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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步入結丹後期的韓元子一身傷勢已經稍稍緩解,他強運內力,握住刀把的那一刻氣勢淩然一振。


    隻是無論韓元子如何,莫楓始終麵無表情,似乎剛剛一瞬間的怒意也隻是琉璃之火轉瞬即逝。


    雨水順著兩個人的臉頰落下,那把藏黑色的大刀在雨水衝刷下散發出陰冷的幽光。


    莫楓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很強大的敵人,低吼了一聲。冥龍化了的他根本無法承受冥龍的威壓,神智變得如同一頭真正的野獸,若是換做以前,莫楓一定會瞬間借著夜色消失,憑借速度取勝。


    事實上韓元子也並不好過,之前的戰鬥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即便踏足結丹後期也不過是讓他稍稍再戰鬥久一點,以如今冥龍化的狀態,拖久了韓元子或許真的會倒在莫楓身前。然而他還是摸不清眼前的莫楓到底有多強,還能堅持多久,因而也不敢貿然攻擊。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起來,在大雨中顯得尤為突兀。


    突然,半截劍身從韓元子肚子中穿出。他下意識地迴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了一個倔強的神情。


    因為緊張,唐子箐握劍的手一直在顫抖,憑借風行神術和韓元子注意力都放在莫楓身上的關係,她才僥幸偷襲成功,隻是出劍的那一刻,手卻突然一軟,所以刺入口也從心髒變成了肚子。


    那一刻韓元子的表情有些錯愕,以結丹後期的修為尚無法輕易收拾一個結丹初期的人已經讓他極為不齒。然而一個築基中期的小輩竟然也敢對他出手,雖說隻是偷襲,可若非唐子箐的手軟,或許他已經被刺穿了心髒。


    後怕之後便一陣惱羞成怒,韓元子憤然出手,僅一震便把唐子箐震出去數米。


    在看見韓元子對唐子箐出手的那一刻,一直保持木然狀的莫楓眼裏突然閃現出滔天的怒意。肅然的殺氣逼人,似乎被徹底惹怒。


    龍有逆鱗!


    正在像唐子箐走去打算一刀斬殺這個偷她的女人的韓元子突然感覺背後有一陣風襲人,扭頭便看見了一雙殺意淩然的暗金色瞳孔。冷漠,但這是暴君的冷漠。


    韓元子來不及轉身,匆匆抬刀擋下了莫楓帶著幽幽死氣的一掌,接著後腳踏地兩下破空而起,在空中不可思議地轉過身了,大刀高舉過頭,對著莫楓劈下。


    淩厲的刀氣劃開一滴滴雨水斬下,莫楓卻仿佛瞬移般的突然越過那到刀氣,出現在韓元子身前。一拳揮下,韓元子把大刀護在身前,卻依舊被從空中擊落,重重地倒在地上,震開一片雨霧。


    一拳命中的莫楓沒有任何停留,也沒有任何停留,化作一道龍影從天而降,一腳踏在了韓元子的胸口。


    韓元子悶哼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若莫楓可以透視,就會發現這一腳早已讓他肝膽俱裂。韓元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莫楓,突然慘然地笑了一下,然後那淒慘的笑容徹底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天南宗結丹後期修士韓元子,就此身死。


    這是莫楓身平見過做強大的敵人,所受的傷也是不曾想過的嚴重。而剛剛完成了跨兩階殺人這一奇跡的莫楓,在韓元子死去的瞬間,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老人看著窗外遮天的黑雲,輕聲說了一句,“那人死了,莫楓贏了。”


    未申冷笑了一下,“不過是跨了兩個小境界而已,若他到了仙界,麵臨十二大家的追殺,很有可能要以化神之身對抗大乘修士。”


    老人關上了窗,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風聲雨聲都與這裏不再有關係。


    “你就這麽不在乎莫楓?你剛才還是很為他震驚的。”


    未申再次躺到了老人的床上,懶散地說到,“震驚是一迴事,可是若他連這關也過不去,他也就沒辦法帶給我更多驚喜了。這種廢物,死了也罷。”


    “廢物?”老人輕笑一下,“以你未家嫡係的身份,大乘初期的修為尚且在那些大乘期後期的老怪物追殺下狼狽不堪險些斃命。你有什麽資格要求莫楓以化神修為就去對抗十二大家?”


    未申沉默了,這種沉默在老人關上窗後顯得尤為明顯。


    “不是我要求他,而是他自己選擇了。既然他為了力量選擇九幽真經,那與十二大家對上是他的必然挑戰。”


    “人既然選擇了力量,就要為力量付出代價。如同天南宗的那些蠢貨,如同莫楓。”未申獰笑道。


    “可是,你不也是為了力量才與十二大家決裂嗎?”


