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披頭散髮的?」


    「出來的太急,沒來得及弄好頭髮。」那維萊特偏了下頭,後腦勺有一隻調皮的海獺扒拉長發固定身形,嘴裏叼著發冠,被發現後立馬跳下肩頭,潛進了海底。


    「你給我迴來!」龍璟去追,小海獺纖細靈活,眼見著要抓住了,那海獺卻將身一扭,反而殺了迴馬槍逃走了。


    龍璟這般大的人,還跟一隻有靈性的小獸計較起來,從海底又追上了岸,龍璟又不忍使用冰元素力凍傷它,下手又不敢太使勁,與之周轉幾個來迴,小傢夥上了岸小短腿跑不過他,被按在懷裏撓了個癢癢。


    「阿克塞恩。」


    最高審判官風度翩翩站在麵前,溫柔笑著唿喚他的名字。龍璟才意識到此處是難得一見的花海,被他魚尾碾過的地方,都被那維萊特復原了。


    「發冠還給你,不,我給你戴上吧。」


    「好。」


    男人低下頭,由他抓弄滿頭長髮,那維萊特從不特意打扮過自己,也不保養皮膚頭髮之類,他本身就生養得好,發質柔順靚麗,龍璟愛不釋手。


    這片花海開遍了奼紫嫣紅、說不出名字的小花,小海獺也是受了那維萊特的意引龍璟來到此處。風一吹,滿天花瓣化雨紛紛揚揚,龍璟很是喜歡,又煩憂說:「會不會太消耗你的力量了?」


    「這並非是我開的。」隨手拂去一身濕意,那維萊特長身玉立,身段無雙,若放在華夏古代,穿著這麽一件長袍,引人魂牽夢繞,非卿不可。


    難怪那維萊特如此鍾意自己穿古袍,看著身心愉悅,大飽眼福。實際上是那維萊特不喜歡龍璟穿太少衣服,雖未到有傷風化的地步,露出一點皮膚他總過分在意。


    那維萊特的白髮是天生的,人類龍璟可不是,白髮褪不迴黑色,是他藏在體內力量依舊在著侵蝕他,世界之外的力量過分霸道,那維萊特無可奈何。


    綿延花海,清風朗月,正是那維萊特給龍璟獨一份的婚禮。他對著天地、大海和山川起誓,餘生珍愛龍璟,不負年華。


    誓言太重,揣得心口沉甸甸,他們以花環作戒,共同舉行儀式。


    雙雙躺在花海裏,龍璟撫摸那維萊特的長髮,輕聲念道:「迴去當最高審判官也沒什麽不好的,正說明人們需要你,你要是跟我一樣也辭了職,芙寧娜的眼淚可以把楓丹廷都淹沒了。」


    「無礙。我已慎重挑選候選人,倘若芙寧娜需要的話,可將之培養成剛正廉潔的審判官。」


    「可是人類會有私心,做不到絕對的剛正廉潔。」


    「我也有,龍璟。」


    四目接觸,眼中的愛意如蜜在水裏化開,絲絲縷縷甜進心裏。龍璟意動,他主動湊近幾分,燎人的唿吸燙在男人臉側,他一垂下頭,就能碰到龍璟。


    「困了嗎?」


    短短三個字,再旖旎的氣氛都化為烏有。


    龍璟懷疑自己在他眼裏是否吸引人,「我……」他努力擠出笑容,「還不是特別困呢。」


    作祟的小手偷偷探進男人的衣下,偏偏那維萊特無知無覺,他看著幽深的夜空,神態如夜寂寥。龍璟最愛他這副模樣,偷偷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男人疑惑看過來。


    「忘了問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寫法,還有生日的?」


    那維萊特老實迴答:「我入過你的夢,對不起。」


    「這不是什麽冒犯的事情,不用說對不起。」


    那維萊特的眼睫毛太濃長,他本身毛髮是淺色的,唯獨眼睫毛烏黑,如自帶眼線,能夠籠罩住眼底的一片光,被這雙眼睛盯著,龍璟的心思也不禁被掰得正直起來。


    他收迴了鹹豬手,發出理直氣壯的聲音:


    「那維萊特,我們私奔吧!」


    ……


    芙寧娜剛頒布婚禮的準確日期,突然收到消息說龍璟和那維萊特出境了。


    「???」你們是要結婚的知道嗎!她為了這個家操心太多了!


    毀滅吧,世界毀滅吧!


    說起來,能夠悄無聲息溜出楓丹,還是愚人眾打得掩護,還派了船專門接送,行事效率比沫芒宮辦事還高。龍璟聽到那維萊特說沫芒宮的職員連一枚小小的打字機鍵帽都要上報給最高審判官,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國家機關辦事嚴格很正常,就是有點過於不通人意了些。


    「把爛攤子都丟給芙寧娜會不會不太好?」


    「我把水形幻體留給她了,雖無法審判公正,也能夠解答問題。」


    「你想的真周到。」


    龍璟和那維萊特以遊客的身份來到須彌的奧摩斯港,之前沒來得及細細遊玩,有那維萊特在,說什麽都要玩個暢快。


    蘭納羅的寓言故事深受孩子們的喜歡,龍璟想起上次偷他衣服的幾顆蔬菜,「它們該不會是蘭納羅吧?」


    「懷有童真之人才有可能看到蘭納羅,你很幸運。它們是一種美好的象徵,也會給你帶來好運。」


    「你怎麽說話這麽甜了,是不是有人教過你?」


    那維萊特裝無辜糊弄過去:「須彌風格的衣服你要嚐試一下嗎?」


    「要!」


    須彌的異域風情給龍璟代入感很強,他們很有緣地撞見了帶著自家僱主出來散步的迪希雅。


    「喲,這不阿克塞恩嘛,旁邊這位是……」


    龍璟拉了拉那維萊特的衣袖讓他自己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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