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的辦公室裏麵,吉米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張誌榮和麥克立律師。


    “張律師,麥克立律師,坐。”


    周晟鵬招唿張誌榮和麥克立坐到了招待桌麵前。


    帶著黑框眼鏡,穿著剛剛過膝的包臀裙,踩著高跟鞋的秘書走了進來。


    她給眾人倒好了茶水,然後識相地退了出去。


    “周先生,你把我們叫來,是有什麽事情安排嗎?”


    張誌榮客氣地問答。


    “號碼幫平字堆的老大喪波進去了,被判了五年。”


    “本來要半年後才能出獄,我想你們動用點關係,想辦法提前把他放出來。”


    “這個是他的卷宗和資料有。”


    周晟鵬給兩位律師一人一份資料。


    原著裏麵,喪波就是利用卷宗裏麵的漏洞,找到機會提前出獄的,他隻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而已。


    五分鍾過後,兩人已經仔細地閱讀完了卷宗。


    “周先生,這位叫喪波的先生,他的卷宗原本就有漏洞,提前把他弄出來不難。”


    張誌榮露出一抹充滿信心的笑容。


    麥克立也點頭道:“就算沒有,隻要有money,很好解決,可以找關係,做一份表現來良好的證明書。”


    “或者買份功勞,掛在喪波名下。”


    “也可以,走通監獄那邊的關係,提前出來,灑灑水啦。”


    周晟鵬聽著兩個人的見解,非常滿意:“麥克律師,你的港腔說得越來越好了。”


    “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我要最快的速度見到喪波。”


    張誌榮和麥克立應道:“沒問題,最快,你今晚就能見到喪波。”


    周晟鵬說完,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一點心意,辛苦兩位律師了。”


    張誌榮看著支票上麵的數字,眼睛都笑眯了:“周先生,我們很樂意多辛苦幾趟。”


    說完張律師就把支票疊起來放進公文包,與麥克立一起起身離開了周晟鵬的辦公室。


    “鵬哥,洪泰這根劍懸在頭上,為什麽我們的重心不再多招募點馬仔,而是去救一個號碼幫的人?”


    吉米喝了口茶水,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們和洪泰最多一個星期就要開戰,現在招募,你覺得能招募到多少人?”


    周晟鵬一下一下撥弄著手上的打火機,問道。


    “肯出價的話,三五百人應該不難,不過質量就.......”


    吉米仔想了想道。


    正兒八經的馬仔,早就拜碼頭了,全年,這麽多社團招人,那都是招不夠的。


    湊數的藍燈籠就簡單的多,但是戰力也很一般。


    “洪泰總共有六個堂口,兩個大底,最少八組人馬,就算平均一組五百人,也近四千人能拖出來真刀真槍的幹。”


    “我們多少人,實實在在養著的,全部傾巢而出,能不能湊齊三千人?”


    周晟鵬晶瑩的目光看向吉米,反問道。


    吉米一時語噎,他們一向都是崇上在精不在多。


    實實在在厲害的馬仔加起來,不到一千五百人。


    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小弟一起,最多兩千出頭。


    至於其他那些看場,泊車,卸貨的馬仔全部拉出來也湊不夠一千人,還不夠中用。


    要是洪泰真的舉全社團之力,相857差了一半。


    “實在不行,像是之前一樣,咱們花高價借兵,這總行了吧?”


    周晟鵬笑著抿了口茶:“吉米,做生意你是一流的,混社團,你還是太年輕。”


    “洪泰可不比合圖這種夕陽社團,他們的根基深厚,底蘊豐富,大肆借兵,行不通的。”


    “咱們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徹底拿下。”


    “喪波就是關鍵點之一。”


    周晟鵬重新加熱了壺裏的水,裏麵沸騰了起來,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水蒸氣。


    他在水蒸氣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吉米感覺更看不透了。


    “喪波入獄和五年前的太子有關,他的眼睛瞎了,是太子手下的韋吉祥砍的。”


    “他這個人兇狠,歹毒,憑白坐了五年牢,還瞎了一隻眼,這種深仇大恨,出來以後,一定不會放過太子哥。”


    “號碼幫平字堆在他頭馬的打理下,這些年發展的不錯,最少能出八百人。”


    “我要把這條瘋狗先放出來,咬洪泰一口,咱們動手就輕鬆多了。”


    吉米聽完,深吸一口氣。


    周晟鵬不但善於識人,還善於用人,恰當的人,放在合適的地方,能將能量最大化。


    借刀殺人玩得6啊。


    再加上策反了韋吉祥,洪泰可以說是內憂外患。


    “可是,就算有韋吉祥還有喪波,外加上我們,對付洪泰勝算還是不足啊?”


