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咬唇,看了一眼君執天,側過頭去,「我身體還沒恢復,頭暈。在恢復之前,你不能再親我。」


    她的語氣很柔軟,不像是生氣,倒像是一種溫柔的調情。


    君執天品了品她這句話,「那麽,前幾天的那個晚上……」


    他這話意有所指。


    應憐轉頭看他,輕輕眨了眨眼睛,「哦,對了。你替我鎮壓原初之火,謝謝你。」


    「……」


    不知為何,應憐的態度如此輕描淡寫,反倒讓君執天覺得煩躁。


    他的神色不知不覺地沉了下來,盯著指尖的黑髮,沒有做聲。


    「君執天?」


    應憐在喚他,她又靠了過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她靠得特別近,溫熱的唿吸灑在他麵上。


    君執天眸色微沉,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剛要說什麽,便聽她道:「君執天,你做我的情人,好不好?」


    ……


    君執天怔住了。


    就連表麵偷偷躲起來,實際上豎著耳朵在聽的天機鏡也呆住了。


    它心道,應憐是不是被奪舍了?


    片刻,君執天才道:「情人?」


    「是呀,情人。」應憐漂亮的眸子彎了起來,隨即嘆了口氣,有種淡淡的憂愁,「我有婚約,沒法許諾和你成婚,對不起。」


    前些天的神/交,是一個好機會。


    這讓他們之間關係邁出了關鍵一步。


    她可以藉此把君執天籠絡住,讓他心甘情願地把她送迴去,並成為她在極天城的後盾。


    「……」


    君執天不開口,隻是用那雙沉沉的黑眸一直盯著應憐。


    他的眸中,一點赤色緩緩暈開,像燃燒的火焰。


    應憐看了他一會,蹙起眉,「你該不是不願意吧?」


    她略帶譴責地看著君執天,仿佛他要對她始亂終棄一樣,「我以為,憑我們現在的關係,這個請求應該不算突兀才對。」


    「……為什麽是我?」


    片刻後,君執天才道。


    鎮壓原初之火並非隻有他一個人能做。


    在極天城,就有現成的人選——師岸。


    「什麽叫為什麽是你。」應憐偏了偏頭,不解地望著他,「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我麽?」


    「……是。」


    「那麽,我接受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應憐微微含笑,隨後又嘆氣,「但是我有婚約。如果你介意的話……」


    ……


    怎麽可能會介意。


    但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又太輕易了,反而讓君執天懷疑它的真實性。


    他忽然用力,把應憐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應憐在他的懷抱裏抬起頭,睫羽輕輕顫動,「……君執天?」


    ——是真實的。


    這一切不是幻夢。


    君執天收緊手臂,將應憐的腰身緊緊嵌入懷中,片刻,才啞著聲音道:「不討厭我麽?」


    「不討厭。」得到的迴答溫柔如水,「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君執天,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君執天品了品這四個字。


    對他來說,這個提議,比世間任何事物,都要有誘惑力。


    就算應憐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她喜歡他。


    就算這個提議隻是一塊裹著蜜糖的毒藥。


    在此刻,他也——


    甘之如飴。


    無法拒絕。


    這不就是他在過去幾百年內,午夜夢迴,魂縈夢牽的期盼麽?


    他喉頭滾了滾,閉了閉眼,啞聲道:「好。」


    「但是,應憐——」他一字一頓,「這一次,是你主動來招惹我。」


    「招惹我的代價是很重的。你要想清楚。」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


    應憐既然主動招惹他,就別想再像以前一樣,把他丟開。


    應憐在他懷裏輕輕一笑,笑意如雲霧,柔和而縹緲。


    她貼近君執天的耳邊,柔聲低語。


    「怎麽會。」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我保證。」


    ◇


    魔界換了新魔君,這在三界是一件大事。


    雖然因為君執天拒不歸還神女,極天城和金宮鬧的很僵,但在這種大事上,出於禮貌,還是派出了恭賀的使者。


    和上次出使攬月城不同,極天城上下一致認為,這次去金宮,使者會麵臨著一場鴻門宴。


    因此,除了應憐的幾個忠心耿耿的屬下,沒幾個修士願意攬這個活。


    最終定下的人選也不是應憐的屬下,而是一個在極天城被邊緣化很久的修士。


    他嚴重懷疑,自己被選中的原因,是前些天八卦應憐和君執天的關係,被仙尊聽到,得罪了他。


    戰戰兢兢之下,他最終還是獨身一人去了金宮,臨走前甚至寫下了遺囑,把財產清點了一番,留給下界的徒子徒孫。


    這一去,便是一周。


    一周都沒有消息傳來。


    正當極天城上下以為使者性命不保,慶幸去的不是自己時,他迴來了。


    而且……


    和他一起迴來的,還有消失已久的應憐。


    魔宮的金車之上,應憐提起裙擺,在極天城守衛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施施然地跳了下來。


    她靈核依舊是破碎的狀態,但氣色極好,格外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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