個不能戰鬥的魔女,是必須留在後方的,到時候能不能留在薩拉斯特都還是一個問題。
如果說尼婭想要跟隨大家一起去的話,那麽尼婭就必然會十分的辛苦,戰場可不會像家居生活那樣輕鬆,而且尼婭身體比較弱,也沒有使用魔法的天賦,戰場對於她而言,幾乎就是禁區。
尼婭目光裏帶著希冀和渴望的看著羅本,但是……這份希冀和渴望逐漸的從尼婭的眼中消失了,因為羅本微微皺著眉,一直沉吟著沒有說話,尼婭明白,麵前這個男人對待自己是無比寬容和溫和的,就算自己當初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擅自接受了帕麗斯的靈魂並且離開他的身邊,他也隻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卻沒有絲毫其他責備自己的意思,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今天才提出了這個有些過分的要求,如果有一絲的希望,這個男人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但是……
尼婭微微垂下頭,有些慌亂地說道:“這……對不起大人尼婭說了一些荒唐的話,尼婭果然隻是會添麻煩而已,像尼婭這樣的魔女是不該上戰場的,安全的呆在這裏才會讓大家安心的戰鬥,尼婭真是……真是不懂事大人你千萬不要當真,尼婭隻是……呃……”
正極力想要說明什麽的尼婭愣了一下,因為眼前男人的手指捏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羅本輕笑地說道:“尼婭,你還是這個老毛病,站在你麵前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我羅本,還有什麽事情會讓你這麽慌亂的對我解釋嗎?”
尼婭聽了眼圈不由一紅,咬著嘴唇說道:“大人……尼婭沒用,可是……”
輕輕的把尼婭抱在懷裏,羅本柔聲說道:“我之所以沒有直接答應,是因為剛才我一直在考慮,畢竟你不會戰鬥,在戰場是很危險的,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必須慎重的考慮之後才能給你答案,而且這件事情也要大家都同意才行,要知道,要是我擅自把你帶到戰場去的話,那一定會被大家活活打死的。”
尼婭小聲地說道:“大人……尼婭又給大人添麻煩了,尼婭……”
“好啦好啦~~~”羅本趕緊打斷尼婭的話,“嗯……其實在戰場上也不是隻有戰鬥人員的,如果你一定要去,我會盡量安排的,等迴去和大家好好的商量之後,我們再做決定,好不好?”
“嗯……大人,我想……還是算了吧,尼婭剛才也隻是一時激動的說出了那樣的話,其實尼婭明白的,呆在安全的地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隻是因為尼婭自己的原因就要去添麻煩,還是在戰場那種地方,尼婭絕對不會去的”
羅本無奈,都說女人改變主意的速度是全世界最快的速度,這可真是不假,就算是尼婭這樣的女人也不例外,剛才尼婭的話情真意切,但是現在的話卻也絲毫都不摻雜虛假的成分,但是表達的意思卻截然相反……
“這樣啊……”羅本苦惱的抓抓頭,“要說起來,把你一個丟在什麽所謂安全的地方,我還真是有些不大放心,你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當初我和納蘭失陷在虛無之地你就擔心的差點死掉,現在我們全部都去戰場的話,我還不確定迴來的時候到底還能不能看到你好好的活著,嗯……這樣吧,現在就定下來,你和我們一起去,我們迴去和大家討論的問題就是該把你安排在什麽樣的位置上,嗯……對應該就是這樣。”
尼婭有些驚訝的望著羅本:“可是,大人……”
羅本立刻搖了搖頭:“不不尼婭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情就先這麽決定了,聽主人的話,乖……”有些惡作劇的拍了拍尼婭的頭,羅本鬆開手轉身拉著她繼續向城門口走。
尼婭亦步亦趨的跟著羅本,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什麽話來說,最後臉色憋的通紅:“嗯……大人……謝謝。”
羅本不由嗬嗬的笑了起來。
自從魔女的這支隊伍成立以來,薩拉斯特就算是有了正規不讀駐紮的城市,城頭懸掛魔女戰旗,並且在城市中開辟了一塊土地修建了一座小小的,隻容納二百魔女的微型軍營,魔女們優哉遊哉的日子也就算是結束了大半,平時就都駐紮在軍營中,偶爾還會在開辟的操場上進行一下基本的訓練,不過也隻是走走樣子而已,魔女們真正修煉魔法的大操場,其實就是薩拉斯特東部那片廣袤的荒原上。
軍營很小,門口隻有四個守衛,由魔女們輪值,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隻有兩個……軍營修建的一絲不苟,起碼從外貌上來看是的,但是在裏麵卻有一座和別墅中一模一樣的大廳,連擺設都基本一致……
羅本來到軍營門口一看,兩個守衛,希蜜和卡迪娜,看來那兩個又偷偷的溜迴去睡覺了……
羅本無奈:“卡迪娜,你去裏麵把大家都叫到大廳去,希蜜,你迴別墅去,把溜迴去的也叫過來,我有事要和大家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