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在船尾撐杆,船頭龍璟和那維萊特咬耳朵。


    「瞧瞧,璃月的雲來海就是比大楓丹湖靜謐,上次我下去過一迴,水的味道也更加清冽悠長,你也喝一口。」


    喝海水對別人而言匪夷所思,但在這個時候,莫名有種詭異的浪漫。


    我要和你喝遍汪洋大海。


    「上次是發生了什麽,很多人都感激你。」


    「海燈節人太多了,宵燈引起火災,人潮擁擠掉進了海裏,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我們的阿克塞恩真厲害。」


    龍璟禁不住誇,耳根子一紅,還被那維萊特盯著,就更不自在了。他心頭泄氣,分明在一起時間不短,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什麽時候能好。


    「阿克塞恩,抬頭。」


    龍璟聞言抬起頭,額頭落了一枚淺淺的吻。


    「獎勵。」


    要不是還有外人在場,不得親個夠才能走?


    從南碼頭遊到西邊,路燈還在亮著,而人們已經都迴家休息去了。不在楓丹,龍璟無法根據天氣感覺出那維萊特的情緒,他勾住男人的手指頭,「你不覺得剛才的大伯很有世外高人的風範嗎?據說璃月有很多仙人,有的不問世事,有的隱居凡塵,混跡社會跟人類沒有什麽區別。所以跟你擦肩而過的老翁或者孩童,都有可能是仙人。」


    那維萊特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麽?」龍璟期待他能說點感想。


    「阿克塞恩是我的仙人。」


    月光分明那麽清冷,龍璟兀自熱了臉頰,他低頭看路,嘀咕著:「這輩子算是栽了,竟然撩不過一個木頭。」


    那維萊特嘴角輕輕揚起,感受微風舒服吹在臉上。倏然間他感覺不善的氣息掠來,抬眼掃去,又恍然是個錯覺。


    在旅店住了一晚,感情正濃時一個眼神都能天雷勾地火,龍璟有意節製,他還想多活幾年,他又拒絕不了那維萊特,半推半就,已日上三竿。


    原本去往稻妻的船已經不在了,下一班估計得等到幾天後。不過龍璟打聽到「死兆星號」也要運貨到稻妻,船長北鬥為人熱情仗義,說不定能順路送一程。


    午時北鬥跟船員們正在萬民堂喝酒聊天,看到龍璟身影,揮手照顧:「這不浪裏小白龍麽,來個喝酒!」


    他哪來那麽多花名。


    龍璟也不推卻,接過酒杯痛飲,北鬥一開心自然就答應他的請求,一塊稱兄道弟,「不是我說,真不湊巧,這幾天稻妻外雷暴太盛,璃月的航船都少了許多。」


    龍璟驚訝。旅行者都到楓丹了,稻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麽?


    「是這樣的。」一位白髮紅眼的船員溫聲說,「並不是雷電將軍降下的怒火,而是自然災害,每個月都會有幾天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隻有大姐頭的『死兆星號』敢開過去。」


    「那今天的客船……」


    「也都停運了。」


    「那的確是不湊巧。」


    那維萊特過來拿走龍璟手裏的酒杯,對北鬥說:「他身體不太好,我陪你們喝。」


    「也成。」


    代喝要罰酒,那維萊特麵不改色喝了好幾杯,龍璟都要擔心他會不會傷身體了。


    「我沒事。」那維萊特安撫他。


    一頓飯的時間,那維萊特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一向豪邁酒量大的北鬥都上了臉。水手們心服口服,收拾傢夥準備開船去。


    「喝酒開船不會誤事嗎?」


    北鬥哈哈一笑:「雖說酒壯慫人膽,可大海兇險,不喝點酒壯壯膽子,人一受驚嚇就很難再站起來了。別擔心,兄弟們都習慣了,都是這麽過來的。話說你們要去稻妻幹什麽,雖然鎖國令解除,那頭還挺亂的。」她瞥見龍璟腰上的神之眼,「沒事了,我說呢,原來你有神之眼啊。」


    北鬥壓低聲音說:「那個藍衣服男人是你相好吧,雖然沒有直接說,我能看得出來。」


    龍璟大大方方點頭,「我們是去度蜜月的。」


    「那可得跟我小老弟嘮嘮,他是稻妻人,地形熟著呢,最懂稻妻的規矩,可小心別被宰了。」


    「好。」


    水手們忙碌起來,高聲喊著口令鼓勁,一陣陣激昂的喝聲裏,夾雜一曲感情複雜的音律。龍璟走到坐在船沿用葉子吹奏的白髮少年麵前,「你好,我叫龍璟,自楓丹而來。」楓原萬葉稱自己自家族沒落後就四海為家,跟隨北鬥四處漂泊。


    「也就是傳說中的浪客吧。」龍璟一打量萬葉,紅葉裝飾的稻妻風武士衣,一柄樸實無華的佩刀護身,年紀看著小,實際已有成年人的氣魄和從容,眼神又裝載著許多故事,想讓人與之了解一番。


    「太巧了,你也認識旅行者,哈哈,像旅行者那樣的俠士,廣結好友也是正常的,當初我和她也是在『死兆星號』結識的。」話匣子一打開,白髮少年不免話多起來。


    海風吹散幾分酒意,龍璟與他交談許久,得知曾經眼狩令期間,萬葉的友人直麵雷電將軍鋒芒,接下禦前決鬥敗於將軍大將手裏,被通緝的萬葉奔逃,遇到好心的北鬥救了一命。後麵旅行者偷渡稻妻,得以讓萬葉完成友人夙願,解除鎖國令和眼狩令。


    不似說書人那般情緒跌宕的評書,萬葉訴說的語氣平淡似百年不變的潺潺流水,少了畫麵感多了故事感。


    夜裏,龍璟迴船艙小小的獨立房間,已習慣了船身的搖晃,不再需要那維萊特扶著他穩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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