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遊戲,兩人打起了視頻電話。


    言知對著屏幕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我這裏好像長了顆痘痘,有點痛。”


    喻祈星湊近些去看,透過高清攝像頭隻能看到男生的鼻子上有一塊淡粉的痕跡,應該就是言知口中的“痘痘”。


    “你擦點藥。”


    言知:“不用。就是有點上火,過兩天就好了。”


    他說完後,喻祈星沒有再接話,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終是言知先忍不住了,他小聲叫了句:“哥哥。”


    喻祈星問:“你家隔音很差嗎?”


    這麽不解風情?


    言知清了聲嗓子,機械般的開口:“不是。”


    他這次找了個正經話題:“那個……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像在網戀?”


    每天打遊戲、聊語音,偶爾再打一次視頻電話。


    喻祈星靠在沙發上,“那你喜歡這種網戀狀態嗎?”


    言知搖搖頭,“其實我挺排斥網戀的,看不見摸不著,感覺就像是在和手機談戀愛。”


    喻祈星的想法和言知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在明確知道靈芝就是言知的情況下才走上了網戀這條路。


    所以一直以來喻祈星都有一個疑問:“知知,你是怎麽喜歡上‘星辰’的?”


    言知微微一怔,這個問題從喻祈星的嘴裏問出來顯得有些割裂。


    但比起喻祈星問“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還是當前的問法更容易令人接受。


    他坐在地毯上,把手機立在床頭櫃上,一邊說一邊分析:“說實話,我最開始對你的印象一點都不好。”


    喻祈星有點意外:“嗯?”


    言知盤腿坐著,“我之前在零落山丘的時候和人solo可是從來沒輸過的,結果一到和平穀地就被你打倒了。”


    喻祈星對這事有印象,言知也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solo輸了不需要人扶的人。


    “所以你很想贏我?”


    “想啊。”言知歪頭,“而且你特別不近人情,純純的冷血動物。”


    “……”


    喻祈星想不通明明是交流感情,怎麽突然變成批鬥大會了?


    言知見屏幕上的人皺起了眉,又趕忙說:“不過後來我對你改觀了,你又對我特別好。”


    “哥哥,你可能不知道,你在遊戲裏的狀態真的很迷人,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喻祈星難掩眼中的笑意,“我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言知來了興致:“你沒看過貼吧裏女玩家給你寫的情書嗎?她們都把你誇上天了,我一開始也不理解,但現在嘛……”


    他摸著下巴,輕微擺頭。


    喻祈星眼皮動了動,示意他繼續說。


    言知:“……我不僅理解你的迷妹,並成為了她們。”


    喻祈星忍俊不禁,“你這都是從哪學的?”


    言知:“網上啊,我經常衝浪,5g,敲快的。”


    “……”


    喻祈星:“以後少看點沒用的。”


    他是會掃興的。


    言知抱著膝蓋前前後後地晃動身體,嘴裏哼著跑調的旋律。


    過了十幾秒,喻祈星終於察覺到點不對勁,“你是不是坐在地上?”


    言知:“是啊。地上墊了長毛地毯,很厚的。”


    喻祈星:“那也不行。去床上坐著。”


    言知嘟著嘴,一動不動。


    喻祈星發出一聲很輕的鼻息,“我現在抱不到你,你乖一點,自己上床。”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言知的眼皮上。


    他渾渾噩噩地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便是床頭櫃上的成團的白色紙巾。


    昨晚他和喻祈星打著視頻睡著,現在手機已經關機了。


    言知翻了個身,雙手扯住被沿往上拉,被子將將遮住鼻尖,迷茫的雙眼盯著頭頂的藍色吊燈。


    天呐!昨天晚上他都做了些什麽!


    果然夜晚的時候人最容易被情欲支配,光是想想昨晚的荒唐舉動就足夠令他臉紅心跳了。


    言知不敢再去迴想,起身下床給手機充電。


    剛開機,他點開微信。


    【*:早。】


    【*:起床記得吃早餐。】


    屏幕左上角顯示的時間是九點半,還不算太晚。


    【zhi:早,哥哥,我手機自動關機了。】


    對麵迴複得很快。


    【*:猜到了。】


    【*:下次你記得充電。】


    還有下次?


    言知生怕他提起昨晚的小細節,趕緊打字迴複。


    【zhi:好的,我先去吃飯了。】


    -


    言知下樓走到飯廳,蘭淑儀正坐在餐桌前吃飯。


    他走過去坐下,打了個哈欠,“媽,你今天怎麽沒去公司?”


    蘭淑儀喝了一口牛奶,“我早上睡過頭了,你爸就先去了。今天沒什麽重要的事,你趕緊吃飯吧。”


    言知先是拿起刀叉去切白瓷盤裏的煎蛋,然後他覺得太麻煩,直接用筷子去夾。


    三下五除二吃完盤子裏的東西,他還是覺得餓,“王媽,再給我煎兩個雞蛋。謝謝。”


    蘭淑儀一臉狐疑地看他,“知知,你今天怎麽胃口這麽好?”


    言知舔了下嘴唇,他其實也沒有多餓,隻是認為自己得多補補。


    “我長身體,得多吃點。”


    蘭淑儀點點頭表示同意,“王媽,再熱一杯牛奶給知知。”


    半小時後,言知打了個飽嗝,他麵前的餐桌上隻剩下半個煎蛋和半杯牛奶。


    蘭淑儀感慨:“兒子,你要是早這麽吃飯也不至於這麽瘦了。”


    “媽,我瘦又不代表我身體不好。”言知說,“我是不是沒和你說校運會上我三千米拿了第一?”


    蘭淑儀想了想,確認她沒聽兒子說過,“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和媽說?獎狀呢?我拿去裱起來。”


    “……”言知無奈,“沒有獎狀,我又不是小學生。”


    他站起來正要走,蘭淑儀忽然叫住他:“知知,你不是一直想去遊戲公司看看嗎,我下午正好要去開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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