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疑問,還是要等著見到了小枳後才能問清楚。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宮。


    原本夏侯宿和黎司晚是想著先去聖上寢殿看看情況。


    不論如何,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了的。


    但剛到宮門口,皇後身邊的嬤嬤就直接來到兩人麵前。


    “宿小侯爺,少夫人,老奴是奉皇後娘娘之命,來請少夫人去小敘的。”


    黎司晚腳步微頓,又下意識抬眸看向夏侯宿。


    看來,皇後是早就猜到他們會進宮了。


    不然也不會早早派人在這等著。


    “阿宿,你先去看看聖上的情況,我晚點過去。”


    夏侯宿暗暗蹙眉,又叮囑地開口,“若是有什麽,切記萬事冷靜,明白嗎?”


    “好,放心吧。”


    黎司晚深深點頭,又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


    她在夏侯宿關切的目光中,邁開步子向著皇後寢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嬤嬤都沒有再說話,讓黎司晚有什麽想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少夫人,老奴就不進去了。”


    嬤嬤站在殿門口,又俯身對著黎司晚行禮。


    黎司晚點點頭應了一聲,邁開步子進了殿內。


    皇後早已等候多時,此時站在她身邊的,正是身著華服,麵容精致白嫩的小枳。


    小枳本來就生得漂亮,當初看著她當小宮女的時候,黎司晚就感慨過小枳命苦。


    但現在看來,當初確實是自己太天真了。


    黎司晚收迴自己落在小枳身上的目光,又俯身對著皇後行禮。


    “皇後娘娘萬安。”


    “起來吧,這裏也沒有什麽人,不用如此的拘束。”


    皇後說著甚至親自伸手,想要扶著黎司晚起身。


    “謝皇後娘娘。”


    黎司晚站穩後,又沉默地等著皇後接下來的話。


    皇後自然是知道黎司晚的意思,拉著小枳來到黎司晚的麵前。


    “寒枳,你應該也是認識的。”


    “小枳姓寒?”


    這一瞬間,黎司晚反應過來。


    之前她隻知小枳的名,竟忽略了姓氏這最為重要的一環。


    寒枳。


    光淵寒氏,她是寒家人!


    原來如此。


    黎司晚微微點頭。


    “是認識的,隻是未曾想到,小枳竟是寒氏族人。”


    “晚兒你是聰明人,一點即透。”


    說著又看向寒枳。


    “枳兒身為寒氏族人,這便是她的使命和責任。”


    “可這是小枳的終身幸福,她和二皇子根本就不是兩情相悅啊!”


    “不曾相愛又如何?人生在世難道隻是為了愛而活嗎?我同聖上,又何曾有過愛?”


    這話一出,黎司晚一愣。


    是啊,人生在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和道路。


    見黎司晚沒有再說話,皇後才繼續道。


    “枳兒自出生,便一生都注定了,她本身就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不論今天的太子人選是二皇子還是四皇子,哪怕是五皇子殿下,枳兒都是太子妃,哪怕有朝一日,國本再改,她依舊是未來的皇後。”


    黎司晚眉梢微皺,“自出生便決定了一生。”


    黎司晚終於明白了寒枳一身的陰鬱從何而來。


    還有她對自由的渴望,皆是因為,自由和自我,從來都不屬於她。


    “是啊,這便是宿命。”


    皇後說著,看向黎司晚。


    “晚兒應該是聽說過我們光淵寒氏的吧。”


    “是,曾經聽過一些。”


    “你該知道的。”


    說此話時,皇後眼底有著別樣的堅定。


    黎司晚有些疑惑。


    為何她該知道?


    沒有理會黎司晚的神色,皇後接著道。


    “眾人都說,光淵寒氏是南翼國最為神秘的存在,但其實,我們寒氏一族不過是秉承先誌,世代守護南冀安寧,而光淵寒氏每一任聖女,都是南冀皇後。”


    “所以,小枳便是如今的聖女?”


    “是,她自小便被家族培養,如何去做一個皇後,如何輔佐君主,如何安定後宮,如何護佑百姓...她未來的路已經定下,待儲君的人選定下後,她便會公開儲妃的身份,最終成為南翼國的皇後。”


    這些黎司晚其實都是聽過的,隻是聽皇後親口講出來,卻有了不同的意味。


    那是一種夾雜和無奈的自豪。


    奉獻一生,隻為家國安寧。


    的確是偉大的。


    “所以,皇後娘娘你……”


    “沒錯,我也是光淵寒氏培養出的上一代聖女,聖女的職責是隨君主而生,隨君主而散。”


    “隨君主而散?那若是聖上歸天,娘娘您...”


    “你放心,我們寒氏一族沒有這般殘忍,聖上歸天,新任皇後上任,我便可迴歸家族,自此自由。”


    這一刻,黎司晚從皇後的眼底,也看見了一絲期待和解脫。


    心底五味陳雜,黎司晚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寒氏一族所為,皆是為家國大義。


    但她卻心疼那些聖女的一生。


    之後的時間,黎司晚就好似家中小輩一般,和皇後還有寒枳聊了許久。


    聖旨以下,家族宿命,一切的確無以更改。


    但在黎司晚要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寒枳。


    “小枳,我知道你的責任,但你真的想好了嗎?那是你的一生。”


    盡管寒枳此時神色未變,努力保持著自己淡然的模樣。


    黎司晚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出來。


    她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既是宿命,便無法逃脫。”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寒枳無奈搖頭,“若是有,就不會有那麽多聖女成為皇後了。”


    “那...你見過蘇逍遙了嗎?”


    一提蘇逍遙,寒枳眼底便劃過濃烈的複雜。


    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罷了,感情之事,又豈是外人能夠左右的?


    黎司晚也沒有再問,和寒枳告了別,便向著聖上的寢殿而去。


    罷了,這也是命,蘇逍遙和她之間的事情,自己終究也不能做主。


    而此刻禦花園中,兩道身影正相對而坐。


    是夏侯宿和宋靖霄。


    兩人身前熱茶嫋嫋,帶著清香。


    “二殿下,哦不,該稱唿你為太子殿下了。”


    “你同我還要說這些嗎?”


    “那我便不說,隻以茶代酒,道一聲祝賀。”


    “好。”


    兩人以茶代酒碰杯,隨即飲了一大口,相視一笑。


    “殿下傷勢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虧你此前提醒,我注意避開了要害,宋祁鈺那一劍,看似兇險罷了。”


    “即便如此,也還是要好好修養。”


    “那是自然,你呢?你的傷勢如何?”


    “我沒大礙。”


    “也是,畢竟有醫術高超的未婚妻嘛。”


    宋靖霄笑著將茶杯放下,“宿小侯爺,日後之路遙遠,你我一路同行,有句話,我還是得說一說。”


    “殿下請講。”


    “願日後我與小侯爺,永不相欺。”


    簡單一句話,夏侯宿手中的茶杯卻頓了頓。


    抬眸看向宋靖霄時,便看見了他眼底的淺笑。


    他知道。


    關於聖上脊骨的事情,他也知道!


    見夏侯宿未說話,宋靖霄笑著道,“你別誤會,很巧那件事也是我想做卻不敢做的,隻是我不喜歡被人暗地利用,哪怕是明裏利用,我也是樂意的。”


    說著,宋靖霄重新舉起了茶杯,“所以,兩不相欺。”


    說是相互利用,最初他們二人的確是。


    但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們也的確當彼此是好友。


    而且宋家說得對,一路同行,路途遙遠漫長。


    的確是該坦然相待。


    因此,夏侯宿看著他,隨即輕笑輕笑碰杯。


    “好,兩不相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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