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在林子裏走了好久,確保四周都沒有人了,才將無憂放了下來,吳老二和老五隨即拿起鐵鍬就開始挖坑,不一會就挖好了。


    老五看了看坑,說道,“是不是有點淺呀,要不要再挖深一些。”


    吳老二隨即罵道,“你以為是埋你老子呀,要挖那麽深,再說人都死了,你還怕他詐屍不成,要挖你挖,我挖不動了。”然後將鐵鍬一丟,坐在了地上。


    老五看了看張鏢頭,張鏢頭隨即說道,“就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要趁著天黑前迴去呐,你們兩個抓緊埋吧。”


    就這樣,無憂被他們埋在了地下,其實無憂並沒有死,他隻是痛得暈了過去。


    如果他們仔細檢查一下,就會發現無憂還在唿吸,還有脈搏,隻不過他們這幫人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們隻想抓緊時間將這件事處理完走人,人到底有沒有死,還有沒有救,和他們無關。


    等到無憂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周圍都是漆黑的,他以為天黑了,於是伸了伸手指,想確認一下,可是發現他根本無法動彈。


    他用指甲胡亂的扣了扣,感覺好像被麻製的東西包裹了,此時無憂才想起來,他可能已經被埋在了地下,他拚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紮的動一下,可是剛一動,疼痛就傳遍了全身。


    無憂躺在地下,唿吸慢慢變得困難起來,死亡的恐懼逐漸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遍布到渾身的血液裏,他拚命的唿喊著,可是沒有一點點迴應,逐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無法發出聲音,他渾身顫抖著逐漸睡去,準備接受這命運的安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也不知他們把恩公埋在了哪裏,恩公是為我們而死的,好歹我們要好好祭拜一下人家。”


    “小芸,你再好好瞧一下,我記得他們就是在這停下的,怎麽就找不到了,一定是我們漏掉了什麽,再仔細找找。”老頭對著小姑娘說著。


    小姑娘應了一聲,隨即就拿了一個木棍在周圍找了起來。


    無憂本以為毫無生機,此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喜出望外,他拚命思索著怎樣才能引起這二人的注意,此刻他依舊動彈不得,幸好經過這短暫的休息,他感覺他的喉嚨變得舒適了許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拚勁渾身的力氣,大叫了一聲。


    在他聲音發出的刹那間,他就聽見了地麵上小姑娘的叫聲,“在這裏,在這裏,爹爹在這裏,恩公還沒有死,恩公還沒有死。”


    隨後無憂就聽到了腳步聲,正好在自己的頭頂停了下來,然後就傳來了唿喊聲,“恩公,恩公,聽得見嗎?”無憂鼓足最後的力氣,嗯了一聲,隨後就昏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渾身上下纏滿了紗布,抬頭望去,看見那個老丈正坐在床邊看著他,看見他醒了,隨即往門外叫了一聲,“小芸,恩公醒了,快進來,快進來。”


    隻見那個唱曲的小姑娘,端著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將湯藥放下之後,就跪倒在床前說道,“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請受小女子三拜。”說罷就磕起了頭。


    無憂見狀急忙想上前將她扶起,怎料自己身體尚還虛弱,掙紮了幾次都無法起身,小芸見狀,連忙起身將無憂扶住道,“恩公身體尚未恢複,萬不可勉強自己,再傷了身子。”說罷就扶著無憂又躺了下來。


    老丈也在一旁說道,恩公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這兩日來,小芸一直守在恩公身旁伺候。


    說話間小芸已經將湯藥端到了麵前,無憂想起身道謝,小芸一揮手示意無憂接著躺下,然後舀了一湯匙湯藥,輕輕的吹了吹之後遞到了無憂嘴邊。


    在此之前無憂還從沒有和一個異性姑娘有過這般接觸,頓時臉紅了起來,掙紮著要起身自己去喝湯藥。


    小芸一伸手將無憂攔住,說道,“恩公,你救了我們的性命,伺候你是應該的。”


    小芸這樣說了之後,無憂隻好接著躺著,說道,“小芸,我叫令狐無憂,你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本就是行走江湖的規矩,現在我救了你們,你們又救了我,我們大家扯平了,你不用再恩公恩公的叫了。”


