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布魯斯咬了咬牙,他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是的。」


    「你以為我會輕信一個失聯將近一年,之後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身上充滿疑點的人嗎?」他的語氣就像是在描述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埃爾維斯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一秒,緊接著,他的心跳難以控製地加速,翻湧而上的情緒幾近衝垮他的全部理智。


    「剛剛那個吻……」


    「隻是一個吻而已,不是嗎?」布魯斯打斷了埃爾維斯的話。


    刺骨的冷意鑽進埃爾維斯的四肢百骸,他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布魯斯的話吞噬了他的全部念想。


    「難道你以為你從小認識我,竹馬的身份就讓你更特別麽?」


    雪花無聲地飄落在天台上,金髮的男人不再說什麽,他轉身離去,隻留下陰影中獨自站立在白雪中的身影。


    ……


    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敬職敬責的綁架犯將布魯斯·韋恩團團圍住。


    「被你的小模特拋棄了?」領頭的男人戴著一副小醜麵具,現在沒有其他因素的幹擾,他顯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他的隊伍有數十人,火力充足,而韋恩隻是一個草包花花公子,想要綁架他簡直輕而易舉。


    隻不過他綁架韋恩的目的並不是錢,而是……


    「告訴我蝙蝠俠的身份,」男人用槍指著布魯斯,「還有他的基地在哪。」


    布魯斯:「……。」


    ……好像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事情突然變得滑稽了起來。


    蝙蝠俠本人假裝出一副畏懼但又寧死不屈的模樣,他緊閉著嘴,不迴答男人的問題。


    「我不想這件事變得很難看,」男人向同伴使了個眼色,「所以我準備了點特別的東西。」


    他的同伴舉著槍走到布魯斯身邊,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針管,冰冷的針頭紮進布魯斯的脖頸。


    「現在我再問一遍。」男人走近布魯斯,「蝙蝠俠是誰?」


    布魯斯克製住說出口的衝動,他曾專門訓練過在被注射吐真劑的情況下如何閉口不言,轉移注意力是最好的避免說出真話的方法。


    所以蝙蝠俠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同伴因為哥譚闊佬的這一擊同時愣了一秒,在這一秒的空隙,他們手中槍枝不受控製地脫手而出,槍托狠狠地砸在了他們的腦門上!


    半分鍾不到的時間,布魯斯和埃爾維斯就順利解決了所有敵人。


    「我以為你不會迴來了。」埃爾維斯的出現讓布魯斯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吐真劑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開始發揮作用。


    「你希望我迴來?」埃爾維斯捕捉到了布魯斯話中的潛在意思,他步步逼近,在距離布魯斯不到半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是……等等……靠!」布魯斯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他打算幹脆閉上嘴,卻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接著說啊,布魯斯。」埃爾維斯壞心眼地誘導著布魯斯,「偉大的黑暗騎士難道害怕說出真話麽?」


    布魯斯用力掐著手指,試圖用疼痛壓製住已經溜到嘴邊的話。


    他再往後一步就會從高樓上墜落下去,沒有萬能腰帶的蝙蝠俠可沒辦法從高空中倖存。


    埃爾維斯將他身前逃離的空間完全封死,大有一種他不說出實話,就在這僵持一整晚的架勢。


    除了說出真心話,布魯斯還有一個選項。


    ……那就是趁埃爾維斯不注意給他一拳。


    但是麵對竹馬好看的綠眼睛,布魯斯卻發現自己怎麽也下不去手。


    手心被掐出深紅的痕跡,鮮血從指縫中滲出,蝙蝠俠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都不會心軟。大不了就這麽僵持下去,對方最後一定會離開的。


    就像他身邊每一個親近和信任的人。


    瑪莎和托馬斯、瑞秋·道斯、哈維·登特,阿福最終也會……


    布魯斯知道他總會有再次披上披風的那一天,哥譚需要蝙蝠俠,蝙蝠俠行走於哥譚的深淵之中。


    【「你還沒說男主見到他的好友時意識到了什麽,他想要什麽?」】


    普通的東西、美好的生活、很棒的公寓、有趣的工作,有一個一起看電影的人……


    布魯斯沒辦法給埃爾維斯帶來這些,這半年輕鬆而又夢幻的生活掩蓋住了布魯斯的傷痕,但是每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都在提醒著他過去發生的一切。


    他背負上了罪孽,不想再將不幸帶給埃爾維斯。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天台上的白雪,就像小時候那樣,埃爾維斯朝布魯斯伸出手,五指鑽入他的指縫,伸展開沾著血肉的手指。


    十指相扣,原本幹淨的手心也沾染上了帶著鐵鏽味的、溫熱的鮮血。


    疼痛消散在了緊貼的肌膚之中。


    布魯斯的喉結動了動,他似乎是不堪忍受地閉上了眼,守衛住最後的防線。


    「看著我,布魯斯。」


    埃爾維斯的聲音離布魯斯很近很近,仿佛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我……」布魯斯睜開眼,落入那一汪碧綠之中,「我並沒有不相信你。」


    「你出現的太突然了,而且你從沒有說起這十多年發生了什麽。」閘門一旦被打開便無法反悔,布魯斯幾乎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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