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展開調查的第四天,但在這之前,迴到第三天的夜晚,我所昏倒的稍微之前一點的時刻。


    一如既往,等待落日對鯉江來說一直是最危險的一件事,他忘了自己為什麽會等待落日,隻記得他曾經和某個人互相約定,在落日下重逢。


    摸著自己額頭上的槍口,所帶來的疼痛卻是在自己不存在的記憶當中,真是可悲啊。


    臨近傍晚,鯉江照常去了一趟廁所,隨後便返迴臥室的大床下,大床下有一個暗門。


    鯉江熟練地打開它,鑽了進去,他不記得這裏原來是幹什麽的地方,但他確定這裏絕對有他的記憶。


    他來到這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裏。


    地上是黑色的,稍微剮蹭一下就變成了紅色,帶著一股濃濃的腥臭味,腥臭味的盡頭,是一具浮腫的屍體,身上的衣物還可以明顯看出是一個女孩,手腳處被打上了釘子,狠狠地固定在一塊木板上,屍體左邊的桌子上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濕漉漉的。


    每當鯉江來到這裏,他就會莫名地感到一種舒服,他擺弄著那些精美的“藝術品”,一些古怪的屍塊拚湊而成的東西,大概有十幾件,他的內心極為平靜,甚至笑出了聲。


    可在這些當中並沒有他的妻子,記憶不會騙人,隻會將一些真正發生過的事拚到一起而已。


    神奇的是,每當他摸著這些“藝術品”時,莫名的興奮感會給他帶來一段記憶,那是關於“藝術品”的加工處理,完完全全的第一視角令他異常興奮,他很清楚,這些一定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的傑作。


    鯉江透過玻璃嘲笑著那些他看不見的東西。


    他沒了記憶,可骨子裏的一些東西卻沒有絲毫改變。


    鯉江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所釘住的女孩屍體,那正是昨天扔掉的照片,裏麵的女孩。


    “你不是她……”鯉江拿起一旁的水果刀,一刀又一刀的捅了進去,發泄著他的憤怒,但更像是一種病態。


    滿頭的大汗落下,他滿意地將刀子扔到了一邊,然後整個人抱住血肉模糊的屍體,猥褻了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心滿意足地躺在黑色腥氣的地麵上,享受著不知何處而來的愉悅。


    而樓上的靈魂們痛苦地哀嚎著,她們的執念或許隻是害怕自己的肉體受人玷汙而已吧。


    集合而來的靈魂嘴中念著話,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話語。


    轉而為綠色的熒光,穿過窗戶,沿著山路,化作一滴淚,恰巧滴在了一個遠去的車輛棚頂,一個善良之人的心頭。


    滴——答——


    可鯉江不知道地是,一陣陣巨大的勁風已經將他的床砸了個稀巴爛。


    那是他在被幾個警察逮捕之後的事。


    “真是的,這個家夥每天都打電話來。”小警察抱怨著,他是曾經和陳達,陳警官一起行動的那個年輕警察,他的名字叫做鄭毅。


    每天的這個時候就隻有他一個人而已,而那個家夥的胡言亂語隻有他能聽得到。


    “可是,今天有些不同的是,這個家夥語氣有些不對勁。”鄭毅察覺到這麽一迴事,想到以前陳警官的教誨,他決定去看看這個瘋子。


    那是第三天的晚上,鄭毅一個人前往。這個地方的山路無比崎嶇,他兩三次險些翻車。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阻止他向前一樣。


    來到街道上,陣陣腐爛的氣味令這個職業的警察拉高了警覺,這是屍體的味道,而且還很龐大。


    鄭毅隨即掏槍,但配備的子彈隻是橡膠彈罷了,還不如腰間的電棍靠譜。


    他警惕地朝著鯉江家走去,“啊切,奇了怪了,剛剛入冬,怎麽會這麽冷?”


