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夜裏你去哪了?”一個年輕的民警問道。


    “在海邊遊泳,被海浪卷到海裏。”王成龍從容地說道,看著對麵坐著的四個人,兩個警察兩個軍人。


    兩名軍人腰身挺拔地坐著,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一老一小的兩個警察。年輕的警察負責問話,而年老的警察一雙火眼金睛地看著王成龍。


    “你從哪裏下的海?”


    “第一海水浴場的月亮灣。”


    “你在海上漂了七天?”


    “不知道幾天,好像是七天,是你們說的,我不知道。”王成龍皺著眉頭咳嗽了一下。


    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嗆人的煙草味兒。昏黃的燈光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七天?附近沒有漁民嗎?”


    “大冬天的,誰出來打魚,而且還是大過年的,我沒看見有漁民。”咳嗽了一聲說:“這大過年的,你們想要幹啥?”指著老警察說:“你能不能別抽煙?”


    這個上年紀的警察愣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愣小子,遲疑了一下把煙掐滅了。


    “一直在海上漂著嗎?沒有和外界聯係嗎?”


    王成龍哭笑不得地說:“咋聯係?你們找到我的時候,都看到了,我光著腚遊泳,拿啥和外界聯係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道:“嗓子都喊啞了,哪有人啊!你們到底想要了解啥呀?”


    “啪”的一聲。


    給這寂靜的室內帶來了轟然的響聲。旁邊端坐的軍人,和問話的小警察都嚇了一跳。


    老警察看著紋絲不動的王成龍。


    王成龍也盯著這個老警察看。桀驁不馴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膽怯,明亮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的齷齪思想。


    老警察把目光移開了,衝旁邊的小警察暗示了一下。


    “七天,就是在陸地上餓,也要餓個半死了,可是,你沒事一樣,生龍活虎的,你說你在海上漂了七天,誰信啊?”


    王成龍冒火的眼神盯著小警察。


    小警察可沒有老警察那股定力,被看到有些發毛,他感覺到王成龍的眼神要吃人。


    老警察似乎察覺到小警察頂不住王成龍的眼神,於是敲了敲桌子,咳嗽了一聲,慢慢悠悠地說:“你知道我們想要知道什麽,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交代出來。”


    王成龍掃視了一下眼前的四個人,揣測他們的想法,並在心理琢磨著,我就去了元老的飛船哪裏一天的時間啊,怎麽會過去了七天?我在飛船裏睡了七天嗎?我怎麽可能告訴你我去了哪裏。陳夢龍是不是也在元老的飛船裏待了七天,他想和我競爭宇宙戰警嗎?


    室內很沉寂。對麵四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王成龍。


    王成龍在琢磨著,他們這是在審訊我嗎?我犯了什麽錯?和外星人接觸有錯嗎?還是陳夢龍那小搞的鬼?


    “啪”的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交代問題,你這七天到底幹什麽去了?老實交代。組織上對你還是比較重視的,你可不能辜負組織對你的重視。”一個軍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交代啥啊,我都說一百遍了,我就是在海上漂著,那你的意思是我死才算是正常的嗎?我從小在海裏長大,在海上漂了七天還叫事兒嗎?你讓我交代啥?”


    這個問話的軍人愣住了。


    另一名軍人問道:“有目擊者看到你和一個陌生人接觸,這個人是誰?”


    王成龍看著眼前這個問話的軍人,揣測了一下對方的心思,立即明白了對方這是在敲詐自己,當天的海邊別說人了,就連狗都沒有。他想詐我?哼!


    “我沒有和任何人接觸!”他堅信元老的安排不會出現紕漏,海邊不可能有人,要是真有人看到的話,也許他們就不會這麽問了。


    王成龍犀利的目光,毫不畏縮地盯著對方,他的內心在想,對方是不是想要知道自己和外星人接觸的事情?這個事情對國家沒任何損害啊,我也沒做出賣國家利益的事情,如果我說了外星人對我的身體進行的事情,那他們一定會拿我當實驗品,研究外星人在我身體裏注射的是什麽液體。我才不會說出來呢。


    “你迴去好好想一想,在海上都和誰有過接觸。你是知道的,我們是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我就自己在海上飄著!”


    “你不用強嘴,我們有證據,看你年輕不想讓你走彎路,迴去好好想一想,希望你能主動交代。”


    王成龍走出公安局的大樓,陰霾的天空,零零星星地飄散著雪花。太陽都懶得出來,躲在了烏雲後麵。他看到了陳夢龍從另一扇門走出來。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你也來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你咋啥事都跟我爭呢?從小到大就像跟屁蟲似的。”


    “哎,別不講理啊,你上大學,我可沒跟著啊,我當兵了。”


    “德行。去哪而兒?”


