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詫異地看向聲源處,隻見一個男子一身道袍,正靠在烤鴨攤邊絮絮叨叨。


    黎司晚湊過去。


    “四六二十四?”


    本隻是一個試探,誰料男子一聽見,立馬就看了過來,一臉不敢置信!


    “五六三十?”


    “六六三十六!”


    “3.14”


    “”


    “戰鬥公雞?”


    “攻擊中的戰鬥機!噢耶!”


    媽呀!


    兩人同時驚訝地捂住了嘴,眼底冒光。


    隨即很是默契地拽上對方,激動地鑽進了一側的小巷子。


    “穿越的?”


    “21世紀的?”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老鄉啊!


    黎司晚不由得感歎,“這年頭,穿越都批量的嗎?”


    “那倒沒有,我一路走來,就遇見你一個!”


    男子說著,朝著黎司晚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蘇逍遙!”


    “速效藥?”


    “啊?”


    “不好意思,職業病。”


    “醫生啊!”


    “嗯,是啊,一場車禍,救人猝死在了手術室的醫生。”


    “哎?這麽巧,我也是一場車禍上的西天。”


    黎司晚一愣,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不會是,中秋節中央大橋的車禍吧!”


    “就是啊!”


    兩人再次捂了嘴!


    “難不成,那天車禍所有的受害者,都穿越了?”


    “那我不知道了,反正這本書裏的,我就遇見你一個。”


    “等等,這本書...你知道我們是穿書?”


    “是啊,我還看了呢!”


    “可是,這是本女頻小說額!”


    蘇逍遙聳聳肩,“怎麽?不準男生看女頻小說啊,我就是個喜歡看女頻小說的美妝博主。”


    “厲害啊!”


    “這不是重點,說點正事,你的任務是什麽?”


    “任務,什麽任務?”


    黎司晚一頭霧水,蘇逍遙卻是一愣,“你的係統沒告訴你?”


    “係統?還有係統?”


    “嘖,不會吧,就是你剛穿過來,腦海裏提示你任務的係統啊!”


    黎司晚搖搖頭,“沒有啊!”


    迴想自己穿過來時,隻有那嬤嬤的聲音啊!


    難道是她聽漏了?


    蘇逍遙見她真不知道,繼續道,“無所謂了,我們同時穿的,任務應該都是一樣的。”


    “是什麽任務?”


    “原話我也忘得七七八八了,大概意思就是說,什麽一步錯,步步錯,重活一次不容易,我們必須要改變彌補曾經因為我們過錯導致的他人的悲劇,才能換取真正活下去的機會,否則,一年之後,我們就會再死一次。”


    “彌補悲劇?不成還要再死?”


    黎司晚隻覺晴天霹靂!


    她造成的悲劇,肯定是指夏侯宿和侯府。


    “對了,還沒問,你穿的誰?”


    黎司晚一聲歎息,“黎司晚!”


    “尚書府嫡女,你造成了侯府滅亡,那就是保下侯府就行了!”


    “說得簡單,你看看我,我剛從夏侯宿手裏逃出來。”


    “那就再迴去唄,我們這個年代的人,臉皮都是厚的。”


    黎司晚滿臉無奈,“我剛給他下了藥。”


    “毒死了?”


    “那倒沒有,是迷藥。”


    “那就沒事!”


    “可我還打了他!”


    “嚴重嗎?”


    “開了瓢!”


    “嘶...”


    蘇逍遙撓了撓頭,“那有沒有那種,能讓他無法拒絕你的理由?”


    黎司晚思來想去,搖了搖頭。


    是死局。


    但轉瞬,蘇逍遙卻是眼底一亮。


    “等等,你是醫生,夏侯宿常年體弱多病,你若是能治好他...”


    聽到這裏,黎司晚瞬間好像也看見了希望。


    “是啊,誰也不能拒絕活著吧!”


    而且如今已經是單選題,他活著,侯府活著,她才能活著。


    無論如何,必須迴到侯府。


    確定了方向,黎司晚也不忘關心蘇逍遙。


    “那你呢?你的任務是什麽?我好像不記得有蘇逍遙這號人物。”


    提起這個,蘇逍遙的臉色不太好看,扭捏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還有另一個名字,逍遙公子!”


    “逍遙公子?”


    黎司晚想了想,隨即神色一驚,“那個伶人?”


    “嗯!”


    蘇逍遙一聲歎息,黎司晚都不好意思再開口。


    畢竟伶人隻是個好聽的稱唿,逍遙公子真實的身份,是太後的...男寵!


