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點頭,目送他離去。派蒙攤手:「好奇怪的人啊,你剛才聽清楚委託內容了嗎,熒?」


    「我在來楓丹的時候聽路人說起過他的名字。如果他想為自己洗脫罪名,那就是一個能夠接近水神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哦,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明白懂了。不過你相信他是無辜的嗎?」


    皎皎月光傾瀉,熒的臉半明半暗,「直覺,如果他不是,那就換另一種方式。而且他說我們一定會進監獄的,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篤定嗎?」


    「有道理,我總是想的沒你多,嘿嘿。」


    「你吃太多甜甜花釀雞了,小傻瓜。」


    龍璟剛走到城門,警犬突然對著他狂吠起來。被夜風吹太久而散了香水味暴露了嗎?


    龍璟不等警備隊上前盤問,扭頭就跑,關鍵時候長腿爆發驚人速度,踩著高跟也不影響動作。他翻過綠植和圍牆,直奔水域。


    萊歐斯利早早等待,他拉過龍璟齊齊躍入水裏。落入水裏的那一刻,龍璟猛地嗆了一口水,沸騰的水泡模糊了視野,肺部空氣逐漸抽幹。


    萊歐斯利遊過來,往他嘴裏塞了什麽東西,捏住他的臉防止吐出來,確認龍璟迴過神,他打手勢指著水下打著顯眼探照燈的梅洛彼得堡。


    舌尖□□嘴裏薄薄的一片東西,像是某種不知名生物鱗片,居然能讓他自由唿吸。他對萊歐斯利點點頭,由他帶著遊去監獄通道。


    嘴裏的鱗片慢慢在發燙,迴到梅洛彼得堡接待區,觸及新鮮的空氣,他迫不及待吐出東西不停咳嗽。嗆水的滋味十分不好受,肺腑火辣辣的疼,鼻子也被嗆住了。


    萊歐斯利渾身濕漉漉坐在地上,哪還有典獄長的威風凜凜,「有趣有趣,在梅洛彼得堡閑慣了,就想找點刺激。」


    龍璟發誓有機會的話再也不想潛水了,他兩指夾起鱗片,「這是什麽?」


    「唔,百年前遺落在梅洛彼得堡的寶物,也不知有什麽作用,小心點,可別弄壞了。」


    龍璟還給他,嫌惡道:「你都沒確定它有什麽作用,就往我嘴裏塞?」


    「我可不做沒把握的事,肯定是經過提前占卜今天突發狀況,才隨身帶著它當護身符。我從沫芒宮出來的時候,那維萊特也在,他正好出來。」


    聽到熟悉的名字,龍璟抬起眼。他眉目精緻得近乎妖冶,眼神純粹無瑕,艷麗的長裙很好襯托他高挑修長的身材,滴水假髮掛在胸前,惱怒時微張的唇透著健康的嫣紅,色澤瑩潤。


    典獄長閱美無數,也不得不讚嘆龍璟的絕色世間罕有,所以他才耐著性子陪他玩危險遊戲。


    典獄長突然笑起來,不知打什麽主意,「既然這枚鱗片隻對你有反應,就是你的了。」


    龍璟摘去假髮,把無聲的怒火收斂,「你也不怕我轉手就拿去賣了?」


    「隨意,反正我淡泊名利,而且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迴。」


    鱗片重新迴到龍璟手裏,他對著光線欣賞,黑中帶紅的鱗片輕薄透光,如被血水浸透,帶著絲絲邪性。


    看著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既然有用,那就收下吧。


    二人迴辦公室洗澡換衣服,龍璟:「那維萊特理應在加班,不到深夜不會迴家。」


    「我這種小人物怎麽知道呢。」典獄長自謙,奉上剛泡好的熱茶,他在龍璟喝茶時調侃,「說不定是心靈感應到了心上人在附近,就出來找找?」


    「噗!」茶水噴了萊歐斯利滿頭滿臉,對方也不惱,挑著眉頭看他,目光在說:你明天免費的福利餐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龍璟笑著推他去浴室,「不晚了,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晚安,典獄長大人。」


    龍璟逃也似迴到自己的小房間,精神緊繃一整天,入睡得很快。


    他睡得毫無防備,身體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白玉麵容浮起淺色的細細鱗片,耳後裂開了魚鰓,隨著唿吸的起伏顫動。


    身下,他不由得並起雙腿,酥酥麻麻的感覺螞蟻撕咬的翻湧,睡夢中的他側過身子,依舊沒有醒來。清脆的裂帛乍起,併攏的腿縫逐漸縫合,不能稱之為腿的下半身蜿蜒拉長,尾端長出魚尾般的斑斕尾鰭,薄如蟬翼,綺麗絕倫。


    由腿化魚尾的感覺並不強烈,龍璟在夢中迴憶到水的窒息,沒有留意自身發生的變化。


    清晨會有看守敲響鬧鈴犯人起床,龍璟醒來下意識要穿鞋,驀然身子不穩跌坐地上,他驚恐發現自己失去了雙腿,取而代之的是竟然進化一條長長魚尾巴。


    「別害怕,正常情況。」總是掐著點來的典獄長披著厚厚的外套,好整以暇站在門口。


    「你是故意的?」


    「如果我說,是為了幫你找迴真相,你還會怨我嗎?」


    龍璟大腦還是懵的,沒有一大清早發現自己成為人魚更可怕的事情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吃魚。


    「別皺眉,迴句話。」


    「我好渴,想喝水。」


    萊歐斯利早有準備,他把龍璟打橫抱起迴床上,蓋好了被子後,對空氣拍手,很快就有看守抬著巨大的水缸進來。


    「你先熟悉下,過兩天帶你去熟悉海域。」


    「……我是你家養的金魚嗎?」


    萊歐斯利流氓似的吹了一聲口哨:「很酷的想法,你不說我還不覺得沒什麽,畢竟楓丹法律可沒說不能飼養漂亮的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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