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北地雁門關(此時尚無雁門關,雁門關始建於漢,得名於唐。不過雁門關即為天下九塞之首,中原之鎖鑰,北擊狼族始發地,蕭峰大俠喋血之處,便讓它早點出世吧。)城頭,趙北將軍李牧注視著城下數萬大軍殊死搏殺。李牧將軍身高八尺(此文尺以周尺為標準,一尺為23.1厘米),身材瘦削,白白淨淨的麵皮倒更像一個書生。此時一身銅盔鐵甲,血紅色的披風隨風飄灑,滿臉殺氣震懾人心。


    城樓上戰鼓喧天,戰場上趙軍以戰車陣與匈奴騎兵相持。戰車陣是李牧將軍根據多年與匈奴騎兵交戰經驗設計出的陣型,專克匈奴鐵騎。戰車以七十二人為一個作戰小隊,一個小隊配一車駟馬,十二甲士,六十名弓弩手。三甲士站立戰車之上,頭戴青銅盔,身披牛皮甲,周身包裹嚴密。車左持強弓遠程射殺,車右持青銅戈勾殺衝近的騎兵,馭手居中,持盾掩護車左。車軸長長伸出車體左右各兩尺,軸上裝有青銅尖刺,滾滾向前用以刺傷敵騎馬腿。車後配甲士九人,均持青銅劍盾,六十名弓弩手居於最後。攻則數小隊並列,以戰車衝鋒,甲士遮蔽弓弩手,弓弩手遠程射殺。弓弩手之後跟著一個二十人騎兵小隊,持了四尺青銅劍掩護弓弩手,如戰車和甲士被攻破,騎兵即刻上前與匈奴騎兵近身搏戰,掩護幸存甲士和弓弩手退入其他戰車小隊繼續殺敵。守則以數輛戰車圍成一個方陣,以戰車為藩阻隔匈奴鐵騎衝擊,甲士掩護弩兵,弩兵以強弓勁弩四麵射殺之,騎兵小隊遊擊於外。


    匈奴鐵騎長於騎射,隻是匈奴人冶煉之術低下,部分箭矢箭頭都是骨製或石製,就是有些青銅箭頭,也難透皮甲,是以難以穿透戰車和甲士陣型,不能對對方弓弩手形成有效威脅。近戰隻有青銅彎刀、短劍,長不過兩尺,對陣趙軍三尺青銅劍甚是不利。匈奴騎兵除去重要將領外基本都沒有披甲,大多披了件羊皮襖子就騎馬衝鋒,被趙軍弓弩手射殺甚眾。


    李牧鎮守邊關已有十餘年,深知弓弩的重要性,花費大量軍費購置弓弩,每日操練射箭都是最重要的科目,是以邊關士卒人人善射。邊關十五萬守軍,除卻一萬三千騎兵,兩萬車兵之外,弓弩手有近十二萬人,弓弩手每人配發短刀一柄,遠則弓弩射殺,近則持短刀肉搏。


    匈奴騎兵長於奔襲,來去如風,趙軍戰車在曠野之中根本找不到匈奴人;趙軍騎兵比之匈奴騎兵數量太少;弓弩手皆是步兵,一則行動遲緩,二則並無甲胄護身,如無戰車或甲士遮蔽,在野戰之中基本就是匈奴騎兵的靶子。


    此時日已西陲,殘陽如血,戰場上喊殺之聲連天徹地,混雜著刀劍交擊之聲、馬匹撞擊戰車或人體的悶響、中箭著刀的士兵的慘唿聲、喊殺聲、馬匹的嘶鳴聲、弓弦顫動之聲、羽箭破風之聲。鮮血飛濺、血流成河,殘肢斷臂和雙方傷亡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的疊在地上,倒地的傷兵或屍體還不斷被馬蹄和車輪踐踏,像一隻隻殘破的血口袋。


    匈奴左穀蠡王領兵剛破入一個車陣之中,揮舞彎刀正追砍弓弩手,砍殺中左穀蠡王忽覺左側有一黑影衝至,左穀蠡王一扭身右手彎刀從上往下直劈。


    “當啷啷!”彎刀被架住,左穀蠡王抽迴彎刀準備再砍。


    “大王!”那黑影大叫起來,是他的貼身侍衛長的聲音。


    “大王,且住手,形勢於我不利!”見左穀蠡王收住了刀,侍衛長急切地道。


    左穀蠡王收刀四顧,果然見自己部下雖人數占優,但是每破一個戰車小隊付出的代價太大。大戰已有三個時辰,戰場上翻倒的戰車不過五六十輛,趙軍傷亡不過兩千人,自己部下躺下了有五六千人。左穀蠡王有苦自知,之前破掉的五六十個戰車小隊,一半的趙軍甲士和弓弩手都被跟在後麵的騎兵小隊掩護著並入了其他戰車小隊,總體傷亡並不大。戰場之上表麵看起來趙軍兩百多個戰車小隊被數萬匈奴騎兵衝擊,岌岌可危,實際上匈奴騎兵沒有著甲,被戰車陣後的弓弩手殺傷太多。若是真要破了餘下的二百餘輛戰車,恐怕自己帶的這四萬鐵騎也要消耗光了。更可恨的是那李牧居然在雁門山上築起了一道關城,跟長城連成一片。那關城看起來粗陋不堪,卻阻住了進入中原的唯一穀口,一時之間騎兵衝不過去。關城之上還架了十架大弩,遠遠射擊匈奴大將;又配置了百張小弩,弓箭手數百,匈奴騎兵一靠近,弩箭就如雨落下,將匈奴兵射翻了一大片。


    “大王,再打下去,還未能入得中原,我部勇士都要被李牧射死了。”


    左大將率了所部一萬騎兵跟隨左穀蠡王一同作戰,兩部合計四萬騎兵。左大將這時也衝到左穀蠡王身邊,道:“大王,不能打下去了,趙軍陣勢厲害,我軍傷亡太大。”


    侍衛長也道:“大王,我已經俘虜了趙民數千,牛羊數萬,殺傷了趙軍數千人,也算是勝仗。再打下去,我兩部人馬即使打敗了李牧,也剩不下幾個人,到時侯卻讓其他部族進中原撈取好處,於我何益?”


    左穀蠡王思索片刻,舉起馬鞭道:“撤!”


    身邊一個小卒舉起牛角號嗚嗚嗚吹了起來,眾匈奴兵聽得牛角號聲,紛紛停止進攻,調轉馬頭而退,趙兵也並不追趕。


    李牧站在城頭看左穀蠡王領兵退去,身邊裨將趙成不解道:“將軍既已誘得左穀蠡王進入關前峽穀之中,正好圍而殲之,何故縱之?”


    李牧道:“我自有妙算,不久便可見分曉。”


    趙成心中不服,卻也並未多言,自下城去指揮趙軍打掃戰場。


    兩個時辰之後,趙軍打掃戰場已畢,收兵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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