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立再次醒來,金陽已經升起,不過看起來昏昏黃黃的,好像跟他一樣沒有精神。


    “火兒,你醒了!太好了!”


    王立剛睜開眼就聽到林天正激動的聲音傳來,可能是挨了一棒子的緣故,隻覺得震的耳膜嗡嗡作響。


    趕緊甩甩頭,雙手堵住耳朵不停揉搓,片刻後才覺得好受許多,手撐著床準備坐起來,突然覺得按到一處柔軟,王立定眼觀瞧居然是雲丹殊,連忙觸電似的收迴手,暗道林天正這便宜爺爺真不靠譜,打昏了自己不說,居然不管不顧就這麽讓自己與丹殊躺在一起。


    “我昏過去多久了,丹殊怎麽樣?”


    屋內房門緊閉,點著獸油燈的緣故,光線與昏暗的金陽差不太多,王立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時間,見雲丹殊跟自己躺在一起,知道她肯定一直沒有蘇醒,擔心之下趕緊向林天正詢問。


    “也就一炷香時間,丹殊?她怎麽了?”


    林天正詫異不解,他一門心思全在王立身上,居然粗心大意沒有發現雲丹殊受傷了。


    “……”


    王立無語,趕緊把自昨夜到丹殊受傷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林天正聽完怒目圓睜,劇烈咳嗽幾聲帶出一口血。


    “您老沒事吧!”


    見狀王立趕緊從床上下來,給林天正順氣的同時關切道,


    “是不是病了!”


    “不打緊,隻是~老了!”


    林天正擦擦嘴角鮮血,說話有些氣喘籲籲,但還是強打精神一臉苦澀道。


    “你做的對,殺得好,這種禽獸不如的畜生,該殺!”


    林天正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孫女居然險些遭遇不幸,心中升起一股內疚與無力感,臉色複雜地對王立繼續道。


    “幸虧有你,不過殺了林玉人,隻怕林凡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你可得有所防備!”


    “嗬!善罷甘休!這話該我來說。此番迴寨子正好把這些蛆蟲一一清理了!”


    王立森然一笑,語氣十分冰冷,擱在以前他還打算靠分符晶息事寧人,但是自昨夜死裏逃生後,他大徹大悟,心知有些道理講是講不通的,非得流血不可!


    “火兒,你不要衝動,林浩那些人勢大,你不是他們對手,這代不行還有下一代,隻要你爭氣,咱們林家總會興盛起來的!”


    難為林天正一口氣說這麽多,言罷喘的更厲害了!但是一雙褶皺的老手卻死死抓住王立,半是擔心半是害怕。


    “我不為林家,隻為心中暢快!”


    王立目光灼灼盯著林天正,一字一句道。


    “爺爺……你真的老了!”


    聞言林天正咳嗽更加劇烈,眼神逐漸變得有些灰暗,王立瞧在眼中,卻也沒有說些好聽的話寬慰他。他內心其實對林天正是有些不滿的,聽聞雲丹殊險遭強暴,對方隻是憤怒點,臭罵一句感歎一聲,居然絲毫沒有提要反擊的事。


    甚至在自己表露要針對林浩一行人後,還在想林家興盛與否的事情。就連關心自己安危竟也是存了這種心思,王立知道這是林天正性子太軟,又心係林氏一族的原因,但王立卻不認可這種退讓懷柔的做法。


    今天稱唿林天正一聲爺爺,乃是有意為之,他心中清楚是由於林貴之死,讓自己認可了林家人這個身份,既然如此那便全盤接受,無論好的壞的,他自一力承擔!


    但是想讓王立像林天正那樣,他做不到,所以才會說對方老了,弦外之音不言自明,與其以後觀念相左掣肘自己,倒不如一開始就擺明立場,畢竟醜話說在前麵不醜,一道舊傷疤該揭開還是要揭開,現在王立期待林天正作何反應。


    “傳承符器給你!過了寒夜季獸潮你便去黃符宗執事殿,變了族長身份吧!”


    良久林天正將“引魂燈”遞給王立,然後緩緩起身去檢查雲丹殊傷勢,顯得十分平靜,隻是行走間身子好像岣嶁了幾分。


    “貴叔死了!”


    王立接過“引魂燈”,看也沒看直接收進儲物戒指內,族長不族長的他不在乎,隻要不攔著自己就好,察覺到林天正情緒低落,王立受到感染,順勢把林貴之死告訴他,既然迴到了寨子,這件事總要麵對的。


    “咳~咳~咳,什麽時候的事?”


    聞言林天正手上動作瞬間僵住,一陣劇烈咳嗽後捂著胸口轉頭,死死盯著王立顫音道,


    “到底~怎麽迴事?”


    說話間一雙渾濁的老眼,已經噙滿淚花。


    “昨夜,熊家寨人幹的,我已經手刃對方為貴叔報了仇!但……事情是因我而起!”


    提起林貴王立心中同樣不好受,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林天正,


    “你……混賬啊!再缺符晶也不能做那樣的事,此番害死林貴你就是元兇!”


    見林天正由悲轉怒,撿起木棒就朝自己揮過來,王立躲也不躲,他同樣內疚,真挨一頓打反而覺得心裏痛快。


    “罷了!人死不能複生,正如你貴叔所說,都是命數啊!”


    瞧見王立不躲不避,額頭還腫著,林天生哀歎一聲,將手中圓棒丟下對王立正色道。


    “你得記住,日後做事需堂堂正正!切莫再用那些取巧手段!”


    聞言王立點點頭,他說之前就知道林天正會是什麽態度,之所以沒有隱瞞拍賣場一事,是因為林貴死了他不想虛言相欺,雖然逝者已矣彌補不了,可他也不想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別人身上,該承擔的責任他必須擔負起來,比如虎子!


    “貴叔臨終有遺言,虎子托我照顧,我想去通知貴嬸和虎子,商議著把葬禮操辦了。”


    聽王立說完,林天正點點頭道,


    “嗯,正該如此,挑個吉利日子,將林貴安葬到祖地符林吧!宗祠裏也得點長明燈,迴頭我去跟瘸子說一聲!”


    瘸子名叫林天偉,正是看守韓家寨宗祠每日添燈油那位,王立知道這個人,聽說他年輕時也是獵獸隊的,某一次圍剿符獸的時候被咬掉了一條腿,不得已才去看守的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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