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輕塵輕飄飄的幾句,卻將他們打的措手不及。


    紙張上,明確載明了趙弘鈞這些時日的一舉一動,他做了什麽,謀劃了什麽,一眼即明。


    甚至,裏邊還有他們府上下人的口供。


    趙弘欽手隱隱發顫。


    他陡地看向趙弘鈞,一把將東西甩到他身上,怒斥道:“大哥,你做什麽啊?好好兒的,你為何要與燕王府過不去?公然帶人砸了古月閣,你是怎麽想的?”


    趙弘鈞想不通啊。


    要說他們趙家乃至他大哥與那燕王妃的交集,就隻有他們姑母為他大哥選填房的時候。


    那會兒,他大哥看上的,正是燕王妃。


    奈何八字不合,隻能退而求其次地選了林家那位大小姐,林初然。


    誰能想到,時隔這麽久了,他這位好大哥竟獨自謀劃了這樣大的事,甚至,還把清瑤郡主給拉下了水,他是怎麽想的啊?


    不管趙家的生死是不是?


    趙弘欽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這位好大哥,聲聲泣血悲憤。


    “趙大人也別急著教訓兄長,來日方長,改日再訓也是可以的,倒是今日,這事,不知趙大人覺得,那些證據可夠?不夠,本王還能再拿點兒。對了,人證也還沒傳呢,趙大人,你要不要見見?”


    賀輕塵滿臉戲謔地看著趙弘欽,眼神中,裹挾著濃烈的嘲諷。


    趙弘欽隻覺得,自己的臉麵都被生生地撕了下來,踩在了地上,痛的他滿心怨恨。


    他猛地出聲:“不必。”


    賀輕塵輕笑,微微點頭,目光緩緩地轉向其他的幾個人。


    這些人,他原是沒這麽快動的。


    但古月閣的虧,他咽不下。


    被賀輕塵這麽盯著,其他的人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賀輕塵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


    他身上,天然地就有著旁人不容忽視的氣場和威壓。


    這會兒。


    他這麽看著,他們便是再不憤,也不得不承認,他指不定,真的拿捏了什麽不利於他們的證據。


    隻是今日古月閣一事的證據倒也罷了。


    倘若,他還拿出了別的呢?


    古月閣出事至今,也不過短短半日,他就查清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可見,燕王不容小覷,燕王府的人,估摸著也不是善茬。


    前頭這個女子,就是個例子。


    她方才的話,他們還真的是,沒法反駁,他們再要強著,聲稱是古月閣縱容他人搶奪郡主的東西,這個由頭,壓根兒就站不住腳。


    他們抿緊了唇,不敢與賀輕塵對視。


    唯有齊珩。


    感受著賀輕塵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隻能在心裏暗罵一聲晦氣。


    這是又被盯上了!


    他不由地長歎。


    齊珩可還記得,燕王府大婚的第二日的事。


    準確的說,是壓根忘不了。


    那日,他和林淮安,和他那個蠢貨妹妹被請到了燕王府,是怎樣的一番糾纏,最後,林齊兩家‘割地賠款’,拿出了不少東西,才讓賀輕塵稍稍消氣的。


    如今,他的女兒又折騰了這麽一遭。


    怕是……還得出大血了。


    他很想罵人,但在眾人麵前,又隻能壓了迴去,隻能狠狠地瞪著自己的蠢女兒。


    然而,齊家小姐的視線,就跟黏在賀輕塵身上似的。


    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親爹心梗,幾欲吐血的樣子。


    齊珩眯了眯眼。


    視線在他女兒和賀輕塵之間來迴。


    賀輕塵卻仿若未覺。


    沈歸荑就是在這個時候,從三樓慢慢走下來的。


    她手裏,還拿著兩個慘不忍睹的簪子。


    賀輕塵連忙迎了上去,安撫似的摟住她的腰身,輕聲問:“阿荑,可都看好了?”


    沈歸荑抿唇:“嗯。”


    “這簪子是?”


    “宮裏的娘娘定製的,用的寶石也是陛下親賜,這會兒,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沈歸荑語調清冷,麵無表情地張口。


    隻那一句,卻叫幾位大人臉色慘白。


    她拿迴古月閣後,做了些休整和改動,前幾日才重新開業。


    至於那簪子,則是她上次應皇後的傳召入宮,從鳳安宮出來後,故意繞道禦花園,在那兒‘巧遇’了宮裏的一位娘娘,又正巧地叫她看到首飾圖樣。


    那娘娘十分喜歡,當即便定下了的。


    古月閣重新開業前一日,宮裏送了料子來,她算是古月閣的第一個定製客戶,優先安排。


    也就今日,才堪堪做好了的。


    沈歸荑掃了他們一眼:“不知,幾位大人,打算如何處置今日這事啊?別的倒也罷了,可以慢慢來,宮裏的娘娘,可還等著本王妃將簪子送入宮裏呢。


    娘娘簪子上的寶石,沒記錯的話,是月樓上供過來,陛下特地為她留著的。


    這可如何是好,都壞了。


    總不能,叫娘娘就這麽一直等著?


    也不好,叫陛下跟人月樓再去要一些寶石貢品來,你們說,是與不是?”


    實際上,那簪子用的寶石雖名貴,卻不難找。


    是月樓上貢的東西不假。


    他們做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找原料,她手裏頭,與那紅寶石一樣,甚至更好的東西多的是。


    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方才,她在樓下,將下邊的事都看的分明。


    古月閣被砸了,損失自然該他們來背。


    何況,那簪子,是她特地用作打開後宮嬪妃門路的敲門磚如今沒了,這損失,他們不也得老老實實地扛住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隱沒在人群中的齊家小姐羞紅著一張臉,柔柔地看著賀輕塵。


    然而,賀輕塵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她眸色黯了黯。


    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先是對著賀輕塵行了一禮。


    而後轉向沈歸荑,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這才問道:“王妃安好,臣女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歸荑倒是看出了兩分她的心思。


    她抿緊了唇。


    還沒迴答,賀輕塵倒是側過頭,擰著眉,冷冰冰地說:“不知道就憋著。”


    沈歸荑:“……”


    齊家小姐:“……”


    其餘的人:“……”


    齊家小姐愣了下。


    旋即便是淚濕了盈眶,小臉隱忍著,倔強的不想哭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可惜,她對著的,是個常年隻與糙漢子打交道的將軍。


    這柔弱,倒是放錯了地方了。


    沈歸荑側眸看了賀輕塵一眼,低頭勾著笑,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齊小姐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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