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穆高的身份,他若是忽略江寒,反倒讓江寒覺得沒什麽,可他這般明誇獎實則暗諷,讓江寒對此人的影響再打幾分折扣。


    江野渡站在江寒前麵,拱手笑道:“多謝城主關懷,我等生在神棄之地,生死有命,誰又不是似螻蟻般的苟活,有今朝無明日誰也說不清,諸位,請到廳內說話。”


    眾人魚貫而入,但真正能入座的,隻有穆城主,趙家主和白師爺三人而已。


    餘者,盡皆站在穆城主左右或是趙家主身後。


    江寒默默站在江野渡的身後,這種場合,他不便離開。


    入座奉茶後,趙誌成先開口道:“聽聞外侄江寒前些日子大病一場,我看不宜站著,不如入座吧?”


    “噗!”


    身後的趙衝嘲笑出聲。


    趙誌成迴眸冷凜的看他一眼:“沒規矩!”


    說完,以長輩關愛後背的眼神看著江寒。


    江野渡神色有些不愉,再怎麽說,他與趙家主也沾著點親戚關係,趙誌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及江寒,顯然是不給他麵子。


    隻是江野渡不善言辭,一時語塞,江寒則上前一步,側坐在江野渡旁邊矮一點的椅子,拱手道:“謝謝趙家主關心。”


    趙誌成神色淡淡的道:“不必謝我,這當是我替女兒對你的一點關心吧。”


    “哈哈哈。”白師爺抖開扇子,“聽說趙家主與江館主兩家定了娃娃親?這是要親上加親呀,到底有沒有這迴事?”


    趙誌成臉上的肌肉跳了跳,沒有應話,客主座的穆高慢悠悠的品完茶,才開口道:“不知江館主傷勢恢複得如何了?前幾日之事,是穆某沒有考慮周全,才致使江館主陷入險境。”


    江野渡不敢和穆城主拿架子,灰敗著臉,拱手道:“謝謝穆城主關心,方才我已說了,生在這一方土地,生死有命,豈敢怪罪穆城主和趙家主,隻是江某前些日子舊傷未愈,又遇三隻魂王糾纏,僥幸逃命,短時間之內,怕是很難痊愈了。”


    “唉,此事是我的錯。”穆高手一翻,手上多了一支千年人參,移推到江野渡麵前:“整個荒城極其周邊,能對付魂王的高手本就寥寥無幾,還望江館主能及時調養好身子,三日之後,能參與到荒城的‘屠魂’行動中來。”


    江野渡咳嗽幾聲,嘴角溢出鮮血,抹血道:“蒙穆城主抬愛,隻是這藥材雖然珍貴,江某舊傷新傷一起,隻怕難以在短時間內治好,參與屠魂之事,隻怕托了後腿。”


    白麵書生搖著扇子道:“說起來,白某也略通醫術,不如幫江館主把把脈?”


    “也好。”


    江野渡把手伸了過去,白麵書生以右食指單摁在江野渡的脈象之上,片刻後,他疑惑的看向江野渡,迴到位置,朝穆高微微搖頭。


    穆高表情微滯。


    趙家主這時摩挲著手指道:“江野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幾日荒城周邊的村落多了大量的幽魂,遇害之人已不下百人,再過半月,九宗神使就要來荒城,若是他們知曉此事,隻怕會怪罪下來,誰能承受天人之怒?”


    江野渡聞言,神色微驚,正了正身子:“有這種事?”


    說完,看向坐在帷幕後的趙孤憐:“村裏這幾日又死人了?怎不告訴我?”


    “老爺,荒古村這幾日並沒有死人呀。”


    “果真?”


    “老爺,城主在這裏,我怎會說謊。”


    這一次,不僅江野渡表情疑惑,就連穆高,趙家主以及白師爺也一臉不信,穆高差丁封去村裏探查一翻,迴來後稟報趙孤憐所說屬實,除了那一日借燈死了幾人,這幾天村裏格外的寧靜,也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


    一旁坐著的江寒不動神色,他當然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整個荒古村的幽魂都被他收得幹幹淨淨,這兩天他都走出離村子滅魂燈籠罩的數百米開外的地方去尋找幽魂了,甚至於,一些保留了一點點智慧的魂將,發現他誘捕幽魂的陰謀,開始逃離荒古村。


    隻是江寒沒有想到,其他周邊的村落,則因此遭殃,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還是另有隱情。


    “嗬嗬,這倒是奇了,”穆高沉思之際,趙誌成語氣有些怪異,“如今各村都往荒城和各處神廟避難,隻有你們荒古村不動如山,江家主,外麵都言你們江家有一門祖傳的封禁術,能驅逐幽魂,效果堪比滅魂燈,不知是真是假?”


    江野渡麵色不變,帷幕後麵的趙孤憐卻無法再忍,怒道:“趙誌成,你什麽意思?前幾天要不是你貪功去禁魂之地,我夫君也不會受傷,今天你與城主前來,狐假虎威,意欲何為?”


    趙誌成麵色有些難看:“憐姐,你想多了,我隻是問一下而已,你何必發那麽大的火,大家都是有臉麵的人,你又何必躲在後麵不見人?我家小婉風華正茂,也沒見你這麽多規矩。”


    “我還是不見的好,免得掃了某些人的興致。”趙孤憐聲音冷淡,“若是有人打我們江家的主意,得問我同意不同意。”


    “到底是潑出去的水啊。”趙誌成嗬嗬一笑,朝穆高拱了拱手,目光一掃江寒,起身道:“如此也好,我邀穆城主和白先生到江家來,本來是撮合你我兩家的婚事,既如此,不如退了這門婚事。”


    “趙誌成!”趙孤憐從後麵走出來,麵色不善,“原來你嫁女到我們江家,是為了江家的封禁術?真是看錯了你,你這樣的人也能當家主,真是可笑。”


    趙誌成嘴角下揚,不客氣的迴應道:“彼此彼此而已,既然話都說破了,那我也不妨多說一句,當年老爺子讓你嫁到江家,不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嗎?可惜啊,這世上的感情,最讓人衝昏頭。”


    “你!”


    趙孤憐麵色一白,看向江野渡。


    沉默良久的江野渡開口道:“趙家主,過去的事,今日拿出來說又有何意義?這等粗淺的伎倆應該不是出自趙家主本心吧?也罷,勞城主和白先生做個見證,兩家的婚事取消。”


    “不行!”一旁的江寒站起來:“既然此事與我有關,退婚之事,還是我來吧,我會親自去趙家把婚書退了。”


    見江寒站出來,眾人表情各異,趙誌成麵色難看,他今日來江家退婚,與江寒去趙家退婚,是兩個概念,關係到趙家的臉麵,而且趙婉兒天資聰穎,遲早是要入宗門成為天人的,怎會背負這樣的名聲,趙誌成嘲笑道:“怎麽?我們趙家的千年茯苓救了你一命,你還不知足?這做人呐,最好還是看清自己最好,不要老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配嗎?”


    “聽你這麽一說,這婚書,我不退了,”江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還真想嚐嚐天鵝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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