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抱住時,他動了下,似是不習慣被碰觸,下意識地要往後閃躲。然而下一秒,一隻手落在他的黑髮上。


    像是安撫狂躁的猛獸一般,輕輕揉了揉。


    「你——!」


    君執天的身體一僵,立刻把應憐推開了。她眨了眨眼睛,坦然和那雙沉沉的赤色眸子對視,「叫我做什麽?我是你的道侶,不能摸你的頭髮麽?」


    說著,她又使勁揉了他的黑髮幾下,「更何況,你剛剛親我時,也沒見這麽矜持呀。」


    君執天:「……」


    他啞口無言,搞不懂自己剛剛在做什麽。


    為什麽他會突然生出去親應憐的衝動?而且還馬上付諸了實施。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那隻手還在繼續蹂/躪他的頭髮,甚至得寸進尺,又去摸他的臉。


    他明明警告過她,再碰觸他,他就要把她的手腕擰斷。然而看起來,她根本沒當迴事。


    是因為覺得修為比他高,所以有恃無恐?


    被這麽冒犯,君執天本應發怒,卻怎麽也氣不起來。他五指緊握又鬆開,忽然站起身來。


    應憐微愕,抬頭望他,「你去哪裏?」


    君執天不理睬她。他走得很快,像是要逃離什麽似的,一轉眼就消失在應憐的視野中。


    「……」


    君執天就這麽走了,倒是出乎應憐的意料之外。


    對於對方的抗拒和排斥,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這個狀態的君執天一點都不認得她。


    對於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道侶,他一定懷著一腹疑惑,也不可能會信任她。說不定,還會有殺她的想法。


    然而,他的選擇是……躲著她?


    真是奇奇怪怪。


    ◇


    夢境裏時間流速和外界截然不同,既然君執天要躲著她,應憐就站起身來,決定先迴寢殿再說。


    路上,她可以碰到稀稀落落的侍衛和侍女。君執天在時,他們從不敢出現,隻有他走了,他們才敢出來做事。


    見到應憐,魔族們不知如何稱唿她,隻能恭謹地行禮。應憐向他們點點頭。


    現實世界裏,不是這樣子的。她心道。


    雖然君執天的人緣還是很差,但遠遠沒到這個地步。


    這個夢境的時間點在故事的盡頭,君執天和天道即將決戰的時候。這條時間線,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彼此。


    因此,她死了。而他成了完完全全的暴君,殘酷而孤獨,是邪惡的化身,主角的對立麵。


    這是一個一點都不美好的夢。


    不知道她要怎麽做,才能讓君執天主動從夢境中清醒呢?


    直到迴到寢殿,應憐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寢殿裏冰冷而寂靜,什麽生活痕跡都沒有,甚至侍女和侍衛也不在。應憐十分懷疑,君執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遊逛殺/人,根本沒迴來過幾次。


    她靠在床頭,突然想去極天城看看。


    心念一動,她的身體就化作一隻蝴蝶,從金宮的寢殿飛了出來。


    蝶翼間閃過白光,她如一朵輕盈的小小雲彩,向上升去。


    正值夜晚,極天城外駐守的修士卻增多了數倍,防的是誰不言而喻。應憐翩飛而過時,聽到了他們在議論君執天。


    出於畏懼,他們不稱唿他的名字,隻叫他「魔君」,或者直接稱唿他為「魔氣本源」。


    天道和君執天連續交戰,雙方都毫不顧忌他人的死活,三界生靈塗炭,幾乎化為人間地獄。就算在極天城,修士們也人人自危。


    ……好殘酷的世界,應憐想。


    她有心去觀星台看看,但經過神女宮時,瞟了琉璃窗一眼,卻意外窺見裏麵有一抹白影。


    是誰半夜不休息也不修煉,來她的神女宮?


    她鱗翅一閃,從窗口飛進去的同時,看清了那人是誰。


    ……那是師岸。


    神女宮裏輕紗曼舞,香爐煙霧裊裊,所有擺設一應俱全,一切都好像她還在一樣。


    應憐停在一扇屏風上麵,看到師岸坐在書案前,半閉著眼,似乎在假寐。


    凝望了一會那張熟悉的臉,應憐頓了頓,最終還是選擇悄悄飛走。她正打算離開,師岸卻似乎覺察到了她的存在,出聲詢問,「誰?」


    既然他留意到了,應憐就停了下來。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隻像一隻普通的蝴蝶一樣,安安靜靜地停在屏風之上。


    「……」


    師岸起身,走到屏風前。


    那裏隻有一隻水色的蝴蝶。


    它的翅膀如神女宮的薄紗一般,輕盈而透明。師岸伸出手,試圖捏住它,它卻靈活地閃開了。


    像是被他驚嚇到一般,蝴蝶振翅翩飛,不一會兒就飛離了神女宮。


    師岸立在原地看著,突然生出一股想要追上去的強烈念頭。然而他步出神女宮時,卻再也尋不到蝴蝶的蹤影了。


    薄薄的翅膀一振,就是一瞬千裏。應憐飛迴金宮,正打算迴寢殿,卻發現一個黑衣的身影正在殿外徘徊。


    不用看那人的臉,也能猜出來這是誰。


    ◇


    君執天在寢殿外轉來轉去。


    他心緒煩亂,想起剛剛的吻,覺得自從今天見到應憐後,他就開始不像自己。


    還有那些畫麵……難道他們真的是道侶關係?


    此刻,寢殿的燈火已經熄滅了。君執天望了望那漆黑的窗戶,眼前突然浮出應憐蜷成一團,緊緊抱著被子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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