    “當然迴家看老娘啦,你能?”


    “一樣。”


    “過兩天我去看咱媽去。”


    “嗯!沒過年之前,還問我了,說你這個跟屁蟲咋這麽多天不來了。”


    “明後天就去。”


    “行,我讓咱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王成龍一路小跑地迴到問天小區,看到小區消防通道處有一輛消防車被堵住了,一輛滿載水泥沙石的十噸重的卡車停在了消防通道處,而且沒有留下聯係方式。小區內有一戶人家的窗戶正在往外冒濃煙。


    附近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消防官兵和一部分圍觀的群眾正在推動卡車,可是卡車紋絲不動。官兵們準備繞道小區的西門,可是,那戶人家的窗戶濃煙滾滾並有火苗噴出來。


    王成龍見狀從馬路邊一步跨過隔離帶,兩步竄到卡車旁邊,消防官兵們已經迅速地迴到車上,準備掉頭開往另外一個門。


    此時有一位消防員看到王成龍甩下外套,露出強健的麒麟臂,隨後彎下一米九八的身軀,雙手托住十噸重的卡車中部,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地上鋪的青磚被蹬碎了,身上的白襯衫“刺啦”一聲,因為肌肉的爆發而撕裂了。


    王成龍怒吼一聲,挺起腰身,十噸重的滿載卡車被抬起五十公分,隨後邁出了左腳,“刺啦”一聲,褲子開線了。王成龍的臉一下紅了,深深地唿吸一口氣,穩了穩腳步,隨後鞋底摩擦著地麵邁出了右腳,再次深吸一口氣,接著又鞋底摩擦地麵邁出了左腳。


    卡車在地上被王成龍橫著推出了十步,輪胎在地上“哢哧哢哧”第響,輪胎與地麵摩擦出了焦糊味,並留下了四道車胎的拖痕。


    車裏的消防官兵都看傻了,路過的行人也都驚呆了,有人還在打電話找吊車來,準備將卡車吊走。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快去幫忙!”


    已經上車的消防官兵迅速地下車,附近圍觀看熱鬧的路人也紛紛地跑過來把卡車圍起來,在眾人的合力下將卡車移開,打開了消防通道。


    有人把王成龍抬卡車的視頻發布到了網上,被陳夢龍看到了,陳夢龍看著視頻,有些酸酸地說:“就知道顯擺,好像別人不能似的。”


    寒冬的半夜,路上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凜冽的海風將人們牢牢地控製在溫暖的家中。此時,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一輛比亞迪純電動汽車停在了問天小區門口,那倆滿載的卡車還在。


    陳夢龍從車裏麵鑽出來,寒風對他來說似乎不起作用,一套秋裝套在身上即可。他走到卡車旁邊,左右看了看,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陳夢龍脫去外套,裏麵穿的是一件短袖t恤,露出了粗壯的麒麟臂。他蹲了下去,雙手托住卡車底盤,隨後用力挺起腰身,可是卻沒能挺起腰身。


    陳夢龍站起來,緊了緊腰帶,深深的唿吸了幾口空氣,隨後再次蹲下去,雙手托住卡車底盤,雙腳用力抓地,大腿肌肉暴漲,腰身在緩慢的挺起來,他憋著一口氣,臉色愈加的通紅。渾身的肌肉在顫抖。


    卡車一公分一公分地被抬離地麵,陳夢龍感覺血在沸騰,要衝出自己的血管。


    陳夢龍挺起了腰身,卡車被抬離地麵十公分,他想要邁步,可是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地麵似的,邁不動步。肌肉酸痛,血液在翻滾。


    “噗通”一聲,他一鬆手卡車重重地落在地上。


    “哎呦”一聲,陳夢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石頭子咯了一下屁股。


    陳夢龍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快速地站起了,揉揉屁股,撿起地上的外套,便朝停在路邊的電動汽車走去。滿臉的不服與不甘心的表情,壓抑著內心翻湧的血液。


    陳夢龍駕駛著汽車走後,一直消失在了路的盡頭,王成龍從小區門後的陰影裏走出來,來到卡車旁邊看了看。


    “我就知道你會來,哼,小樣吧,還不服氣,你能抬起來嗎,我又放了五噸水泥,累不死你,果然你也想要當宇宙戰警,老子一定要成為地球上第一個宇宙戰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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