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憐伸手輕揮,點點星光從帕子表麵浮過。


    帕子從新歸為嶄新的雪白。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


    “這是什麽?”


    亂吃東西被抓個現行,言歸臉上露出幾分窘迫的神色。


    她低下頭,用沉默代替迴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君憐沒有急著說話,言歸隻察覺到清冷而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許久。


    片刻後,頭頂響起男人聽不出情緒波動的聲音:


    “是我疏忽了教導。”


    “以後你就跟著傾月一起住在我的正殿,我盯著你們修行。”


    此話落下,言歸猛地抬起頭。


    她看到男人那張臉清冷疏離的宛若高嶺之花。


    神色淡淡,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哪裏不對。


    但言歸是知道的。


    君憐喜清靜。


    從來不願身邊有人打擾。


    哪怕是原劇情中的傾月跟在他身邊修行,也是和現在一樣另住稍微遠些的屋子。


    君憐的神識可以覆蓋整個辭醉山,他閑暇時會放出神識來查看弟子。


    需要他出麵的時候,才會出麵。


    怎麽突然劇情就發生這麽大的轉彎。


    她和傾月就要到君憐的眼皮子底下。


    言歸滿臉都寫滿不敢置信。


    要真和君憐太近,她想暗地裏改善個夥食就肯定不可能。


    她立刻換上衣服乖巧懂事,替人著想的模樣:


    “弟子怕擾了師父的清靜。”


    君憐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又收迴,轉身向前走去。


    言歸隻看到那背影白衣翩然,不染塵埃。


    “你們既然是我的弟子了,我更怕誤人子弟。”


    一個連天下蒼生都心係著的人。


    自然不願看弟子修行懈怠,誤入歧途。


    那些他沒有做的事情,是站在他的視角考慮不到。


    但隻要能考慮到的,誰都不能讓他動搖分毫。


    言歸心情忐忑地迴到和傾月一切修煉的地方。


    傾月仍閉目盤腿坐在那裏,模樣和言歸走前沒有分毫變化。


    言歸覺得無趣,但有剛才發生的事情,她也沒再出去亂晃悠的心情。


    傍晚時分,傾月才緩緩睜開眼睛,她揉著發酸的腿,無奈地笑:


    “好像還是沒有摸到半點門路。”


    “修仙果然很難,怪不得都說能修仙成功的不是一般人。”


    言歸默默看著傾月。


    處在偏僻的辭醉山,她不知道其他同齡人怎麽樣。


    可用腳趾頭想想,言歸也覺得在沒有任何進展的情況下。


    這個年紀的孩子在這枯坐好幾個時辰是多麽匪夷所思的事。


    “慢慢來吧。”言歸口中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


    傾月想起什麽,轉而又問言歸:“你今天怎麽樣了?”


    心中想著以後恐怕再沒有機會偷吃東西的言歸,心如死水。


    “也沒有任何進展。”


    傾月看言歸頹廢的模樣,還以為她受了打擊。


    忙安慰她:“言歸姐姐,你不要著急,我們都慢慢來。”


    言歸表情麻木地點點頭,和傾月一同往住的地方趕去。


    才推開屋門,就看到上次的紙鶴正顫巍巍地在空中扇動翅膀。


    同時對著兩人發出機械的聲音:


    “帶上所有東西跟我來主殿。”


    “一定要帶上所有東西。”


    傾月有些不明所以地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偏頭看向言歸:


    “師父為什麽要如何我們帶上所有東西?”


    早已知道一切的言歸,聲音苦澀:


    “大概是打算讓我們住到那邊吧。”


    正在收拾東西的傾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現在的性格比起之前稍微活潑了點:


    “我聽別人說,君仙尊冷冰冰的,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要是我們兩個都住過去,恐怕他會覺得不習慣。”


    言歸依舊是神情遲緩慢半拍的模樣:


    “習不習慣的也就這樣了。”


    橫豎有乾坤袋在,言歸和傾月的東西收拾的很快。


    管它是什麽,反正先塞進去。


    等到了地方再整理也來得及。


    傾月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言歸將收拾東西的自己撥到一旁。


    打開乾坤袋,麵前的東西刷刷地消失不見。


    主打的就一個簡單粗暴。


    “還能,這個樣子。”傾月震驚的眼睛都瞪大了。


    言歸看出她一時半會還有些不接收,一本正經地開口:


    “你收的整整齊齊,過去還是要整理。”


    “收的亂一點,那也要過去整理,沒區別的。”


    傾月站在原地,總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但又想不出反駁的方法。


    “快走啦,不然天都要黑了。”前麵傳來言歸催促的聲音。


    傾月迴過神來,小碎步地跑著跟了上去。


    言歸姐姐總是行為和說話奇奇怪怪的。


    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和言歸姐姐在一起,聽言歸姐姐說話。


    好像隻要有她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事了,格外安心。


    夕陽下,兩條小短腿一前一後地走了幾步。


    又很快變成了並肩而行。


    紙鶴顫巍巍地將兩人帶到一處寬闊宏偉的建築前,又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清冷如玉的男人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他尊貴無暇,高高在上,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


    傾月明顯有些怕他。


    見到他之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拜見的禮節。


    跟在旁邊的言歸也就不得不照葫蘆畫瓢比劃了一下。


    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從今以後,你們倆就住在這裏,我親自教導,直到你們成人。\"


    歲月悠悠,數十年的光陰也不過白駒過隙。


    他還是拿的出的。


    傾月聽完後,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偏過頭來,附在言歸的耳朵邊,聲音有些激動:


    “言歸姐姐,還真的被你給我說中了。”


    “師父讓我們住過來。”


    言歸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猜的,猜的。”


    話剛說完,她察覺到一道淡淡的視線向她看過來。


    她抬頭,隻聽君憐淡聲道:


    “你過來。”


    言歸不敢忤逆,拖著步子走到君憐身邊。


    才一接近,就被人捉住手腕,然後男人俊美的臉上眉頭皺起:


    “體內筋脈間果真多了許多雜質。”


    他輕歎口氣,搖了搖頭,手中憑空多了一顆光澤飽滿的丹藥。


    丹藥散發出幽幽香氣。


    君憐抬眸掃了言歸一眼,輕聲道:“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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