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寄了信,暫時沒有收到迴信。」


    派蒙:「什麽朋友什麽朋友,指的我們嗎?」


    龍璟:「不,是我的一個朋友。」早知道不玩這個梗了。


    鍾離心知肚明地笑了笑,發出直擊靈魂的問題:「你們,有帶錢嗎?」


    ……


    旅行者無比譴責鍾離這種白吃白喝的行為,龍璟很大氣替他結了帳,熒說不該縱容此等行為,他也是笑道:「沒關係,我購物慾不強,錢放在北國銀行也是存來發黴,不如和鍾離先生做個朋友,也是樂事一樁。」


    熒扶額。鍾離的錢包二號出現了。


    龍璟無所謂,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摩拉克斯,且對他有幫助,他未必會獻殷勤。


    陪著喝茶老大爺看了會戲,天還未暗下去,炮竹聲已是不斷。張燈結彩,紅綢連天,油紙傘、皮影戲、魚燈許多物質文化遺產呈現於此。遠遠看去,幾盞霄燈飄飄搖搖升起,等到晚霞隱入山海,更多的霄燈如星辰逐一點亮,昏沉的夜也亮如白晝。


    此番盛景豈是留影機可收容?如果那維萊特能親眼來瞧,那是再好不過,隻是現在他應該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望著沒有煙火和霄燈的天空想著他吧。


    「阿克塞恩,旅行者,下麵好多人,好多好玩好多吃的,我們也下樓吧!」


    熒:「可是阿克塞恩不習慣人多的環境。」


    龍璟:「沒關係,我隻是不習慣太多人的目光聚焦於我,這裏的人大多都不認識,我戴上麵具就會好受一些。」


    派蒙嘻嘻道:「那好,我也要戴麵具,咱們一人一個。」


    熒給自己挑了個貓貓麵具,龍璟的是狐狸麵具,派蒙是小豬。


    「派蒙才不要小豬!」


    「派蒙臉太大了,隻能選擇小豬。」


    眾人打打鬧鬧混入人群,熱鬧的氛圍讓龍璟體會了一番在電視上看到的過年氣氛。


    真好啊,和平年代的氣息。


    「大哥哥,買一支煙花吧,這種煙花叫仙女棒,可以拿在手上,很好玩的。」


    一個可愛的小朋友怯怯拉住龍璟的衣擺,推銷起籃子裏的煙花來。


    「好啊,多少摩拉?」戴著狐狸麵具的大哥哥笑著彎下腰,笑靨晃得小孩臉紅起來,他磕磕絆絆說:「不,不收摩拉。」


    「這可不行呢,公平的買賣才能留住客人。」龍璟挑了三支煙花,再往他籃子放了些摩拉。


    他迴過身,意外看到熟悉的麵龐。身著楓丹華麗宮廷裙裝的女人扶著一個男人的手臂,二人正在挑選麵具。


    龍璟並未上前去打攪,他迴到旅行者身邊。


    派蒙和旅行者買了很多吃的,迴頭就不見龍璟身影了,等他再出現手裏多了三根煙花棒。


    「你去哪了?煙火大會很快開始啦,等會人山人海的,可不要走丟了哦。」


    「好。」


    靠海的街市擠滿了人,商販賣貨,行□□女成群,稍不留神就會被擁擠出去。龍璟選擇倚靠欄杆的絕佳位置看煙火,接二連三的煙花躍至半空,綻放出絢爛的圖案,轟鳴聲震得心頭跟著怦怦跳個不停。


    上次心跳如此急促的時候,還是和那維萊特在一起時,如果他也身邊……


    漆黑的海麵被火光倒映出另一個世界的繁華,也有人選擇把花燈放在了海裏,裝載著一年許下的心願飄向遠方。


    龍璟也許了一個願望,他剛放好花燈,旁邊人一陣擁擠起來,險些將他推下雲來海。


    「火!著火了!」


    「不要擠我!我女兒呢!」


    「快來人救救火!」


    千岩軍無法擠入慌亂的人群救火,煙火爆炸飛出的火星子跳到紙做的魚燈上,迅速串聯到其他手工藝品。這條街的易燃物太多了,人潮又擁擠,稍有不慎釀成大禍。


    龍璟驅使海水撲滅了魚燈上的火,隨之另一頭的街道也起了火災。這顯然是有備而來啊。


    人流太密,撞得木製欄杆都斷裂開,岸邊的人下餃子似的跌落海底,龍璟趕緊下去救人。


    「剛才還好好的,發生什麽事情了,旅行者,你有看到龍璟嗎?」


    旅行者嚴肅說:「派蒙你去通知千岩軍增派人手,我也下去救人。」


    「好!」


    海麵波光粼粼,人魚優美矯健的身姿穿梭其中,他每一次沉浮,都能撈上兩名無辜落水的子民。


    他救完了人,準備功成身退,從不起眼的地方上了岸,迅速被人團團圍住。


    「看,他在這裏!」


    「他上來了,大家快過來!」


    龍璟愣住,下意識瞥開眼眸看向地麵。他看到自己的雙腿化作的魚尾,雙手無措不知放在何處。


    「謝謝您!」一名抱著大哭不止孩子的婦人上前千恩萬謝,「如果沒有仙人的相救,我的孩子恐怕難逃此劫!」


    「謝謝!」


    「感謝啊……」


    此起彼伏的聲音如暖流洗滌心頭,龍璟抬起頭,看到人群背後是剛撲了火而髒了年輕麵龐的千岩軍,以及和派蒙笑出大白牙的旅行者。


    世道真的變了,看到跟自己不一樣的異類,人們反而變得更加寬容。


    龍璟一一收下他們的道謝,婉拒了物質上的贈予,他並不知,魚尾白髮的形象已刻入人心,皆為世人評書戲曲話本延續故事至一代又一代。


    他深知,自己並未做出什麽的奉獻,出手搭救為本意,因為他確實有這份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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