    小芸害羞的笑了笑道,“恩公,我叫不出來,還是叫你恩公吧。”


    無憂笑了笑也不再強求,就這樣,無憂和這父女二人在這裏待了半月有餘,無憂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一日陽光明媚,無憂和小芸正在屋前的院子裏聊天,老丈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張告示,一邊跑一邊喊,“公子,公子,你看看,這上麵畫的是不是你,小老頭不識字,也不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麽。”


    無憂拿過老丈手裏的告示一看,才知道張管家早已到了臨安府,見到了哥哥,這正是他們尋人的告示,無憂將告示的內容告訴小芸父女二人之後,就準備收拾行李往臨安府去。


    小芸見無憂匆匆要走,頓時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恩公,你身體尚未完全恢複,此去路上兇險萬千,萬一發生什麽意外,那可怎麽辦呀。”說罷就淚眼汪汪的看向無憂。


    無憂連忙安慰小芸道,“此地離臨安府已不遠,再說我身體已經恢複好了,不信你看。”說罷無憂就原地蹦了幾下。


    小芸連忙阻止道,“好了,好了,公子你莫要跳了,傷口再裂開就不好了,我信你還不行嘛。”說罷就迴屋給無憂收拾行李去了。


    老丈見小芸已經迴屋,對無憂說道,“公子莫要見怪,女孩子家家的總是感情多一些的,本來是想多留公子幾日的,隻是公子家裏人尋得急切,一直讓家裏人擔驚受怕也是不好,也再不好強留公子了,隻是公子此去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再強出頭了,平平安安的見到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無憂對老丈點了點頭,算是接納了他的建議。


    不一會,小芸已經收拾妥當,將無憂的行李拿了出來,極不情願的交給無憂,背過身去,又開始偷偷的抹淚了,一邊哭一邊問道,“也不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公子再見。”


    無憂笑了笑說道,“小芸,我就去臨安府報個平安,報完之後我就迴來了。”


    聽聞無憂這麽一說,小芸立刻轉悲為喜,連蹦帶跳的說道,“好呀,好呀,那公子快去快迴呀。”


    無憂見了,頓覺小芸還隻是一個孩子,歡喜都寫在臉上,沒有絲毫遮掩。


    無憂雙手一抱拳道,“大恩不言謝,二位的救命之恩,無憂沒齒難忘。”說罷雙膝跪地,給二人磕了三個響頭之後,起身朝著大路走去。


    次日晌午,無憂已到了臨安府,隨便找了一個路人問了一下,便來到了趙府門前。


    隻見門前一杆鏢旗,上書一個大大的趙字,正在迎風起舞,門口兩側各一個石獅子,威風凜凜,好不氣派。


    無憂來到門房,說清緣由後,門房雙手一伸,無憂隻好將銀子奉上,門房掂了掂手裏銀兩的分量,說了一聲等著,隨即就將大門關了起來。


    無憂等了有茶盞功夫,大門緩緩的開了,隻見張管家和無殤跑了出來。


    張管家一見無憂,頓時老淚縱橫,一邊哭一邊說道,“二公子呀,二公子呀,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呀,你再不出現,我老張就是死了,也沒有臉見老爺了。”


    無殤拍了拍無憂的肩膀說道,“你這臭小子,跑哪裏去了,讓我們好找呀。”


    無憂笑了笑說道,“我走的比較慢,一路上遊山玩水,慢慢晃蕩過來的,我也是看見了你們尋人的告示,才提前過來的。”


    說罷,三人一邊聊著,一邊進了府裏。


    無憂將路上的所見所聞講於二人聽,隻是將遇見小芸他們的事,略過不提,一是怕張管家和無殤他們聽了擔心,二是無憂記得在客棧的時候,掌櫃的稱唿那群人領頭的為趙大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趙府有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沒有再說。


    三人正聊得起勁,一聲賢侄的叫聲傳入耳中,就看見不遠處一個虎背熊腰的的老者走來,看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不是趙大爺又是何人。


    無憂趕忙過去迎接,“趙叔叔,小侄這廂有禮了,初來貴地,多有叨擾,還望您老人家見諒。”


