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剛剛去看過了何氏,齊顥之從齊府迴來之後就對何氏有些冷淡,懷著身子的何氏情緒一低落,迴家幾日之後竟真的暈倒了,這可急壞了許氏,可兒子的脾氣倔起來就是怎麽都說不通,尤其是這種在齊顥之看來刻意非常,有所圖謀的,更是難以諒解。


    迴到了自己院子的時候聽到侯爺找,匆匆趕到了前廳,隻看到齊家父子四人坐在裏麵,此外的都是齊顥銘從齊府帶來的人。


    第一眼看到在椅子上的薛三的時候,許氏還沒反應過來,隻是看著南陽候,「侯爺,您找我?」


    「母親,是我差人去找您的。」身後傳來齊顥銘的身影,許氏一轉身,正對上齊顥銘笑地溫和的雙眼,「不知道母親是不是還記得這個熟人。」


    順著齊顥銘的視線,許氏看向薛三的位置,看到那身上纏著的紗布和臉上的刀傷,表情一滯,「我不記得有這個熟人,顥銘恐怕是記錯了。」


    齊顥銘看向薛三,「也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讓他自己向母親介紹一下,也許能夠記起來。」


    薛三原本垂著的臉慢慢地抬了起來,右臉頰那刀傷此刻顯得猙獰無比,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著神色瓦解的許氏道,「侯夫人,您貴人多忘事,自然不記得我這個小人物,我是薛三啊。」


    好像是什麽逼近了自己,許氏倒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薛三,嘴角一個顫抖,將心底的驚嚇給說了出來,「你說你是誰?」


    「侯夫人您這些年過的可好,我是薛三啊。」薛三笑地和顏悅色,可臉上的傷疤卻映襯著那笑臉越發的恐怖,許氏意識到這廳中的人,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沉凝了下來。


    「你認錯人了,這裏是南陽侯府,容不得你這麽放肆!」許氏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神色,冷眼看著薛三,「顥銘,帶這麽一個三教九流的人過來,你這是要辱沒南陽侯府的門風不成。」


    「母親確定不認識這個人,也許是母親很久以前記得,如今忘了也說不定的。」齊顥銘神色不便,依舊笑的溫和。


    許氏心中不斷的作鼓,他竟然沒有死,當天派出去的這麽多年,竟然沒有殺死他,眼底卻時刻保持著冷意,看著薛三的樣子陌生無比。


    「我還沒有糊塗,你記錯了。」許氏慢慢走到南陽候的旁邊坐下,恢複了侯夫人的氣勢,瞥見齊顥銘放在膝蓋上的木匣子,眼神一閃,靜默地等著齊顥銘再說下去。


    南陽候不明這一出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旁的齊顥晟看的頗有幾分意思,而齊顥之卻不停地看著許氏,對二哥這樣的反常,疑惑不已。


    「那就再帶一個人上來吧,母親一定認識這個人,卓夜。」齊顥銘看著許氏那精致的容顏,對著身後的卓夜說道。


    許管家幾乎是被推進來的,狠狠地跪在了地上,臉上沒有半點傷口,卻蒼白地快要死去。


    「母親,此人您一定認得。」齊顥銘仿佛是沒有看到許氏臉上的驚怒還有南陽候的詫異,看著跪在地上的許管家,嘴角的笑意越加的放大。


    「二小姐。」許管家跪在地上,看著許氏聲音都有些顫抖,綁在身後的雙手一刻不停地顫抖著,許氏再也無法維持這鎮定,許管家失蹤好些天,竟然是被他給抓走了。


    「你這是要做什麽,這也是許家的管事。」許夫人意欲起身下來,齊顥銘伸手阻止,讓卓夜給許管家鬆了綁,將一封信扔在了許管家麵前,「你可認得這字。」


    許管家低頭一看,那泛黃的信封上寫的薛三親啟四個字,就是自己的筆跡,「齊二少爺說笑了,我自然認得這是什麽字。」


    齊顥銘又扔下兩封比較信的信在他麵前,許管家身子一怔,耳邊傳來齊顥銘涼涼的聲音,「許管家是不是覺得這字看上去,怎麽這麽的熟悉,好像是一個人寫出來的一樣。」


    「顥銘,你這樣故弄玄虛,究竟是要做什麽?」南陽候看著兒子在下麵自顧地說著,心浮氣躁了起來,感覺到一旁許氏的不安,南陽候隱隱猜到了齊顥銘此舉的目的,可再看向下坐長子的時候,南陽候卻希望這不是真的,自己的二兒子,一直都是這麽溫和的一個人,就算是當初病愈之後,坐上了輪椅,依舊是溫和的。


    「父親別急,客人還沒到齊呢。」齊顥銘笑道,指著跪在地上的許管家看向許氏,「母親,我這裏有十來封十幾年前的信,不過是從薛三家中搜到的,奇怪的是,這其中不少竟然和許管家的一模一樣。」


    許氏心中一驚,隨即想起了前些日子隨身丫鬟低估著書房內原本她用來練字過的宣紙,不知道哪個婆子都給收去扔了,怎麽找都找不到。


    「那興許是這人和許管家認識,何足為奇,顥銘,你今天把大家都叫到這裏來,所為何事,瑩繡可還在齊府養身子,你應當多去陪一陪才是。」


    「這就不牢母親費心了,今日前來,不過是想問問母親,當年是如何買通了我身邊的奶娘,在我落水昏迷的時候,給我下毒,導致我半身不遂這麽多年。」齊顥銘笑著說著好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像是追究責任,更像是求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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