    “那幾界的九幽真經都收迴了嗎?”巍峨飄渺的山上,有一座窮盡人類之力也不可能造出來的巨大的宮殿。宮殿之頂,是一條盤臥著的石龍。一條看似普普通通的石龍,卻散發出了決不弱於大乘期修士的氣息。而在人間,這種巧奪天工的宮殿,一般隻存在仙界。


    一個一身黑袍的修士正跪在一個男人身前,“那些被天機閣發現的九幽真經都已經收迴。”


    黑袍修士身上的氣息悠長而霸道,比之元嬰後期還要強上數千倍,而這樣的人,卻依舊在那個男人麵前戰戰兢兢。


    “天機閣會隱瞞一些九幽真經的下落嗎?”


    黑袍修士連忙答到,“卯家的人也查過了,確實隻有天機閣上報的那一些。”


    男人點了點頭,雄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天機閣大長老還是沒有消息嗎?”


    “尹天機自從上次在真靈界出現過後就再無蹤影連天機閣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應該是在某個低等級的下界遊曆。”


    “哼”,男人顯得很不滿意,“如此九幽真經依舊還有一些散落,未申也沒有任何消息。真不知道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麽用。”


    黑袍修士大驚,忙辯解道:“未申畢竟也是未家的嫡係,離開仙界前有從卯家帶走了大量丹藥,隻怕傷勢早無大礙。要在下界找一個大乘期的修士,著實不易啊。”


    “你們未家,終究還是出了一個這般叛逆的一個人啊。”一個一身灰袍,樣子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的人微笑著邊說話,邊移動了棋盤上的一個子,“將軍。”


    他的對麵,一個身著白袍,麵色竟顯得有些稚嫩的青年樣的人靦腆地笑了笑,順手把“士”斜移護住了他的“將”,“羊群裏總有一些不安分的黑羊,總是想著跳出羊圈,卻不知道逃出了屠夫的刀,還有無數的人在盯著他。”


    灰袍的人兩指夾起一顆“炮”放在了“士”的前麵,“你似乎另有所指,難不成這仙界還有敢當你們未家的屠夫的人?”


    白袍者從容不迫地把“將”往左移動了一格,“十二大家,不就是一個屠夫嗎?對於那人來說,未家不就是一個屠夫嗎?對於十二大家,這天地之力時間流逝不也是一個屠夫嗎?”


    “你是指辰家?”灰袍者的目光離開棋盤,看著白袍者問道。


    “我們對於冥族是不是打壓地太慘了?我們殺死了冥主,搶走了他們的功法,更把他們視為神靈的冥神獸當做戰寵。何必再趕盡殺絕?”


    那個眉宇間有著一抹屬於中年人的滄桑的灰袍者搖了搖頭,“若生來便意味著要被屠宰,那何不在被宰殺之前主宰別人?”說罷,一粒“車”越過大半棋盤重重地落在了楚河那一頭。自此,兩“車”兩“馬”雙“炮”都齊聚那顆“將的身邊,隻差兩步,白袍者便要國破“將”亡。


    白袍者輕歎了一聲,“過猶不及,物極必反。”長歎落下,他隨手夾起一粒“馬”,然後輕輕放下,“將軍。”


    隨著這粒“馬”放下,灰袍者一下子怔在了那裏,精心的布置此刻竟成了一個笑話,楚河那一天聲勢浩大的圍剿也不過是一場盲目者的垂死掙紮。他沉默著看著那個打破了他所有布局的棋子,右手的食指不斷地敲打著不知用什麽材質做成的棋桌。


    良久,他才慢慢抬起了頭,“當年冥族被打退到了漠城之外,若自此安分倒也罷了。可是十天前,漠城的城主被殺了。冥族在一個青年人的帶領下早已越過了漠城,眼下正被辰家的人攔在了函穀關外。”


    白袍人皺了一下眉頭,“我怎麽不知道。”


    “此事即便是我,也昨日才得知。十二大家,除了辰家,現在隻有你未家與我寅家知道。”灰袍者敲著桌子,看起來心情有些煩躁。


    “為什麽?”


    “為了曆練,辰家數月前把辰戰派去了漠城替任城主。辰家沒有告訴任何人。”


    白袍者正在收拾棋子的手突然一抖。他抬起頭,無比震驚地看著灰袍者,“辰戰?冥族怎麽可能有人殺得了他?”


    “不管殺不殺得了,辰戰都死了。辰家死了繼承人,怎麽可能不暴怒。”灰袍者開始幫助那個未家的人收拾棋子,“辰戰早已步入大乘期中期,待得漠城歸來怕就可以接替辰家家主之位。冥族有了擊殺這種人的實力,沒必要蟄伏這麽久才動手啊。”


    白袍的人搖了搖頭,“你忘了?當年辰戰以殺悟法,一個人在重圍之下殺了冥族族長一舉突破大乘期。”


    “他們是在報複?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吧。”灰袍者不敢相信。


    “辰戰都死了,那這次帶人去攔截冥族的是誰?”


    “辰月。”


    白袍者又是一怔,“看來辰家這次不是想攔截冥族,是想殺光冥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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