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遲迴到王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沈霄亦步亦趨地跟在賀輕塵身後的場景。


    彼時。


    賀輕塵已經找遍了整個院子裏的各個廂房。


    想到之前沈歸荑藏資料的法子,賀輕塵甚至將王煥住的主屋和廂房裏的牆磚都敲了一遍。


    然而,什麽都沒有。


    賀輕塵一度疑惑地打量著整個屋子。


    半晌。


    他緩緩出門,站在院子中央,目光帶著審視地看著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冷遲挪到沈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王爺在找什麽?”


    沈霄輕輕搖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


    也問了。


    但王爺沒說。


    王煥死的時候,書房裏隻有葉楓和王爺兩人,他和一眾侍衛們,壓根兒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麽,好端端的,王煥怎的就被王爺賜死了?


    王煥臨終前,說了什麽?


    王爺既要找東西,為何不直接問清楚,而是等王煥死了以後,才到他這院子來翻找查探?


    太奇怪了。


    冷遲掃了一圈這院子:“葉楓呢?去哪兒了?”


    沈霄睨了賀輕塵一眼,小聲道:“王爺叫他去處理王煥的事兒了。”


    猶豫了一下,他又說:“你說,王煥這人,素日裏不聲不響的,倒是沒想到,這一朝揭穿,我們竟才知道,他原來還做下了那麽多事。”


    冷遲瞥了他一眼,沒吱聲。


    沈霄摸不準冷遲的心思,沒多在意,自顧自地說:“王爺素來顧念我們是在南境與他一道廝殺過來的,待我們一向寬厚,我是真沒想到啊,王爺竟還有這般不念舊情的時候。”


    他兀自在冷遲身側嘀嘀咕咕。


    冷遲雙手抱劍,漠然地睨了沈霄一眼:“不然呢?將一次次背叛自己的人放出去,待什麽時候,被旁的人以利相誘,再給自己致命一擊?”


    他的聲音很冷。


    出口的話,顯而易見,是讚同賀輕塵的做法的。


    沈霄噎住,訕訕地解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有些可惜了。”


    “可惜?王煥知道的太多了。”


    冷遲看著沈霄,眼神更是冷了幾分。


    沈霄頭皮發麻,唇瓣抿緊,不敢吱聲了。


    冷遲的話提醒了他。


    王煥今日能做出這許多的禍事兒來,明日便能變本加厲,他這樣兒的,的確不能放了出去。


    一勞永逸,才是最好的法子。


    冷遲見他訕訕地不吱聲,這才冷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忠告:“沈霄,以王煥為鑒吧。”


    說完,也不等沈霄有什麽反應,便兀自朝著的賀輕塵走過去了。


    “王爺,若是找不到,就先別找了吧。王煥藏著什麽,問一問他家裏,指不定就有答案了,至於這兒,屬下去調些人過來守著,在東西找到之前,定不讓人進來走動。”


    冷遲隻略略地想了下,建議道。


    賀輕塵抬眸:“王煥死前,特地提醒了本王,這石頭椅子下,藏著些東西。但本王總覺得,他最後,話裏有話,而且,這院子看著,也不太對。”


    他略過了冷遲的建議,徑自說著自己的想法。


    冷遲了然。


    知道賀輕塵這是擔心夜長夢多,還想再琢磨琢磨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桌上的兩個盒子上略過。


    也猜出了,那兩個盒子,就是從這石頭凳子下挖出來的東西。


    賀輕塵見他的視線落在盒子上,主動將王煥臨死前,與他在書房裏的那一番對峙糾葛都說了出來。


    這裏邊,自然也包括了王煥的臨終遺言,以及……


    他後邊依著王煥的提醒,叫了人將這東西挖出來的事。


    冷遲聞聲,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兩個盒子。


    片刻。


    他快步上前,將兩個盒子打開,仔細地檢查翻開。


    冊子所載內容,倒是沒什麽特別的,約莫說的都是關於另一個盒子裏,金子的來曆什麽的。


    冷遲拿著冊子,手在冊子上慢慢摩挲。


    手上,倒是抹到了些黑色的,細粒細粒的粉末。


    他將手伸到自己的鼻尖,細細地嗅聞片刻。


    賀輕塵這會兒也不繼續翻找了。


    他慢慢地踱到冷遲身邊,看了那冊子一眼:“這冊子,有問題?”


    方才,在屋裏翻找不到東西的時候,賀輕塵便看過那冊子。


    冊子看著,也就是一個賬本。


    倒是那金子,拿著不太對勁兒。


    賀輕塵仔細檢查過那些金子,每一個都拿起來看過,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就是金子的重量,好像不太對。


    冷遲給了賀輕塵一個眼神。


    賀輕塵秒懂。


    “去裏邊說。”他一邊往裏走,一邊吩咐:“沈霄,將這個院子圍起來,不要讓任何人進出,有任何異樣,都抓起來關地牢裏去。”


    冷遲一把抱起兩個盒子,在沈霄茫然的目光中,跟著賀輕塵進了裏屋。


    沈霄很快反應過來。


    在裏屋關上門之際,便風風火火地叫人將院子圍了起來,又遠遠地守在外邊,生怕別人攪擾了賀輕塵與冷遲的談話。


    屋裏。


    冷遲迅速將盒子放在桌上,又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把匕首。


    “冷遲?”


    賀輕塵在他拿出匕首的時候,微挑了挑眉。


    下一瞬。


    便見著他從盒子裏,掏出了其中一本冊子平放桌上,然後彎腰,用刀刃在上邊慢慢地刮拭。


    紙上一層薄薄的黑色粉末被刮下來。


    賀輕塵連忙湊上前去。


    那紙上的一層黑粉刮去以後,隻留下一片的白,若非那紙上隱隱有些寫過字後的痕跡,有用過的痕跡,隻怕,外邊的人都要以為,這就是一張空白的紙了。


    此刻。


    賀輕塵卻不這麽想了。


    對於明明這隻是一個‘小賬本’為何被這般仔細藏著的疑問,終是有了答案。


    下一瞬。


    冷遲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碗什麽水,全都潑在了上邊。


    水漬染透了紙背,上麵的東西慢慢地露了出來。


    上邊,清清楚楚的畫著一張輿圖。


    輿圖的最後落款,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符號。


    熟悉是因為,賀輕塵見過這個符號。


    而陌生,是因為,那個符號,他也有些年沒見到過了。


    冷遲看著賀輕塵發愣,心裏劃過一抹疑問。


    他定定地看了兩眼,轉身又拿出了一張白紙,仔仔細細地將輿圖描了一份,放在一邊晾幹。


    暗自思索了一下。


    他試探著問:“王爺,輿圖上的這個符號,您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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