    那是一座很大的房子,每一扇窗戶都被打開了,就像在吸引過路之人安歇的旅館一樣,但在夜幕下,可能是安息。


    突如其來的氣溫驟降,鄭毅來到了門口,他並沒有敲門,因為門本身就是壞的,鄭毅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他貼著牆壁,借著這僅有一點的月光,慢慢前進。


    來到這之前,鄭毅就知道,這個家夥絕對是一個瘋子,瘋子會做的事,他都要考慮。


    今夜的月光格外沉重,照到的一切都在緩慢地蠕動。


    走過一樓,並沒有什麽異常。


    來到二樓卻發現已經到頂了。


    “這個房子有這麽矮嗎,隻有兩層?”確實在外麵時看上去這棟房子起碼三層。“或許說有密室。”鄭毅來到二樓,打開廁所的門。


    一股腐爛的氣味傳了出來,放眼望去卻幹淨異常,一定有古怪。


    鄭毅走了進去,戴著手套,用手摩挲著廁所裏的浴缸,馬桶和鏡子。


    “果然嗎?”看著發黑的腥臭手套的指尖,“這是血。”


    這個瘋子究竟都幹了些什麽。


    毫無疑問,鯉江絕對在廁所裏殺了些什麽。


    鄭毅走出廁所,朝著下一個房間走去,都沒有什麽異常,直到最後一間時,不知為何,他落下門把的手遲遲沒有擰下。


    鄭毅擰不下來,難道是反鎖了?


    一股寒冷從窗外襲來。


    “等等,我記得二樓這間房子沒有鎖窗。”鄭毅來到屋外,訓練有素的他順著牆麵徒手爬到了那間房子的窗戶旁邊。


    “唿——總算是進來了。”擦去額頭上的汗,一腳踏了進去。


    進去的一瞬間,氣溫降到了冰點,鄭毅頭上還沒來得及擦拭的汗珠,結成了冰,摔落在地麵上。


    “怎麽……這麽……冷……”冷氣順著嘴巴鼻子以及毛孔鑽了進去,使得腮幫子不斷抽搐,兩排牙齒上下作響,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就連聲帶都斷斷續續的。


    裏麵隻有一張很大的白色的床,床上除了一個枕頭以外什麽都沒有。


    “鯉江……呢?”鄭毅沒有在臥室看見鯉江。


    *%#!鯉江#@%@#


    不知何處傳來,嘰裏咕嚕的話中隻有鯉江二字醒目。


    突然,從旁邊有一道巨大力量將他按倒在牆上,鄭毅的視角開始扭曲。


    所有的東西都雜糅到了一起,扭曲之中他看見了一張張人臉,從他的麵前劃過,飄在半空中的恐怖,沒有奪走他的意識。


    “你們……是誰?”力道在逐漸變大。


    *%#!鯉江#@%@#


    他無法迴答,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


    一時間,鄭毅陷入了死亡的邊緣。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因為是他負責這個女孩的找尋工作,所以他對那張臉真是在熟悉不過了。


    “路……遙……”在他念出名字的瞬間,巨大的力道消失一點,他在半空中墜落,剛剛好落在了床上。


    這張床並不結實,竟有些凹陷。


    趴在床上,粗重地喘著大氣,他此刻才明白這裏多麽的危險。


    還沒等鄭毅反應過來,又是一陣風壓把他拍到了牆上,一陣陣的耳鳴,一陣陣的眩暈,讓他看見或是聽見了一些東西,那不是這個世界的話語,但奇怪的是,他正在逐漸地聽懂。


    “他@#%好東西,還我@#%身體……”


    淒厲的叫聲震蕩著他的大腦,惡心,眩暈,痛苦。


    他又被砸到了床上,一次又一次的風壓把他抬起,再摔到床上。


    終於,床被砸了一個巨大的凹陷,四散的木屑劃傷了他的手掌和臉,衣服也被不斷的風壓和墜落中多了幾個窟窿,臉上滿滿的灰塵。


    一次的摔落竟將他甩到了敞開的窗口。


    鄭毅拚盡了最後的力氣,朝著窗戶爬去,一下子摔到了冰冷的草坪上,努力的爬迴警車。


    “……喂……唿唿……是總部……嗎,幫我找陳警官,快點……救救……她們……”


    “喂,你好。先生?先生?!”


    “……”鄭毅沒能挺住,骨頭刺破了肺部與許許多多的髒器,一口鮮血後便沒了氣息,一半身體倒在了警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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