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輪椅已經到了房門口,沈見溪迴過頭。


    發現身後的女孩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蒼白病弱的臉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抬起手。


    最新的感應設備立刻識別了他的指紋,傳來哢噠一聲。


    隻要稍用力就能打開門,他卻沒有這麽做。


    而是迴過頭對言歸道:“有什麽事嗎?”


    言歸想了想:“我去你房間坐坐。”


    沈見溪沒有立刻答話,在沉默的間隙裏,他眉頭微皺著。


    無聲地表示抗拒。


    或許覺得太久不說話不合適,沈見溪稍微用力地唿吸了口氣,又道:


    “為什麽?”


    不管內心如何變態,表麵上還如此有禮。


    言歸心中冷笑,既然你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手握住門把手,用力地往下按。


    哢噠一聲,門應聲開了,言歸徑直走了進去。


    “我想了想,我們兩個是夫妻,總是要相處,總是要了解彼此的。”


    沈見溪看著言歸向內走去的背影很明顯地有些抗拒。


    他的屋子很幹淨,幹淨的幾乎沒有太多個人物品。


    看不出半點生活氣息。


    即使如此,他也不喜歡任何人打擾,就連來打掃衛生的傭人。


    都是他換了十幾個之後,才終於留下的一個規矩的像個機器人的婦女。


    言歸進了沈見溪的房間,也有些被驚到。


    米白的色調,一切都布置的過於幹淨整齊,一眼看去,看不到任何零碎的東西。


    毫無生機可言。


    她有些內心陰暗地迴過頭看了看沈見溪,和係統吐槽:


    “瞧瞧這方麵的布置,就是個正常人住幾年,估計都要住成病秧子。”


    係統:【宿主你懂不懂極簡風?】


    言歸聳聳肩:“我懂個錘子,我和我的這具身體一樣。”


    “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土包子。”


    係統擦了擦汗:【為什麽我覺得你的語氣,有點小驕傲?】


    沈見溪慢慢地跟在言歸後麵,他隱約覺得,言歸剛才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讓他覺得很煩躁,很不喜歡,想將她丟出去。


    男人修長的手垂在輪椅的兩側,微微用力,骨節都微微泛白。


    他很想,卻受身體限製,什麽也做不了。


    無數次的挫敗感積累在一起,讓他有時候都忍不住生出毀滅一切的想法。


    他也在做。


    言歸每在房間走一步,他的心就像被人踐踏了一樣難受。


    終於,所有的耐心都被耗盡了,他輕輕地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攻擊性:


    “我們沒必要互相了解。”


    言歸輕詫地迴過頭,向沈見溪看去,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


    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還有後續。


    隻聽沈見溪笑了一聲,他歪著腦袋。


    蒼白的臉綻放笑顏,如同惹人憐愛的天使:


    “因為我活不了太久,所以了解了也沒用。”


    “可能你好不容易了解我,就要去參加我的葬禮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長的話,沈見溪有些累。


    他拿起氧氣瓶又吸了幾口,緩過身來,不再言語,蒼白精致的臉上依舊掛著淺笑。


    他不喜歡談論死亡。


    但提起死亡,能讓言歸這樣的蠢貨望而卻步。


    逗弄蠢貨很有意思。


    讓對方打擾了自己的生活節奏,心生厭煩,那就有些不好玩了。


    言歸不僅沒走,還不客氣地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整個人笑的齜牙咧嘴的,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沒事,沒事,你這不還沒死了。\"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了解到什麽程度算什麽樣唄?”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沈見溪忽然覺得頭疼,前所未有的頭疼。


    他薄唇緊緊地抿著,雙手撐著輪椅的扶手,站起了身。


    “隨便你。”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


    他不知道言歸是抽了什麽風。


    想來對這個膚淺的女孩來說,隻要冷落她。


    她自己就會覺得無趣,知難而退。


    沈見溪走路,言歸又轉頭看了過去,目光坦坦蕩蕩的,沒有躲閃。


    和他生病以後別人那種小心翼翼的模樣不同。


    可他依舊不喜歡。


    因為言歸看人的眼神像是在圍觀動物園裏的熊貓。


    甚至,他能腦補出如果言歸要說話,可能會說。


    “哎嘿,沒想到你竟然還會走路啊。”


    他鴉黑的睫毛抖了抖,輕輕地垂了下來,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言歸也覺得自己打量的眼神有些過分。


    她也沒辦法,主要進入這個位麵後,沈見溪一直都是坐著的。


    難得站起來,讓她差點都有些忘了。


    對方隻是因為體弱節省精力不怎麽走動,而不是雙腿殘廢。


    良心有愧,作為彌補,言歸上前抓住沈見溪的手腕:


    “你要去幹嘛?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沈見溪行走的腳步稍微僵了一秒,他盯著言歸觸碰自己的手。


    聲音微冷:“放開。”


    感受到他強烈的抗拒,言歸怔了下,手鬆開了。


    沈見溪渾身的緊繃之意也淡了下去,依舊是有禮乖巧的模樣:


    “我去洗漱,等會就睡了。”


    “你也走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之後,沈見溪不理會言歸,轉身去了浴室。


    他準備在裏麵多呆一會,想必言歸覺得無聊,會自己打退堂鼓。


    但他到底低估了言歸的難纏。


    也就過了十分鍾,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怎麽沒聽到一點動靜,你不會有事吧?”


    沈見溪沒來得及反應。


    又聽到傳來言歸焦急的聲音:


    “這間屋子裏隻有我們兩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對外解釋不過去。”


    “情況緊急,咱們兩個又是夫妻,我就不避嫌了。”


    說話間,言歸已經將門擰開了。


    她一眼看到裏麵的沈見溪,脫去了西裝外套的他,上半身穿著件白襯衫。


    襯衫的袖子挽道手腕出,身形格外清瘦。


    他的手上拿著酒精濕巾,濃烈的酒精味充斥著。


    垃圾桶裏幾乎被堆滿了新扔進去的濕巾。


    他在擦拭手腕。


    剛才被言歸觸碰過的地方被擦的發紅,似乎都破了皮。


    見言歸進來,沈見溪的眉頭無聲地皺起,他將手中拿著的濕巾丟掉。


    語氣不悅:“你進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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