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妍和梁霄凝視著。


    他們兩人通紅的眼睛裏,充斥著一種激烈的情緒。


    兩人都被蟲王湛釋放出的信息素影響到了。


    但情況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這種信息素的味道,完全不能挑起他們兩個之間的男女之欲。


    它挑起的,是濃烈的戰鬥*!


    張妍和梁霄就像是兩頭正在爭奪地盤的獅子,氣勢狂桀,目眥欲裂,粗重的唿吸也加速著體內狂暴的情緒。


    他們都想殺了對方,撕碎對方,想把對方的屍體切成幾千塊……


    他們彼此都在渴望著對方的——鮮血!


    張妍低吼一聲,劈頭蓋臉的斬了過去。


    梁霄也不甘示弱,舉刀便戰!


    這是他們倆之間打的最不可開交的一次。


    在信息素的作用之下,張妍和梁霄失去了理智。


    平常廝殺的再厲害也不會真的拚命,但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在玩命!


    鬥室搏殺,狹小的空間反而更能訓練他們的靈活度和近戰能力。


    沒殺一會兒,張妍和梁霄就都打的渾身是血,兩人都打到毀了容。


    蟲王湛一直守在門口等待。


    起初張妍他們兩人打架的時候動靜比較小,湛還暗暗得意,覺得讓他們兩個繁衍後代比想象中容易。


    但越到後麵,聲音越不對勁了……


    好像,太激烈了?


    湛雖然是個蟲族,但在擬態之後他特意了解了一些人類的行為,在他印象中,人類的繁殖活動好像不會這麽激烈。


    聽到裏麵情況不對勁,湛的一條胳膊化作了觸手,將門上堵門用的膠體抹掉,打開門看向房間裏的情況……


    湛對這畫麵有些無法理解,歪了歪俊美的腦袋。


    房間裏,心形的大床被切成了幾十塊、所有的家具都成了碎木塊、電器變成了一塊塊廢鐵、滿屋子飄飛著鴨絨和棉絮、地毯像被狗啃過一樣……


    而張妍和梁霄,此時已經打的不成人形,鮮血將房間裏那些曖昧浪漫的小物都給染上了一層暗紅色,蟲王湛精心準備的黑色蕾絲半透明連衣裙也被鉸成了碎片……


    湛很憤怒。


    它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一種強大的氣息頓時彌漫整個房間。


    在這種威壓之下,張妍和梁霄的身體突然動彈不得了,兩個人都非常不情願的坐在了地上。


    身體不受控製,眼神卻還是嗜血狂暴的,兩個人兇狠的瞪著對方,戰鬥*完全沒有平息下來。


    湛發出了一種有些刺耳的聲波,召喚來了有治療能力的蟲族部下。


    半分鍾後,一頭長得像是嘔吐物的半液態蟲族蠕動了進來。


    它吐出自己體內的一種綠色凝膠,然後用兩根細長柔軟的觸手靈活的給張妍和梁霄塗抹著。


    凝膠附著在張妍和梁霄的傷口上,迅速結成了一塊塊的硬痂,然後很快自然脫落,結痂都脫落之後,張妍和梁霄身上的傷口已經徹底恢複如初。


    在治療過程中,湛釋放出了另外一種信息素的味道,將之前的信息素覆蓋。


    隨著第一種信息素的消失,張妍和梁霄逐漸變得冷靜下來。


    湛的頭又變成了八條觸手,他用其中兩條在張妍和梁霄的身上紮了個洞,采集了他們兩人的血液,然後帶著治療蟲族離開了房間。


    淩亂的房間裏又隻剩下了張妍和梁霄兩個人。


    張妍冷冰冰的看著梁霄。


    梁霄也兇巴巴的看著張妍。


    雖然剛才打得很爽,但被信息素控製的感覺不是太爽。


    梁霄盯著張妍,不太情願的來了一句:


    “要不,我們就交/配一下吧,大不了我吃點虧,我可以忍。”


    張妍冷冷剜了他一眼:


    “……剛才打你打的輕了是吧?想死直說。”


    “那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吧?”梁霄煩躁的揉亂了自己的短發,“跑也跑不掉,不交/配就要被強行催情,煩不煩啊?”


    雖說催情不知因為什麽失敗了,那種信息素對他們的損害也很大。


    短暫的戰鬥欲提升之後,兩人開始感覺有點頭疼體乏,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有點像宿醉的感覺。


    安靜下來之後,梁霄開始思考他們兩個現在的處境問題。


    想到蟲王湛說的那些話,梁霄突然覺得有些納悶:


    “按照蟲王的說法,再我們是被母蟲寄生了吧?你小時候被蟲子咬過,被寄生了很正常,我小時候也沒被蟲子咬過,怎麽會也被寄生呢?”


    張妍淡淡道:


    “有可能是你被咬過自己卻沒反應吧,也沒什麽奇怪的。”


    “不對……”梁霄凝視著張妍,表情越來越古怪,“我們兩個性格和愛好方麵都太過於相似,年齡也一樣,會不會是有一個無形的手將我們變得越來越像?!其實我一早就懷疑了……你六歲的時候上的是哪家幼兒園?”


