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寢宮,尉遲宿半夢半醒,心緒有些不寧。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發現虞溸溸早已不在身旁。


    尉遲宿疑惑間從床上坐起,看到虞溸溸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不動。


    “深更半夜了還臭美呢?劉海不是已經長長了嗎?”尉遲宿故作鎮靜,笑著走過去。


    虞溸溸突然迴頭看他,稚嫩的麵孔在冷冽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表情怪異且扭曲,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笑著開口“尉遲宿,我們之間還沒完呢。”


    尉遲宿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坐在那裏的虞溸溸,陰冷的風吹開了窗戶,嘭的一聲格外響亮,窗外的烏鴉站在枝頭,似是在譏笑一般看著對峙的兩人。


    尉遲宿清楚的看到烏鴉的後麵,是一輪詭異的圓月。


    “殺了他!殺了他們!”


    “溸溸,迴到南疆,外公需要你!”


    “溸溸,沒用的,別做無謂的掙紮了。”


    一道道沉重的聲音在腦海深處傳來,虞溸溸蹲下身體捂著耳朵,使勁搖著頭不想聽這些人說話。


    “啊!” 她尖叫著“放過我吧!”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掙紮。


    尉遲宿右眼逐漸變得猩紅,他化作一團黑霧,進入了虞溸溸的體內。


    黑暗無比的景象,四周皆是一片漆黑。尉遲宿站了一會兒,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發出微弱的哭泣聲。


    他很快就鎖定的方位,大步朝那邊走去。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女孩兒無助的蹲在地上啜泣著。


    尉遲宿走上前,在她麵前站定,伸出一隻手“溸溸,跟我走吧。”


    虞溸溸茫然的抬起頭,眼睛裏盡是血絲,臉上全是淚水,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拉住了尉遲宿。


    等再出來之時,虞溸溸已經昏倒在地上,尉遲宿揉了揉發酸的右眼,上前將虞溸溸從地上抱起,輕輕的放在床上,臉色陰沉。


    “這大晚上的,主上是不是有大事要商量啊?”


    “不知道啊,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別這樣,我害怕。”


    幾個玄音小隊的成員你一言我一語地嘰嘰喳喳,半夜大家都睡的正香,突然被叫去尉遲宿的議事廳,肯定是有大事。


    聶絮之跟在他們身後,心裏有些莫名的緊張,弱水則放慢了腳步走到他身邊“沒事,估計是出什麽事了,一般這種情況不多見。”聶絮之迴了一個微笑。


    虞玄柳走在最前麵,斜眼的餘光偶然瞥見身後的兩人,眸光微冷。


    不多時一群人匆匆趕到了議事廳,尉遲宿已經坐在裏麵,神色不悅,表情恐怖的仿佛是要吃人。


    眾人紛紛跪地,畢恭畢敬,大氣也不敢出。


    尉遲宿麵色不太好,或許是睡到一半就爬起來的緣故,他冷冷開口“我上次說,讓你們把整座宮殿的烏鴉全殺了,怎麽今天我還能看到烏鴉?”


    衡水心驚,糟了。他趕忙上前領罰“主上,卑職失職了,請您責罰。”


    尉遲宿冷笑一聲“好啊,你去領五百鞭,剩下的人全部去領三百鞭,再讓我看見烏鴉,把你們的皮全扒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五百鞭!這算很嚴重的責罰了,至少兩個月下不來床,完了完了,今天可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衡水眉頭也沒皺一下,仍舊是剛剛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領了罰。


    接下來,尉遲宿一直沒開口,氣氛安靜的有些可怕,他身上的低氣壓籠罩著每一個人,壓的人喘不上氣。


    “尉遲宿。”少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虞溸溸剛清醒過來就匆忙跑來了,身上還穿著可愛的睡衣,與此時此刻的場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心裏皆鬆了口氣,救星來了。虞溸溸快步走到尉遲宿的身邊“其實王宮裏有烏鴉不能怪他們。”


    尉遲宿一把將虞溸溸拉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略帶邪氣的說道“確實不能怪他們,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好,我就想罰他們。”


    “……”


    “你這樣是昏君行為!”虞溸溸不滿。


    尉遲宿倒是有些無所謂“我本來就是昏君,要不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被我罰?”


    “屬下絕無怨言!”


    尉遲宿剛說完,底下的聲音一起迴答,震耳欲聾的響亮。


    虞溸溸黑線,你們不會都是抖m吧?


    尉遲宿訓了一會兒話也累了,讓其餘人都走了,隻留下了虞玄柳和聶絮之。


    “溸溸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尉遲宿凝重的開口。


    其實他就算不說,聶絮之和虞玄柳也猜到了個大概,烏鴉,月圓之夜,虞溸溸的狀態都很能說明問題。


    “他們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原來憋了個大的。”虞溸溸無力吐槽“今天,他們讓我迴南疆,獻祭自己的靈魂,讓所有死去的殘月族怨靈死而複生。”


    “我很清楚外公想做什麽,他想翻盤,他覺得尉遲宿能被他封印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


    “太吵了,他們吵個不停,逼著我迴南疆求死。”虞溸溸娓娓道來,語氣裏略顯疲憊,有些無可奈何。


    聶絮之想了想,緩緩開口“很久以前有一個傳聞,西北地區有一個法力極其強大的巫師,他可以淨化心靈,驅除邪祟,王後的如今的狀況,說不準可以讓那個巫師來化解。”


    此話說到點子上了,尉遲宿挑了挑眉“我這次讓你們過來其實也是有這個打算,剛好溸溸也很久沒出去玩了,這次出趟門,全當旅遊了。”


    虞溸溸不解“既然你早有打算,那你剛剛罰他們幹嘛?”


    “順帶的。”尉遲宿迴答的理所當然。


    虞溸溸“……”


    聶絮之“……”


    虞玄柳“……”


    尉遲宿思索了半刻“讓聶絮之一起吧,玄柳留下來照看王宮。”


    “不行!”


    出言反對的居然是虞玄柳,他麵不改色“溸溸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守在她身邊,確保她平安無虞。”


    虞溸溸頓時熱淚盈眶“天呐~好感動~ 我的哥哥第一次說人話誒~”虞玄柳白了她一眼,繼續開口“再有,聶絮之隻是一個比利時資質平平的普通人,帶他一點用都沒有。”


    虞溸溸剛感動到一半,愣住了,這小子怕不是在公報私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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