    當今太後,六十了!


    她記得,劇情裏好像是逍遙公子這個男寵背刺了太後,導致太後晚節不保,還慘死宮中。


    那他的任務就是...


    蘇逍遙看著黎司晚的神色,幹脆自己開口,“是啊,我的任務,就是攻略太後,而且還要保她不死。”


    “保她不死不就行了,為何還要攻略她?”


    “你不懂,我要是不去成為...咳咳,男寵,就會有別人去到太後的身邊,到時候她的下場還是一樣,我的任務就會失敗了。”


    “可是她...”


    “我知道,六十歲嘛,唉...”


    蘇逍遙欲哭無淚,黎司晚安慰道,“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嗯,再想想...”


    兩人對月而坐,小聲蓄謀。


    而此刻城中不遠處的酒樓裏,一個老頭正顫顫巍巍入了酒樓。


    “諸位,人生在世,一步錯,步步錯,不是誰都有重活一次的機會,隻有彌補過去,拯救遺憾,才能拯救自己,否則,終將再度死去。”


    一側喝酒的男人看不過去,將老人推到一邊。


    “哪裏來的乞丐,一邊去。”


    “唉,你不知道,他本是一位說書人,家中變故才變得瘋瘋癲癲,也是可憐,我聽說他被城外道觀收留了,怎的又來了京中?”


    “他神神叨叨說的什麽啊!”


    “話本子唄,那都是他之前講過的故事。”


    兩人說罷,老人晃晃悠悠走出了酒樓。


    “一年之期,嬌娘啊,我還是未能等到你啊!”


    ......


    夜闌更深,侯府別院裏,卻是燈火通明。


    夏侯宿坐在床榻上,撫著剛剛包紮好的腦袋,蹙眉歎息。


    他身側站著個男人,一身鬆垮不搭的外袍,墨發淩亂,和夏侯宿一個賽一個的狼狽。


    此人是韓處,綏王府世子。


    也是夏侯宿自小相識,情如手足,如今最信任的人。


    “以後大半夜的,能不能別嚇我了,吳宇跑去找我時,哭著說你死了!我隨便套了個外袍就來了,一點都不符合我的氣質,這要是被那些小娘子看見,本世子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韓處沒好氣的說著,吳宇在一旁紅著眼,“誰叫那黎大小姐下手那麽重,當時小侯爺渾身鮮血的,我還真以為...也怪我,去審孫嬤嬤,便沒看著這邊。”


    夏侯宿一臉無奈,眼底更是疑惑,“都檢查仔細了,確定酒菜裏沒有毒?”


    “是啊,這可真是奇怪,我分明是親眼盯著孫嬤嬤將毒藥給的她,也是親眼見她下進去的,怎的就變成了迷藥?”


    “那還不簡單,那丫頭沒想殺你,不然砸了你之後一走了之就好了,你要是被發現得晚了,照樣一命嗚唿,她卻還給你包紮止血,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韓處站在一側整理衣衫,夏侯宿的眉卻皺得更緊。


    “她不殺我,這便是問題本身。”


    這表示,她脫離了他的掌控,還打亂了他接下來的計劃。


    迴想起來,黎司晚的確很奇怪,和他記憶裏的模樣完全不同。


    遇見她之前,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夏侯宿想不通,韓處卻很好奇一個問題。


    “但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突然知道,宋祁鈺要殺你,還聯合尚書府設計你的?你和宋祁鈺可也是自小的交情,之前好得我都嫉妒呢!”


    夏侯宿眼底幽深,複雜得很,但最終卻沒有迴答。


    正巧近衛吳尚走了進來。


    夏侯宿問道,“找到她了?”


    “她被尚書府抓迴去了!”


    夏侯宿眼底微變,“什麽叫抓迴去了?”


    “黎大小姐本來是卷了咱們別院不少財物要逃出城去的,卻在城門被尚書府的人抓迴去了。”


    “她要離開京都城?是真的離開?”


    “應當是真的。”


    難道是她知道,即便幫他們除去了侯府,也會成為棄子,為了保命,所以幹脆選擇出局?


    疑慮在夏侯宿眼底流轉,但現下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黎司晚迴了尚書府,他的計劃又被打亂了。


    “去,無論用什麽辦法,讓孫嬤嬤成為我們的人,今日之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明白,可黎大小姐那邊或許會...”


    “她若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怎麽做,安排一下,更衣。”


    “這麽晚了,您要出去?”


    “去尚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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