    趙正義拍了拍無憂的肩膀,笑道,“賢侄客氣了,來到了臨安府,就等於到了自己的家裏,不必拘謹,令狐賢弟,近來可好呀。”


    無憂笑著迴道,“家父近來一切都好,多謝趙叔叔掛念,家父也讓我替他代你問好。”


    趙正義笑了笑說道,“都好就行,都好就行。”


    隨即就安排無憂在廂房住下了,等到了黃昏時分,無憂正和無殤商量著明日去哪遊玩,趙府的管家來了,說是趙大爺安排了酒席,特地為無憂接風洗塵,請無憂務必出席,說罷就站在門外候著了,畢竟是在人家的家裏借宿,無憂也不好推辭,隻好收拾收拾隨著管家去了。


    到了正廳之後,趙正義已經在那裏等著了,無憂、無殤以及張管家趕忙入席。


    酒過三巡之後,趙正義看著無憂和無殤感慨道,“我令狐老弟果然好福氣呀,生的一對好男兒,一文一武,真是羨煞旁人呀,再想想犬子,每日就知道吃喝玩樂,胡作非為,真是令我汗顏呐。”


    無殤聽了連忙說道,“師傅不必自謙,趙哥英雄少年,將來一定大有可為的。”


    趙正義笑了笑說道,“我隻希望他給我少惹些是非就好了,可惜今日他又出去玩樂了,不然今日你們三人好好聚一聚,也可幫我勸一勸他呀。”說罷就端起一杯酒自顧自的喝了。


    無憂見狀,本想也勸一勸的,可是一想自己和他畢竟錯了輩分,自己去勸好像也不太合適,於是就作罷了。


    大約又過了茶盞功夫,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無殤扶著趙正義正準備離席,突然一個人闖了進來,渾身的酒氣。


    剛進來就滿嘴汙言穢語,指著趙正義,說他偏心,胳膊肘往外拐,鏢局裏的大小事務都讓無殤主持,一點都不讓他參與,是不是打算以後讓無殤繼承鏢局之類的話。


    趙正義本就不滿不凡就知整日閑逛,無所事事,這會趙不凡這樣一鬧之後,愈發生氣了,大吼一聲孽障,啪的一巴掌就唿了過去。


    趙不凡被這一巴掌扇的有些清醒了,捂著自己的臉,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屋裏的這一群人,張正義見狀又大吼道,還不快道歉,趙不凡並沒有道歉的意思,依舊盯著這一群人,隨後就摔門而出了。


    趙不凡走後,趙正義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讓各位見笑了,真是家醜,真是家醜呀。”說罷讓管家扶著去內堂休息了,無憂他們幾個也趁著這個機會出來了。


    剛才趙不凡剛進門的時候,無憂就覺得有些熟悉,等到趙不凡走後,無憂才想起來,這就是那天的趙大公子。


    頓時心裏有些慌了,也不知道剛才趙不凡有沒有認出他來,如果認出來了,以後會不會對無殤不利呀。


    無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無殤那天發生的事,如果告訴了無殤,憑著無殤的性格,那肯定會去找趙不凡拚命的,那估計無殤也無法再在趙府待著了,本地積累了這麽多年的人脈估計也要就此斷了。


    可是如果不告訴無殤,趙不凡本就對無殤心存怨念,再加上現在知道了他和無殤的這層關係,後麵如果對無殤不利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無憂一直在思量著,一直到了天亮也沒有決定下來。


    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無憂推開門一看,張管家此時正站在門口候著,見門開了立馬進來說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老爺來書信了,叫你趕快迴家,家裏出大事了。”


    無憂聽聞之後,立馬緊張了起來,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老爺出啥事了,你快說呀。”


    張管家從懷裏掏出書信遞給無憂道,“信上也沒說到底是什麽事,就是讓我們火速歸家。”


    無憂拿著書信看了一遍,和張管家說的基本一樣,就是讓他火速迴家,其他的事都沒有提。


    無憂拿著書信找無殤商量,無殤看完之後,安慰無憂道,“我看信裏隻寫著讓你火速歸家,並沒有提其他的事,爹爹應該沒事,多半是和你有關的事,不要太擔心了。”


    無憂聽完覺得有道理,收拾完行李,和趙正義打過招唿之後,就和張管家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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