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刑部還能支持皇上,又避開內閣,對姚家不壞。


    「皇上大改律法,你去刑部闖好了前程似錦,闖不好就是萬丈深淵。」姚鴻危也看出朝堂對姚氏不利的暗流湧動,精明的眸光透著乏力,「凡事不可貪功冒進,亦謹慎蠻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姚仲仁鄭重地頷首。


    另一廂。


    邱懷玉等人在明圓鬧哄了大半日,高高興興的踩著夜色告辭,蕭嵐和邱懷玉的關係親如姐妹,二人又說了會兒悄悄話,直到邱家管事來催,二人才依依不捨。


    送邱懷玉到了明圓宮外,蕭嵐見到一位不速之客。


    「茵公主。」邱懷玉屈膝福了禮告辭。


    蕭嵐和蕭茵相視了幾瞬,蕭茵忍不住先開口,「這是共州的凝脂霜,我聽說對肌膚初愈很有療效。」


    隨行的宮娥捧著一包東西上前,蕭嵐給翠竹眼神示意,翠竹幾步上前屈膝接過。


    又是一陣靜默。


    「姚首輔可是腐朽不化的老骨頭,嵐姐姐日後還是謹慎一些。」斟酌了幾番,蕭茵用這種方式傳達謝意。


    她和蕭嵐都是公主,沒必要低人一等。何況蕭嵐的馬術的確是父皇親自傳授的,以至於父皇沒時間教她。


    蕭茵不點破,蕭嵐就依著她收下這樣的方式,「我會注意。」


    「我院裏一堆客人先失陪了。」蕭茵不缺捧著她的小娘子,隻不過她和蕭嵐註定不會是一個圈子。


    月明星稀、風霜披露,蒼穹落滿了繁星,整個行宮的長廊掌亮了盞盞明燈,一眼看不到盡頭,與天際的星河鷺起遠遠交匯出萬裏長城。


    難得出遊行宮,蕭嵐不願早早的就寢,就由翠竹跟著夜遊明圓。


    經過一扇半月門聽到了幾聲爭執。


    「公主容貌恢復你也不告知我和母親一聲,你安的是何居心?」


    是大伯兄的聲音,蕭嵐眼神示意翠竹不要出聲,二人放輕腳步踩著銀霜尋聲渡去,到明圓的北門時爭執聲越發尖銳。


    「昨日一早。」駙馬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放浪形骸,「我等都在來西郊行宮的途中,如何差人告知?再者晚一些告知我能有什麽好處?」


    「那詩呢?別說你不知它不見了,不告知是想故意讓我出醜!」大伯兄有幾分歇斯底裏。


    蕭嵐聽不下去了,闖入兄弟倆的爭執:「駙馬這麽晚了還不迴?」


    她洋裝未聞二人的談話,見到大伯兄臉色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愣,「大伯兄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但凡是個聰明人便知家醜不可外揚,可魏麟反其道而行之,「公主,這首詩其實是......啊!」


    話未全,他已被魏瑾一跤踹飛,撞上厚實的門板,如一坨爛泥似的昏死在灌木草灰堆裏。


    蕭嵐目瞪口呆,頭頂上掠過一陣風,她瞬間迴過神,不可思議的質問駙馬:「你瘋了?」


    她是公主到沒所謂,可駙馬就不成了!溫簷和族長都會質問他。


    「方才他的話何意?」麻煩已昏死,蕭嵐就沒必要掖著,「那首詩你早就看過了?」


    這麽一問便覺不對,她搖頭,「大伯兄怎會提前寫好詩給駙馬看?那是你寫的。」


    第27章 不識枕邊人


    ◎屬夫婦私有物◎


    「是,」魏瑾桃花眸深長凝視著她,「我不知那首詩被他拿走了。」


    竟是駙馬給她寫的,蕭嵐臉上掠過一抹欣喜。


    「白日馬球場上大庭廣眾,我顧及著嵐兒顏麵先噎著,他尋來與我爭辯反怪我沒提醒。那是我寫給嵐兒的詩,屬夫婦私有物,拿走本就是錯,還以自己的口吻吟出更是錯上加錯,換了旁人我早殺了他!」魏瑾冷聲。


    蕭嵐心中不悅徹底消散,被駙馬怒容滿麵愉悅,「大伯兄不會對我有意。」


    二人雖情緣淡薄,可也不想被誤會她與大伯兄有絲毫的瓜葛,借詩行輕薄之意行著調戲姑娘的齷齪把戲令她噁心至極。心裏這般想,蕭嵐嘴上仍是勸:「駙馬沒必要揍他。」


    「沒殺他已是寬恕。」魏瑾不容置喙,「嵐兒不該替他開脫。」


    蕭嵐哭笑不得,「我為何要替一個輕浮之人開脫?你兄長認為我是母夜叉、瘋婆子,他怎會對我有意?」


    「他敢這般說你!」駙馬又是一腳,大伯兄被踹得痙攣一顫。


    怎麽還火上澆油了?蕭嵐忙挽住他胳膊,「我不在意他看法。」


    駙馬維護她的名聲很取悅蕭嵐,可過於維護了她又心顫。


    「何況他都暈了,駙馬還想如何解氣?」蕭嵐眼眸含笑。


    魏瑾一臉嚴肅:「丟進馬糞池。」


    明圓隔壁是蕭銘的行宮,那邊宴會還沒有散,夜風徐來低低絲竹樂聲。一曲落畢後,蔥蔥鬱鬱的林間竄出清晰的蟬鳴,清亮悅耳透著秋夜淺淺的惆悵。


    門簷下燈籠發出的微光模糊了駙馬的英容,他長身立於一簇桂花叢前,烏木墨香和桂花味兒交融去能區分,兩種清香皆令人舒適心安。


    「倒也不必。」蕭嵐莫名想起多年前從灌滿了金汁深坑裏救出的小郎君,勸道:「駙馬真這麽辦了,溫氏和族老又得折襦你。」


    魏瑾不懼這些,而是執拗地將注意力放在蕭嵐勸他的癥結上,「嵐兒覺得我下手重了?」


    外人眼裏魏家大郎學富五車,卻因為身體孱弱多病不得參加科舉考取功名,可他們不知魏家大郎的文章全都出自另一人手!他能一刀一槍殺入重圍、能寫出不居邱釋之下的文章、能繪出觀者仿若置身其中栩栩如生的畫。依舊改變不了庶子的出生,隻能套著嫡子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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