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後皎潔的月光灑在這片大地之上,來自夏拉爾雪山最悠遠最純淨的風,溫柔的穿透過維多利加的眼淚。


    艾連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夢境。


    隻是,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夢中的死神小鎮也許在夢醒的時候還能再次迴到那個盛開著托爾薇之花的小鎮。


    不過那些已經遠去的人們,或許再也沒辦法再迴來了吧。


    看著月光下默默流淚的維多利加,艾連隻能靜靜的看著她。


    從很久以前開始,維多利加就是獨自一個人。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都不會改變。


    會變的,永遠是其他的人。


    維多利加,能一直這樣下去就足夠了。艾連便是這麽覺得的。


    這個世界充滿了人與人性之間的交錯,隻要活著,就會難免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隻要與人交流,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感情。


    喜歡,討厭乃至上升到愛與恨,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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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小屋的時候,天已經慢慢變暗了。也許是地理位置的關係,臨近大陸最北方的死神小鎮,在這個初春的時節裏,白天要比任何時候都要短很多。


    雨也漸漸的停了下來,作為早春的細雨來說,她們已經非常努力了。


    艾月已經用多餘的草垛將屋頂的破洞堵上了,對於這項工作,艾月可謂是得心應手。如果兩人不再流浪的話,或許讓艾月出門攬點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將買來的點心放在兩人麵前之後,艾連開始向維多利加敘述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破舊的小屋裏,隻有輕輕搖曳的微弱燭火,電燈什麽的,遠不是這個偏遠小鎮能用的上的新奇玩意。


    蓋亞大陸,魔法與科技並存的世界,一個從未有人探索完畢的,如同母親一般的世界。


    這裏的人們信奉著神靈,相信世上有神的存在,而這些神,就在天空之中俯視著所有人。其中,最多人信仰的,便是大地之神蓋亞了。


    信奉蓋亞,即為信奉這個世界!


    曾經這個世界以魔法為尊,無數的魔法師創立一個又一個的國家,踏平一處又一處的秘境險關。曾有魔法師到過世界的盡頭,看到過這個世界的真相。不過這段史詩現在也隻是吟遊詩人嘴裏的詩歌罷了,關於那個時代,沒有任何資料流傳下來,隻有魔法師這個種族,還在苟延殘喘著。


    沒錯,不知從何時起,魔法一夜之間便沒落了。有著世界貴族之稱的強大魔法師們,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曾經偉大,曾經創下一個又一個奇跡的魔法師家族們,也逐漸的消失,隻剩下幾隻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還在大陸各處流浪著。


    然而在魔法逐漸沒落的現在,科技逐漸興起,在東大陸上,科技甚至成為了人們日常所必須的東西。無數新奇的事物,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著人們的認知。曾經隻有魔法師才能征服的天空,如今隻需要1000元不到的票錢,就能搭上一班即安全又快捷的飛艇。曾經隻有魔法師才能憑空發出的火焰,現在隻需要一根奇特的管子就能讓普通人也做到這一點。


    科技,造就普通人。


    曾經偉大的魔法師王國被一個一個的推翻,那些曾經隻是仆從與奴役的人,現在一個個成為了世界新的主宰。


    魔法。。。隻有在古籍中才能偶爾窺之一二,世上,也許再也沒有魔法師了吧。


    而西大陸,雖然不像東大陸那樣科技發達,但也從東大陸引進了不少先進的科技,再加上西大陸本土的知識,居然融合成了不少新的事物與知識。


    魔法,是注定是被拋棄的東西,魔法師,是注定是被遺忘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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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艾連的敘述,維多利加一言不發,不過從她的眼睛裏,艾連能看出她正在思考。


    不時的將小熊餅幹塞進小小的嘴巴,以彌補思考所消耗的能量,就這樣,維多利加一言不發的思考了整整一個小時。


    也許還不止一個小時吧,總之等待艾月早就吃完了甜甜圈開始打嗬欠的時候,維多利加仍然沒有放棄。


    不知不覺中,艾連居然也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身邊隻剩下卷著身子,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發出“嘻嘻嘻”的笑聲的艾月。


    維多利加,並不在屋子內。


    熄滅的蠟燭頭還在冒著絲絲青煙,說明維多利加也剛剛離開沒多久。


    起身揉了揉眼睛,艾連清醒了不少。


    輕輕推開屋子的門,果然,維多利加正坐在屋外的雜草垛上,看著無盡的星空,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她那深邃的翡翠眼眸中,仿佛刻下了整片天空。


    她一眨眼,便是另一片星空。


    “維多。。。”艾連嘴裏的話隻說到一半,便沒有的話語。


    落在艾連眼睛裏的,是維多利加的眼淚。


    不需要任何話語,隻是因為某一刻的心動,就足以讓一個人改變主意。


    維多利加終究還是發現了艾連,不過她並沒有看他,而是繼續仰望著夜空,好像不想讓艾連發現她的眼淚一樣。


    她說:


    “如果這個世界,隻擁有愛與和平的話,那該多好?”


    她說:


    “如果相愛的人能在一起,如果人永遠不會死,那該多好?”


    她說: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艾連,你會為我流下眼淚嗎?”


    艾連並沒有迴答,一個問題也沒有迴答。


    維多利加所幻想的世界,是一個不存在的世界,是一個隻在夢中才有的世界。


    這裏沒有複雜的人心,沒有對與錯,沒有悲傷與難過,每個人都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活著。活著。。。就足夠了。


    雖然這個理想中的世界,隻是由從未見過更黑暗的惡,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的維多利加所幻想出來的一個笑話而已。


    但是,比起真實的世界,艾連或許更喜歡維多利加所幻想出的笑話呢。


    從現在開始,艾連想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笑話都變成真實的。


    就像他以前所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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