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太君明天就從萬安寺迴來了,你氣走繡娘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呢。」入畫見她這表情,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小葉子瞬時收迴了手,可憐兮兮地看著入畫,雙手絞著懷裏的帕子,一臉不情願。


    迴到了葉國公府,小葉子直接被丫鬟帶著去淨了臉,在浴池裏泡了好久這才起來換了一身衣裳迴到了自己的閨閣中。


    百般無聊地趴在桌子上,直到入畫將繡帕和針線都擱在了她的麵前,她看著那一天比一天多的量,又垮下了臉。


    過了一會一個小身影縮進了屋子裏,一臉興奮地趴在了她的對麵,「小姐,看到了嗎?」


    小葉子放下繡帕看了一眼窗外,見入畫正在做別的事情沒注意到這,低聲道,「看到了,不過有兩個,我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


    「有兩個啊,那還有一個是誰?」


    小葉子拿起針線堆中的小尺子拍了一下她的頭說道,「笨蛋,我要是知道還有個是誰,還會不知道他是誰!」


    那丫鬟愣愣地點了點頭,「也對,可是小姐,你這迴又犯規出去了,被入畫姐姐抓到了,下迴還能出去麽,老太君可是快迴來了!」


    小丫鬟的話刺中了小葉子的心,她喪氣地低下頭,本來是答應了入畫姐姐,以後不會再這樣偷跑出去了,可是,她就是想要知道。


    她本來就不是在葉國公府出生的,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是跟著一群小乞丐混的,沒有爹沒有娘,哪知道長到七歲那年,竟然有人來找她,還把她帶到了葉國公府,驗明正身之後沒等她迴神呢,她這就成了葉國公府唯一的孫女了。


    身份地位瞬間轉換,本來每天和小乞丐們無聊討論的事,有一天她竟然真成了這稀罕屋子裏的小主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很可惜她還是沒爹娘,爹在她被找迴來之前死了,娘,在生了她的時候就死了,從小在這種巷子口棍棒底下討生活的小葉子適應葉府的生活也很快。


    唯一覺得不舒坦的地方,為什麽非要學這麽多的規矩禮儀,她還不如迴去做乞丐呢!


    老太君早年喪父,中年喪子,到了晚年,連孫子也死了,隻留下這麽一個還是好不容易找迴來的曾孫女,她怎麽會願意把葉府交給那群虎視眈眈老是盯著她們的那些人,自然對小葉子嚴苛的很,她從來不懲罰小葉子,但凡她做錯了事,她就罰她屋子裏照顧她的丫鬟。


    小葉子自己挨打不怕,最怕的就是那群丫鬟挨打,久而久之的就收斂了心性,乖乖呆在了葉府,她本就是聰慧的姑娘,學起東西來也十分快,就在前些日子老太君去萬安寺前,小葉子因為族裏叔伯給自己說的婚事,一氣之下跑了出去,結果入畫就遭到了老太君的懲罰,她覺得特別對不起照顧了她七年的入畫。


    答應了入畫不出去,結果讓身邊小丫鬟出去打聽了一下,其中一個叔伯說的人剛好在酒樓中,她就想要去看看,到底這些叔伯都安的什麽心,收了人家多少的賄賂,要把這葉國公府送出去……


    齊顥銘迴到了齊府,瑩繡正拿著卓茵繡好的帕子在那裏和嚴媽媽看著,針腳是粗癟了一些,但是勝在卓茵繡的仔細,遠著看還是像模像樣的。


    卓茵一看齊顥銘迴來了,收起嫁衣覺得不太好意思,趕緊出去了,瑩繡幫著他換過了一身衣裳,看著衣服下擺處髒兮兮了一塊,「你和表哥去哪裏了?」


    「就在酒家坐了一會,跑上來一個小乞丐,鑽到了咱們桌子底下,還搶了茶點離開的。」瑩繡幫他拿一副的手一頓,迴頭看著他,「什麽小乞丐膽子這麽大。」


    「我倒看不出來他那裏害怕了,和瑾澤兄是大眼瞪小眼了一下,恨不得把整個碟子都拿出去了。」


    「等大表哥成親後,二表哥的婚事也應當定下了,大舅母為這事可頭疼著,不知道表哥有沒有中意的人,也好省了這麽多的事。」瑩繡從抱琴手中接過暖熱的藥包給他敷在了腿上,屋子裏迷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


    「沒聽瑾澤兄提起過。」齊顥銘背靠著眯著眼,心中想著另外一番事情,喬瑾澤叫他過去絕非是聊天去的,他和前去北厥邊境的上官翎時常有通信,據來信稱,北厥這次的進攻顯得十分的奇怪,人去了,他們便藏起來,人一走,又出來進攻,小打小鬧,又沒有多少真實傷亡,就像是玩遊戲似的,大半夜鑼鼓聲起,出去一看,不過是個誘餌。


    偏偏是不讓過去的上官將軍離開,隻要上官將軍一動身要迴來,北厥那就開始大肆進犯,明擺著這是要牽製上官將軍的兵力。


    朝廷之中兵力最強大的,分成了四部分,定王這邊一份,上官家一份,還有一份是在葉國公府,但是葉國公府的男丁已經全部戰死沙場了,另外的一份,是在蘇家的小王爺手中。


    定王的兵力全部牽製在了瀘州,實際守在京城的不過是葉國公當初的一些部下,因為不肯直接聽命於朝廷,總不能全部殺了撤了,左右葉國公府也隻剩下一個老太君和一個才十五歲的葉小姐,能出什麽亂子,所以皇帝就名義他們還是葉家的部下,全部召迴來,給我守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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