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玉欣從慶王府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沒等上馬車,大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一襲紅衣耀眼地她想忽視都難,特立獨行的裝扮還有那一襲拖地的紅裙擺,都讓諸葛玉欣覺得有些熟悉。


    蘇妙戈注意到有人在看,迴過頭衝著玉欣禮貌地點了點頭,拎起裙擺上了馬車,諸葛玉欣招來了門口的婆子問道,「那人是誰?」


    「迴稟七小姐,那人是前來探望王爺的蘇姑娘。」


    「蘇姑娘?」諸葛玉欣越想越覺得眼熟,腦海中忽然浮現當年的那一幕,脫口而出,「是樂坊的蘇妙戈!」


    「是的,七小姐。」諸葛玉欣被胭脂扶上了馬車,當年蘇妙戈被趕出樂坊的時候她才六七歲,因為王爺和王妃吵架,她偷聽了下人的話,央求奶娘帶著她出來要去看看那個蘇琴師,恰好在樂坊門口看到了蘇妙戈被趕出來的那一幕,也是一襲的紅衣,鋪天蓋地地布滿著那樂坊的門口,映襯著當年蘇妙戈那雙驕傲的眼神。


    「她來探望父親做什麽?」按理說當年的事情也有慶王爺插手的份,那蘇琴師應當是恨父親,怎麽還會來看望她,再者,蘇妙戈一個鋪子的老板,是如何得知父親受傷的事情的!


    同樣疑問的還有慶王爺,受傷的事根本沒有外傳出去,如果蘇妙戈都知道了,那麽市井之間已經有傳出他受傷的消息,府內不可能流傳出去,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還留在京城的君清夜派人去傳揚的。


    「啪嗒」一聲,慶王爺將之前蘇妙戈放置地碟子掃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精致地糕點和瓷片混合在了一塊,很快有人衝了進來,看到屋子裏隻有慶王爺一人,警惕地左右查看了一番。


    「去,給我加大搜查力度,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京城之中這樣盤查了一個月,都沒有什麽結果出來,慶王爺的傷勢漸漸好了,那當初夜襲的人也沒再出現。


    五月剛入,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齊家的花園之中,熱熱鬧鬧地舉行著小型的會宴,近六個月的身子,瑩繡的肚子明顯地比當初懷壯壯的時候大了一些,人也圓潤了不少。


    壯壯邁著小粗腿跑的十分歡,一會到瑩繡這吃一口糕點,一會又跑去了珞寧那,牽著她的手嘴裏喊著姐姐,非要她陪著他一塊玩。


    諸葛玉欣把齊季顏也帶來了,和壯壯不過隔了三個多月出生的齊季顏,按理來說已經是該要學說話的年紀了,但是由於聽不見,口中發出的始終隻有啊啊的聲音,即便是有兩個教養嬤嬤在身邊,也依舊開不了口。


    壯壯倒是挺照顧這個弟弟的,見他不說話,拉著顫顫巍巍地齊季顏,要去找齊顥銘,身後跟了一群的奶娘,婚後迴來的青碧還得在一旁跟著兜著,壯壯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齊顥銘的書房,示意身後的人給他開門。


    齊顥銘聽到門口傳來的吵鬧,一抬頭門吱呀一聲開了,壯壯拉著齊季顏走了進來,衝著書桌前站著的齊顥銘咧嘴一笑,脆脆地喊了一聲,「爹爹。」


    齊顥銘放下了手中的筆,將畫紙的兩端壓住,走到了前麵,門外是好些跟隨著地丫鬟,青碧帶著壯壯和齊季顏走了進來,壯壯指著身旁的齊季顏和齊顥銘介紹道,「大伯母,弟弟。」


    「這是世子夫人帶過來的二少爺。」青碧在一旁解釋道,齊顥銘點了點頭,這孩子看上去和常人無異,當有人在他眼前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會睜大著眼睛看著。


    「爹爹,畫畫。」壯壯在一旁扯著指著桌子上的畫紙,要齊顥銘把他們倆都抱上去看,青碧在一旁勸著,他說什麽都不讓,還要齊顥銘先抱齊季顏上去。


    齊顥銘忽然感覺另一腿下一沉,低頭看到齊季顏扯著他的褲子指著牆壁上掛著的幾幅山水畫,眼中透露出一些好奇。


    也就是那一瞬間的心思,齊顥銘把齊季顏抱了起來,一歲多一點的孩子伸著小手在那山水畫上摸來摸去,又指著那山水畫中泛於湖中的一葉小舟,迴頭看著齊顥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青碧怕齊顥銘這麽站著久了容易累,從他手中接過了齊季顏,壯壯已經趴在了書桌之上,手裏拿著一支特別做小的毛筆,蘸著些花蜜做的顏料,毫無章法地往紙上抹去,這是瑩繡特別讓抱琴她們做的讓壯壯用來學描畫。


    齊季顏學著拿著小毛筆,抓不穩的往紙上畫去,齊顥銘細心的發現,這個孩子,要比壯壯更能專注於畫畫。


    盡管瞧不出模樣,青碧還是將兩個人的大作都收了起來,替他們洗了手又洗了臉,齊顥明帶著他們去了花園。


    午飯過後這群小家夥都困了,齊顥銘看著諸葛玉欣,建議道,「大嫂,你可以試試給季顏請個書畫的師傅,我看他似乎對這些有些興趣。」


    諸葛玉欣看了一眼奶娘懷裏已經睡過去的齊季顏,眼底閃過一抹心疼,點了點頭,「二弟你認識的書畫師傅多,屆時還得麻煩你推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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