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往外走去,來到了甘露花海之中最為年長的花靈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怎樣的痛苦和悲怨,甘露之水都能夠將它們洗淨。——花靈菲多赫(出自遊戲原話)


    快接近尾聲了,會有香香番外。


    第45章 不變諾言


    哭聲很清晰,迴蕩在什麽都思考不了的腦子裏,龍璟不明白他為何能夠哭得如此悲傷欲絕,比嚎啕婉轉,比啜泣動人。他的情緒受到波動,伸出了手……


    龍璟的手穿過黑暗,摸到男人被冰冷液體浸濕的麵頰,拇指撫不平他皺緊的眉頭,看他失了神望著自己,或者說是他靈魂下的身體。


    靈魂出竅委實匪夷所思,自己都經歷過穿越異界的怪事,也沒什麽接受不了。


    他很想對哭泣的男人說:「水龍,水龍,別哭啦——」


    然而他的手穿過了男人的身體,喉嚨也無法發出聲音。下一秒,他被泡在腥鹹的海水裏,窒息感隻維持了一瞬間,很快恢復成他人魚形態時腮唿吸般的自在。


    「阿克塞恩,你終於來見我一麵了。」輕盈的女聲穿過耳膜,龍璟在心頭問:「厄歌莉婭?」


    「是我,這是我在死亡之前,留下的影像。我想……看看以後的楓丹,是什麽樣子。」


    不知為何,龍璟的心情無比平復,他恍然倒入一片藍天做的海麵,與他平行的是夜晚也不睡眠的楓丹廷,燈火通明,繁華壯麗。


    「它很漂亮,我也很開心,開心它能夠堅持到了今日,那足以證明,我的後繼者不是碌碌無為之輩。也謝謝你,阿克塞恩,能見到你一麵真好。」女聲悅耳動聽,她輕笑著和龍璟說了晚安。


    人魚躺在了那片微涼的水域,找迴了許多記憶。老舊的留影機一般在腦海裏迅速過了一遍。無私慷慨的神王、單純而貪戀感情的人魚、多情善感的阿克塞恩。


    龍璟的情感從未如此豐富過,感情看似若無物,它能填充一個人的靈魂,使之生動自然。


    就算是在現代活了二十年的他,身為純種人類,也從未活得這般有血有肉過。他在擁抱甘露的祝福之中醒來,展臂一撈,「親愛的,不要哭啦。」


    一望無際的沙漠罕見的下了一場雨,麵積覆蓋了絕大部分黃土高地,雖隻持續了幾分鍾,也給沙漠部族的人們帶來十足震撼。


    甘霖降臨沙漠,恍若大地迴春,旅行者匆匆從甘露花海趕到甘露池,看到龍璟和一隻魔物幼崽大眼瞪小眼。


    幼崽太小了,追著龍璟的手指頭咬,它那點咬合力破不了他的防禦,一時氣的跳腳,尾巴上下搖晃拍打水麵。


    你這個傢夥居然還敢迴來找它!


    幼崽氣急敗壞,使出了渾身的力道。


    好癢啊。


    龍璟十分不給麵子掩嘴打哈欠,白髮小精靈飛過來,看著比她還小的幼崽說:「小海怪怎麽變成這樣了,那維萊特呢?」


    龍璟抬起手,幼龍跟著被舉到半空,它像是被咬鉤釣上來的魚,撲騰的水花亂濺,他無奈說:「這就是那維萊特。」


    派蒙顯然不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它想起來了,納西妲給他們看過的記憶裏,這隻小傢夥和記憶中的小水龍別無二致。


    她掩飾不住驚訝,「額……這個,他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好像還很生氣。」


    「他把力量都分給了我,我得到所有記憶後,他的記憶和身體退迴好幾百年前。」


    「那他還能變迴來嗎?」


    「能啊,我暫時不想讓他迴來,這樣就挺好,適合抱在懷裏。」說著,龍璟十分開心抱住了小水龍,貓似的幼崽恨不得多生出一雙翅膀飛走,擺出抵死不從的叛逆模樣。


    「阿克塞恩,你的頭髮也恢復成人類時的黑髮了誒,還能迴到人魚模樣了嗎?」


    龍璟點點頭,對她們鄭重道謝:「感謝你們陪著那維萊特等到我醒過來,我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


    「那就以身相許吧,欸嘿。熒,話說我們很久沒有迴楓丹了,也不知道芙寧娜那邊怎麽樣了。」


    「你們有傳送錨點可以先迴去,我再陪它好好玩耍一下,不會太晚的。」


    派蒙懸起的大石頭總算能夠放下了,「就這麽說定了,要早點迴來哦,全楓丹都在等待著你們的婚典呢,真期待能吃到餐桌上的小蛋糕啊,熒,我們走吧!」


    小精靈趴上金髮少女的肩頭揮了揮手,少女點頭對龍璟示意,隨後集中精神心靈感應,轉眼來到楓丹廷的水神七天神像之下。


    自胎海水爆發時起,最高審判官降下對水神芙卡洛斯的審判,赦免了楓丹人民的原罪,水神分離出來的人性芙寧娜得以解放,可為了人們的信仰,她依舊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楓丹的掛名水神。即使水神王座不復存在,諭示裁定樞機無法收集能量反哺城市,人們還是堅信芙寧娜就是他們信奉的水神。


    正如風神仍如一縷風留在人們心中,退休的岩神依舊會受人們祈禱跪拜。


    那是一種信仰,一種心靈的寄託。


    得到赦免的楓丹人民成為了真正的人類,體內流動的不再是原始胎海水,而是人類一樣的紅色血液,他們也不需要在露景泉祈求才能誕下新生兒……


    旅行者在沫芒宮找不見水神,被告知她正在歌劇院看演出,她趕到時,盛大的演出已經步入尾聲,準備謝幕。掌聲如雷鳴鼓動,人們散去之後,唯有芙寧娜一人獨坐觀眾席的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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