    其實張妍也有一種不祥的猜測:


    “……朝霞區彩雲路,京華大學附屬幼兒園。”


    梁霄深吸一口氣:


    “……我好像上過這個幼兒園,還在幼兒園裏被一個小女孩給咬了一口。我不記得她叫什麽名字了,不過……我怎麽覺得是你呢?”


    張妍皺眉:


    “我好像也記得有這麽一迴事兒……你家不是江東省的嗎?怎麽會和我上過同一個幼兒園。”


    幼兒園的小孩本來就愛打打鬧鬧,咬過人和被咬過都很正常,再加上梁霄說過他是其他省份的人,張妍就沒想到那塊去。


    現在一提,還真是越想越覺得可能……


    梁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我六歲的時候爸媽工作忙,就把我丟在姥爺家一年,我姥爺那時候還住在京華市。”


    “……”


    張妍默不作聲的看著梁霄。


    梁霄怨憤的看著張妍。


    半晌後,梁霄咬牙切齒,把自己的憤怒都給宣泄了出來——


    “原來我被卷進輪迴世界都賴你?!肯定是你咬了我之後把母蟲的雄性基因傳染給我了,要是沒有那一口,我可能都不會變成輪迴者!”


    童年的記憶片段在此時開始解封,張妍頓時迴憶起來了那個兇巴巴的小男生,冷冷道:


    “明明是你總是看我不順眼。我被蟲咬了差點死掉,你還跑到我麵前嘲笑我弱,不咬你咬誰?活該。”


    梁霄不服氣:


    “誰讓你說我送給你的糖不好吃。”


    張妍又想起來一件事:


    “你踩壞過我很喜歡的玩具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勾起了許多童年的共同迴憶。


    然後,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人,變得更加看對方不順眼了。


    爭吵了幾句之後,梁霄翻了個白眼,一頭倒在了身旁的棉絮堆裏,疲憊不堪的揉著眉心——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居然被你這個瘋娘們坑成這樣!啊——臥槽,好想殺了你!”


    張妍淡淡瞥了他一眼:


    “剛才那場是我占優勢,你殺不了我。”


    這話聽著很討厭,尤其是張妍說的是實話,就顯的更討厭了。


    梁霄腦子裏一團亂,但六歲的時候被咬了一口,這種事也不可能是張妍蓄意的,怪張妍也沒什麽用。


    梁霄躺在地上生了半天悶氣,一番心理建設之後,終於讓自己減輕了一點怨念。


    而張妍其實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


    不過,這也的確不能怪她,她怎麽知道自己被多麽恐怖的東西寄生了?更不可能知道身為宿主的她還能繼續傳播母蟲的基因啊!


    再加上一直本能的討厭梁霄,讓她道歉,她也說不出口。


    沉默了好久,張妍才主動軟化態度,遞給梁霄一包麻辣掌中寶:


    “餓了沒?吃點?”


    之前吃早飯的時候張妍留意過,梁霄好像特別愛吃這種筋頭巴腦的東西。


    對不善交際的她來說,這已經算是在表達愧疚了。


    梁霄想了想,不太情願的接受了張妍的友好邀請。


    兩人坐在那,邊吃邊等湛迴來。


    剛才它抽了他們兩管血肯定是有目的的,反正他們困在這房間裏也逃不掉,那就等蟲王迴來吧。


    吃掉了半包掌中寶,蟲王湛果然迴來了。


    湛俊美的臉龐上掛著一種虛偽的笑容,他站在門口,朝著張妍笑了笑,他手指上的甲蟲態度溫和地解釋:


    “你被寄生之後似乎使用了某種強效藥物,損害了母蟲對性信息素的感知能力,那個男人是通過你二次寄生的,所以你們兩個都有這方麵的障礙。簡單來說,發情的信息素在你們眼中,就是戰鬥的信號,看來,我需要改變方案了。”


    說完,湛伸出了兩條觸手,紮進了張妍和梁霄的眉心,往他們體內注入了某種物質。


    注射完畢,張妍和梁霄都覺得眼前發花。


    而眼前的湛,完美的容貌開始扭曲,變成了一個頭部像章魚,身軀像田螺的怪物。


    原形模樣的湛甩動著觸手,發出了人類的嗓音——


    “我改變了你們的認知係統,蟲族在你們眼中以後就會變成人類的樣子。我還讓你們獲得了聽懂蟲族語言的能力,這有助你們融入到蟲族大家庭中。今後,你們和我享受同等的待遇,是蟲族的二等蟲王。”


    果然,雖然湛已經撤銷掉了人類的擬態,變成了蟲子模樣,但隻維持了一瞬間,張妍和梁霄就看到這怪物又變迴了那個俊美男人。


    哪怕是身為輪迴者,這樣的情況,也讓張妍和梁霄覺得心悸。


    湛到底想做什麽?!


    既然是讓他們當王,那就要測試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這個特權。


    他們兩個故作鎮定的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是一個空曠的大廳。


    大廳裏站滿了光著身子的男女老幼,他們應該就是之前守衛在這裏的蟲族,隻是因為認知係統發生問題,張妍和梁霄才會把他們認成人類。


    這些“人”看到張妍和梁霄之後非常激動,齊刷刷發出了人類的聲音——


    “拜見大蟲王,拜見兩位新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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