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看到顧懷民為他布置的陣法時,衝表示十分感動。


    自己剛醒來就發現身體上雖然沒什麽傷勢,但識海裏的傷勢已經十分嚴重了。


    若是沒陣法守護,這時候隨便來個什麽生靈就能要了他的命。


    顧懷民心說可不是麽,要不是自己沒有放棄你墳頭的草都幾萬丈了。


    因為法力的阻隔,衝的那雙可以看透人心的黑眼並沒有能力透過真仙境界法力的能力。


    那時衝也正好發現自己多出了一雙可以看穿萬物的眼睛。


    於是他便一邊療傷一邊研究眼睛。


    順手還拿了顧懷民布下的陣勢不斷驗證的自己的陣道。


    還運氣十分不錯的在地下發現對修複識海有益的寶物,讓他修複靈台的速度進一步提高。


    衝這一待便是五萬餘年,即使萬餘年後傷勢已經恢複衝也沒有選擇離開。


    而是印證領悟,就地取材不斷修改顧懷民的陣法。


    “所以道友你這一改就改成了這樣。”顧懷民指了指兩人的腳下。


    “吾也沒有想到這雙眼睛竟然有如此功效。”衝平淡的說道。


    但顧懷民很輕易就能看出他內心的喜悅。


    顯然這雙眼睛的能力讓衝受益頗多。


    “恭喜道友了。”顧懷民含笑對著衝說道。


    “也恭喜道友了。”衝也笑著迴道:“雖然吾境界比不上道友,但道友身上的氣勢比之五萬年前更深幾分。”


    “哦?道友可是看出了什麽?”顧懷民饒有興致的問道。


    “那倒沒有,”衝搖了搖頭:“即便這雙眼睛能力頗強,但道友在吾眼中依然如同一團迷霧。”


    聽到衝這麽說,顧懷民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混沌之大,無奇不有。


    難免其他生靈也有和衝這雙眼睛一樣的能力,那自己身懷兩道鴻蒙紫氣難免會引起有心人覬覦。


    若不是為了迴來看看衝的狀態,順便再確認一下時間。


    他也不會在沒有較大突破時就離開閉關之地。


    又和衝談了會兒玄,論了會兒道,顧懷民起身告別。


    “此次出關隻是為了確認道友安危,既然道友無事,吾便繼續迴去閉關了。”


    衝也沒有說什麽再聊會兒的話,拱手行了一禮笑著說道:“那便等道友突破後再敘了。”


    “吾決定暫時在此停留一段時間,道友出關後可以來此尋吾。”


    “好。”顧懷民道了一聲好,就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再次迴到上次閉關的地方。


    檢查了一遍先前布置的陣法有沒有什麽異動。


    確認沒問題後,又把衝送的十幾個“陣盤”布置在外圍。


    說是陣盤,其實隻是十幾塊棱角分明、打磨出各種形狀的石塊。


    衝的審美一如當年,還是那麽粗獷。


    一切準備就緒,他盤膝坐好靈識輕車熟路的再次進入到鴻蒙紫氣中。


    再次迴到這片無邊無際的法則海洋中,顧懷民有種迴到家一般的感覺。


    甚至有些懷念靈台被撕裂的痛苦。


    顧懷民直唿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變成一個抖m。


    清空雜亂的思緒,進入到不悲不喜、澄淨空明的境界中。


    他熟練地在法則碎片裏找了一處木屬較多的區域,閉上了眼睛。


    悠悠三十萬載轉眼即逝。


    期間顧懷民出關了5次,每次都隻是去和衝聊了聊就再度迴來閉關。


    直到最近的一次,也是他閉關最長的一次,足有整整十萬年。


    這次再去到老地方時,衝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留下一個留影和一堆陣盤。


    衝表示自己略有所悟,突破之日恐怕不遠,即將遠行去尋找突破之際,將來有緣再會。


    顧懷民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這位至交好友。


    然後便再度迴到閉關之地繼續閉關。


    他在此地已經度過了三十多年的歲月。


    藍星、八極和神州世界加起來都比不上他在混沌中的一個零頭。


    他也逐漸習慣了以長生種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


    如今他在鴻蒙紫氣裏的法則海洋裏已經能撐上十幾天了。


    但距離輕鬆無壓力的感悟法則仍舊遙遙無期。


    似乎這個目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海市蜃樓。


    如果是三十萬年前的顧懷民,他或許會心生焦急,在心裏問自己這麽做值不值得。


    但現在作為一個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怪物,他的心態已經像一塊天生地養的混沌原石一樣不可動搖。


    閉關的第五十萬年,顧懷民突破了。


    煉精化氣。


    人本由精化而生,故精為輪迴種子,修道者心必空於下焦,戒去淫欲,精不妄瀉,則精滿不思淫,鉛花生矣。


    煉氣化神。


    人之生存賴以氣,心必空於下焦,無驚無恐,無忿無怨,則氣平順,道暢通,中氣足而不思食,銀花生矣。


    煉神返虛。


    精氣雖足,無神者,則其體無光,其人無命,故神為主宰,今心空其上焦,不執不著,神滿不思眠,常清常醒,則脫殼還虛,歸入虛空境界,則金花生矣。


    天、地、人,鉛、銀、金,三花聚頂。


    心藏神,南方赤帝之火氣朝元。


    肝藏魂,東方青木之木氣朝元。


    脾藏意,中央黃帝之土氣朝元。


    肺藏魄,西方白帝之金氣朝元。


    腎藏精,北方墨帝之水氣朝元。


    五髒俱開,故五氣朝元。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顧懷民已得無上金仙境界。


    顧懷民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歡喜。


    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早已高興的跳了起來,這可是金仙境界啊!


    他覺得自己的現在的狀態可能已經出現了問題。


    道果、法力雖然真實不虛,但他似乎情緒已經再這麽多年領悟法則碎片中被不斷消磨。


    十分接近傳說中太上忘情的那種境界。


    不!


    不對!


    顧懷民搖了搖頭。


    不是太上忘情,應該是太上無情。


    仔細想來,衝已經察覺到了顧懷民的問題並且多次提點過他。


    但他當時並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


    最後一次的論道兩人聊得並不愉快,最後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顧懷民一陣後怕,背後不禁出了一陣細密的汗珠。


    自己這種狀態哪怕立地成聖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他甚至對衝的離去抱有一定的疑慮。


    衝真的是自行離去的嗎?


    要知道最後一次見麵時,自己已經對他生出殺意了。


    而目標就是他那雙可以看透萬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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