    吉米盤算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


    “所以,待會你送我去茶樓見一個人,他也同樣很關鍵。”


    周晟鵬賣了個關子,笑道。


    半個小時候後,吉米開車送周晟鵬來到了中環士丹行街的陸羽茶樓。


    這間茶樓有幾十年的曆史了,總共三層。


    一樓為散客接待區,二、三樓為團體定位區。


    不想被打擾的客人,可以在這個區域另辟房間談事。


    陸羽茶樓除了茶葉特別以外,裏麵的點心也是一流。


    尤其是其它餐廳都覺得麻煩,不做的一些流程複雜的點心。


    例如滑雞球大包,蝦仁鮮荷飯,雲腿鯪魚角都是非常難得的小品,絕對是一絕。


    周晟鵬約在這裏,當然不是衝著茶水和點心來的,他看中這裏的私密性。


    談事從後門進入,然後去往各自獨立的包廂,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先生,有預約嗎?”


    穿著製服的小妹在前邊帶路,問道。


    一般來陸羽茶樓,去包廂的,都要提前預約。


    “有預約,我姓周,在天地一號包廂。”周晟鵬直接報了名字。


    小妹翻看了一下預約本,在天地一號後邊打了個勾,領著周晟鵬進了包廂。


    這間包廂靠窗,光線很好。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邊繁華的景象,但是外邊卻看不到裏麵。


    周晟鵬點了一壺正山小種,又讓服務員上了幾份茶點,於是坐了下來,靜靜地等人來。


    “鵬哥,你別賣關子了,咱們等的什麽人啊?”


    吉米按耐不住,好奇地問了起來。


    “老熟人了,你認識的,之前合作過一次,咱們洪興大飛。”周晟鵬啜了一口茶水,直接迴答道。


    “大飛?咳咳咳,他的風格更適合酒吧,喝茶就差點意思。”


    吉米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周晟鵬約在這麽優雅的地方,他還以為是哪個懂茶的大佬,居然是大飛這個浪人。


    人前不能說鬼,人後不能說人。


    吉米剛說完,大飛就大大咧咧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披著幾天沒洗的長發,一邊摳著鼻屎,一邊笑道:


    “十三位堂主,還得是你有品味,約在這種地方,非常符合我紳士的形象嘛。”


    聽到大飛的話,周晟鵬不免嗤笑出聲:“哇,你講話能不能負點責任,吉米在都要笑你的。”


    “就你這邋裏邋遢的頭發,還紳士,紳士個屁。”


    周晟鵬的調侃,大飛不怒反笑:


    “哈哈哈,大家都知道,你是大哥,我不是啦,穿西裝楂領帶就是更紳士一點哇。”


    “趕明我也學學你,開放前衛一點,跟緊時尚前沿,不就也是靚仔了?”


    就在兩人互相鄙夷,調侃之間。


    服務員小妹端著盤子過來,給他們上了小點。


    然後默默地退出了包廂。


    周晟鵬給大飛親自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喝喝看,上等的正山小種,大師親手鞣製,味道絕對正。”


    大飛端起杯子豪爽地一飲而盡,大大咧咧地道:“好茶,好茶。”


    吉米狐疑地看著大飛:“你懂茶?”


    “吉米仔,看破不拆破啦,我懂個屁的茶,價格我就懂,這個茶幾千塊一斤,那肯定好哇。”


    大飛也不裝逼,實實在在的道。


    吉米被嗆了一下,對方如此直率地承認,他倒是沒有料到。


    “其實嘛,茶這種東西,也有包裝的成分,好的茶不一定貴,貴的茶不一定好。”


    “有些名不見經傳的茶,說不準比幾萬塊一兩的,更香甜。”


    周晟鵬輕啜了一口,意有所指地道。


    大飛微微一愣,顯然,周晟鵬是意有所指,話裏有話,他是沒文化,但不是蠢。


    於是道:“鵬哥,你別繞彎子了,我初小都沒畢業,你跟我講這些文縐縐的,聽不懂。”


    “直說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找我?”


    周晟鵬也不拐彎抹角了,他放下茶杯,開門見山地道:


    “大飛,你十四歲就開始在江湖上混,輾轉多個社團。”


    “十九歲加入洪興,到現在已經五六年了,還是個大底。”


    “你應該很清楚,想要更大的自由,隻有擁有更多的權利,除了做大哥,我想不出其他的。”


    說到這裏,周晟鵬頓頓:“告訴我,你想不想做大哥?”


    “咚咚咚咚。”


    大飛嬉皮笑臉的臉上逐漸內凝固,心髒也猛地跳動起來。


    做大哥,誰不想?


    他混跡社團這麽多年,輾轉多個字頭,最後來到洪興,還隻是個不入流的大弟,總是低人一等。


    港島社團和字頭,那都是金字塔結構的。


    越靠近頂尖,地位越高,吃得越多。


    越往下,地位越低,吃的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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