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明一揮手,第一批人撤下,第二批人衝了進來,用突擊步槍開始掃射。


    接著,第三批人踩著隊友的肩膀,翻過高聳的圍牆,跳入院裏,然後翻身進了倉庫。


    然後一通瘋狂的胡亂掃射。這樣非常浪費彈藥,但是也很好的壓製了陳耀文的火力。


    這一通配合之下,陳耀文那邊逐漸沒了動靜。很快,火爆明帶著活下來的十幾個兄弟衝進了倉庫。


    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有些人甚至都被強火力給打成了馬蜂窩。不少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很嚇人。


    一進入倉庫,大家各就各位,火爆明和眾人對著所有的犄角旮旯,隻要能藏人的地方,都是一通掃射,全火力覆蓋。


    突然,幾顆子彈飛馳而來。火爆明這邊的小弟頓時倒下幾個。


    眾人齊刷刷地對著那處小門,齊齊射擊。很快,門那邊沒了動靜。


    踹開門一看,死掉的是陳耀文的頭馬阿霆。


    雖然他被打得麵目全非,可火爆明還是從他梳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認了出來。


    大家搜索了一番,發現後門大開著。顯然,陳耀文從這裏逃跑了。


    “追。”火爆明大喊了一聲,立馬追了出去。


    陳耀文沒想到火爆明完全就發癲了,這麽不要命的強攻。


    他繞過了倉庫,開始瘋狂地跑著。


    “砰。”突然,一聲狙的聲音響起。


    一顆子彈直接精準的貫穿陳耀文正中額頭,留下一個血洞,潺潺流出鮮血。


    陳耀文仰麵倒下,瞪著眼睛,死不瞑目。這個曾經縱橫油麻地,一夜滅掉兩個雙花紅棍的大哥,就此隕落。


    火爆明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止住了腳步。這麽精準的槍法,讓他唿吸一滯,不敢動彈。


    他們這些矮騾子打槍,那精準度能有百分之六十就不錯了。


    而這把狙的主人,顯然是經過非常正規的訓練的,不是一般人。


    火爆明心裏,對於周晟鵬的恐懼更深了。


    “嗚嗚。”警笛聲響起。


    火爆明看了看時間,留給他的不多了,來不及清理現場。


    他對手下道:“先撤。”


    眾人快速掩護著,逃離了現場。沒過一會,重案組黃誌成趕到了現場。


    港島現在亂得一批,每天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數不勝數,差館的人手明顯不足。


    原本油麻地這邊應該是西九龍派人來的。


    但是他們剛破獲了一起重大的白麵案,抽調不出人手,於是從中環請了黃誌成的人來勘驗。


    屍體一具一具地往外搬出來。法醫在現場勘驗了起來。


    “黃sir,經過現場勘驗,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死於槍傷,院子裏的部分人是死於爆炸傷。”


    “目前,現場勘查到的死亡人數,足足有四十多人。”


    “犯罪份子非常猖狂,從現場殘留的子彈頭和爆炸碎片來看,對方持有大量的重武器,進行攻擊的。”


    “現場的這波人也持有武器進行了反擊。可以確定的是,雙方進行了猛烈的火拚。”


    黃誌成聽著手下的匯報,臉色十分的陰沉。在油麻地發生這麽大規模的槍擊案,死掉這麽多人。


    社會輿論是非常可怕的,搞不好他得去音樂隊養老的。


    而且,這波罪犯非常的殘忍。就剛拉出來的那具屍體,都被打成了篩子。


    除了那油光發亮的大背頭,完全看不出人樣了。


    饒是黃誌成在重案組看過不少屍體,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有些心悸,因為實在是太慘烈了。


    “確定了兩方火拚的身份了嗎?”黃誌成揉了揉充血腥味的鼻子,問道。


    “大致可以確定,這兩波人同屬於一個社團,都是信字堆的人。”


    “剛才在巷子口,發現了信字堆的老大陳耀文,他被狙擊槍一槍爆頭。”


    “這應該就是社團內訌,初步懷疑內訌的人就是陳耀文的手下,火爆明。”


    黃誌成聽著,一臉憤怒。“靠,又是社團仇殺。”


    “特麽的,這些社團越來越過分了,平時動動刀子還不夠,現在連火器和手雷都用上了。”


    “這些裝備跟飛虎隊都不相上下了。他們很囂張啊,想幹嘛?想造反,想打港督府啊。草,這些矮騾子就不是好東西,盡給我添加麻煩。”黃誌成正在罵罵咧咧的。


    突然,穿著緊身包臀裙,披著短款皮衣的愛蓮姐帶著一眾小弟跑了過來。


    “對不起,女士,這裏是案發現場,無關人員,不可入內。”一名正在拉警戒線的警察阻攔道。


    愛蓮姐一個眼神,她的手下少威就帶著小弟烏拉一下,梗著脖子,將幾名差佬逼到了角落裏。


    愛蓮姐穿著的高跟靴子,隨意地踩過警戒線走了進去。


    “愛蓮姐很大派頭嘛,想幹嘛,要襲警啊?”黃誌成大步走了過來,質問道。


    “黃sir,這裏是我的私人地盤,裏麵死的是我的男朋友,我想來就來,想看就看,怎麽了,有問題嗎?”


    “你要是有意見,有本事把我拷迴去啊?”愛蓮姐伸出一雙玉手,眼眶發紅,冷聲道。


    “我當然可以把你拷迴去,在你的地盤,爆炸,槍擊,死傷四十多個人,你不覺得要解釋解釋嗎?”黃誌成仿佛是一隻憤怒的獅子,大聲地道。


    “解釋?我還想要一個解釋。我的男人死的不明白的,整個水果批發市場搞得烏煙瘴氣,你們警方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愛蓮姐眼神犀利地瞪向黃誌成,完全不在怕的。


    別看她是一個女人,氣勢非常的足。黃誌成也被她的眼神給震了一下。


    說完,愛蓮姐不再搭理黃誌成,慢慢走向陳耀文,緩緩地蹲下。看著地上冰冷的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悲涼。


    她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陳耀文的臉頰,然後將他死不瞑目的眼皮給蓋上。


    輕輕地在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仿佛是在跟過去的告別。


    年少時,她和陳耀文混江湖,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陪他爬上巔峰。


    她最仰慕的,就是強者,是當時意氣風發的那個陳耀文。


    可惜,剛攀上頂峰,陳耀文居然因為好兄弟的離逝,一蹶不振,選擇退居幕後。


    這也逼得她成為了一個大姐大。兩個人的不同頻,注定她成為了一個寂寞的女人。


    “把大哥抬迴去。”愛蓮姐對小弟們說道,接著幾名小弟七手八腳地把陳耀文抬上擔架,就要往外走。


    “這些屍首是證人,還沒帶迴警局勘驗,你們不可以帶走。”黃誌成冷著臉,手下圍了上來。


    “陳耀文是我男人,我想帶走就帶走。誰要是敢攔我,就把屍體送他家去,擺上七七四十九天。”


    愛蓮姐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當了這麽些年大姐大,完全不吃警方這一套。她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的話。


    黃誌成扶額,感覺到一陣頭痛,一字一頓地道:“讓她們走。”


    愛蓮姐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離開了現場。


    她一邊蹬著高跟鞋,一邊對手下少威道:“給我想辦法聯係火爆明,讓他滾來見我。”


    “發癲了,居然敢以下犯上,殺大哥。”


    而此時的火爆明,已經迴到了周晟鵬的地下室。


    “大佬,陳耀文我已經殺了,該給我解藥了吧?”火寶明時不時地看著手表,驚恐萬分。


    “三鷹,給他解藥。”周晟鵬喊了下三鷹。


    隻見三鷹從架子上拿下一支針劑,慢慢走到了火寶明麵前。突然拆開針頭,提起針劑全部打到了自己的嘴裏。


    咕嘟一下咽下,他壞笑著看著火爆明:


    “這根本就不是毒藥,哪裏來的解藥,我就是給你打了支鹽水而已。”


    “草,你們耍我。”火寶明惱羞成怒,突然從鞋底抽出一把短刀,就要向周晟鵬紮去。


    周晟鵬直接一個反手,扭斷火爆明的手腕。


    “啊。”火爆明發出一聲慘叫。


    周晟鵬就著火爆明的短刀,直接對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刀。


    幹脆利落,血花四濺。火爆明猝。


    “不耍你,你點會乖乖地做完事迴來送死?”


    周晟鵬沾染了血水的手,在火爆明的衣服上擦拭了兩下,冷冷地道。


    像是這種販賣白麵,作奸犯科的主,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三鷹,處理一下,收拾幹淨點。”周晟鵬撂下一句話,默默地離開了。


    新的一天,灰狗興衝衝地來報告。


    “老大,消息確定了,陳耀文今天出殯,在寶福山。聽說很多大佬都去了,場麵很大。”


    周晟鵬聽了,笑道:“把棺材,花圈都還有準備好的人手給拉上,咱們去給陳耀文送殯。”


    灰狗一聽,興奮的一比。老大這是又要搞事情了,想想就很激動,很刺激。


    吉米得知他們拉了一車花圈,搞了個棺材過去,趕緊退避三舍。


    我丟,這哪裏是去給別人送殯啊,分明就是去砸場子的好嗎?


    飛機倒是自告奮勇一塊去了,想要去見見世麵。砍人他倒是砍了不少,參加葬禮還是第一次。


    周晟鵬的車打頭陣,後邊跟著三四輛麵包車。一輛車裏麵塞滿了十幾二十個花圈。


    另外一輛黑色麵包車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具棺材,透過窗戶看進去就感覺有些滲人。


    一排車子往八寶山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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