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狐狸生的倒是十分耐看,狐臉上長得一雙鳳目,現在鳳目微合,神情顯得十分疲憊。


    不過它聽到我的聲音,狐臉輕抬,嘴角掛起一絲笑容,對我說:“你的傷勢由我而生,本帥必當竭力救治,所以不必言什麽感謝,相反本帥倒是虧欠你的了。本帥也不囉嗦,在這向你鄭重承諾,欠你三個人情。如果日後你遇到什麽難事,需要本帥幫忙,本帥幫你三次如何?”


    白帥這般向我承諾,已是做的極限了。而我本來是想趁此機讓她迴答兩個問題,但比起這個人情來,我那問題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好吧,白帥的提議甚好,我同意。”我忙不迭的應道,“我們那邊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之前的事就是誤會,咱掀片兒啦!”


    “很好,”白帥輕輕點了下頭,對我說:“你那右手蘊含了我一尾之力,這力量與本帥靈犀相通,如有需要將手張握三次本帥就會知道。”


    我們還在說話時,有一名士兵急急闖了進來,稟告說:“報,大帥!塗山家來人啦!”


    白帥在拿下蘇家占據的青丘山時就已公布,青丘山將轉給塗山家管理,這大約七八天的功夫,塗山家果然派人來了。


    我聞言就感到好奇,眼下見的白家軍隊上下,美女如雲,各個英姿颯爽。不知這塗山家的女子又是怎樣的風情。


    白帥聞訊後則對白綺說道:“來的塗山家的通常都是本帥晚輩,你代我去迎接一下,直接引到青丘即可。”


    然後她又對我說:“你和你的朋友也一起去吧。”


    我沒有料到白帥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以手指著自己疑惑道:“大帥是指我……還有我的朋友,都能上青丘山嗎?”


    那青丘山我自是明白,在白家眼中是最為看重的,他們不可能允許有外族的靠近,更不可能讓外人上得青丘山。


    所以白帥這番言語,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看到我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白帥笑說:“我白家雖將青丘山看得很重,但隻是因為青丘是我九尾發源地爾,想當年我全族升仙踏進昆侖,就管不了這青丘事了。而今也不同往日,這青丘交給塗山家管理,他家與人類走的親近。他日青丘之上,有人類或其他登臨也是常事。你恰好在此,可先做個見證了。”


    我向白帥謝過好意,白綺便引我一起去見塗山家的來人。


    先到帳篷裏,叫上安曉怡和祝餘,再找迴惠舍、大個子,跳跳和桃桃,將這事與他們說了,安曉怡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跳跳和桃桃聽說能上青丘,都高興的直蹦。


    也難說的,這青丘山屹立萬年已久,除了九尾狐及少數本身寄居於此的動物,還難有外來妖怪能登臨青丘山。


    我們一行湊齊,才同白綺的衛隊集合,共同出了樹林,來到麵前的青丘山。


    看得這青丘山就在眼前,一副青山翠穀之姿。看得出這七八日間,被白家士兵恢複了原狀,竟一點看不出之前戰鬥過的痕跡。


    白綺在前給我們引路說:“塗山家的現在就在山上忙著,我們上去見他便是。”


    我聽了這話就覺詫異,不是說的我們去迎接他的嘛,這話的意思怎麽感覺他在迎候我們,到底誰是主來,誰是客?


    不過這樣看來,妖怪也好,仙家也罷,都少了人間那般多的繁瑣俗套,多了幾分灑脫隨性。


    登上青翠山嶺,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滿眼的綠色,仿佛是大自然打翻了綠色的調色盤。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香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遠處的山峰連綿起伏,雲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山間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見底,宛如鏡麵,倒映著周圍的美景。這裏的一切都讓人陶醉其中,流連忘返。


    再往上走,便見一個洞口擋道,乃是一座大石落下恰好卡住路徑。從中曲身穿行而過,遠見一片開闊之地,一棵碩大的樹木拔地而起。


    這棵大樹宛如一座矗立在大地之上的神秘城堡,它的高度令人驚歎不已。樹幹粗壯有力,仿佛是由無數歲月的沉澱所鑄就,其上的紋理猶如古老的符咒,訴說著時間的故事。繁茂的枝葉宛如綠色的火焰,在風中舞動,熠熠生輝。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迷離的光線,營造出一種如夢如幻的氛圍。葉子的顏色在不同的光線下變幻著,從深綠到淺綠,從明黃到翠綠,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而在樹冠的深處,隱約可見一些鳥巢,那是大自然中生命的棲息地。


    這棵高大的樹木,不僅是大地的守護者,更是神秘與美麗的象征,它靜靜地站在那裏,讓人不禁沉醉在它的魅力之中。


    樹下站立二人,在這裏遠望,但見一人身形挺拔,七尺開外的身軀,身著青色大氅,頭戴綸巾,手拿羽扇,仰頭看樹。


    身邊立著一名青雉女童,十一二歲年紀,頭發翠綠,兩條大辮子垂在地上,身穿一條綠羅裙,雙手合握,侍立一旁。


    隻聽那男人吟道:


    “青山翠嶺鬱蔥蘢,綠影搖曳映碧空。


    繁花似錦爭鬥豔,佳木繁蔭鳥語中。


    流泉飛瀑掛銀練,雲霧繚繞意朦朧。


    自然造化鍾神秀,陶醉其間韻無窮。


    好詩好詩。”


    白綺離遠處就拱手稱唿道:“哎呀,剛才還想塗山家是派了哪位來接手青丘山,原來是四當家的雲之兄。”


    那人則轉過身與白綺見禮說:“綺大將軍,久見久見。”


    隨後他用羽扇一指那棵大樹,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說道:“將軍你看,這是本人從朋友那兒討得的一根尋木的枝條,就栽在這青丘山上。此樹通幽冥,達九玄,為兄想以此做門生意,將軍可通融否?”


    我在旁心說:“你都已經把樹種下了,還問人家幹什麽?”


    白綺笑說:“這青丘山是家主與各位長老議定給了塗山,塗山家的如何經營自然不攔。隻是別再出蘇家那樣事情就行。”


    那人拱手說誠然誠然,然後幾步過來到我們近前,這才打量我們幾人,言說:“這幾人不像是白家的人啊!不知大駕何為?”


    未待白綺迴話,那人打量我們幾下,對我拱手施禮言說:“哎呀,原來是神使大人,在下塗山氏,名喚雲之,久仰久仰,這廂有禮。”


    我的娘啊!這人好大膽子,在仙家麵前稱唿我為神使大人,我怎能承受的了。我趕緊雙手合十迴禮說:“先生可是謬傳了,小子陸航遠,隻是區區凡人,可當不起神使之名。”


    那塗山雲之卻笑說:“神使之名,從巴國起,曆經七山,現已傳遍坊間,如何謬傳?神使之舉,在堂庭山勸得兩千亡靈歸返;在猿翼山,收得虺蛇;在亶爰山,收得類妖,更兼柢山一戰,二道莊一戰,又有亡靈相伴,如此功績怎當不得神使之名。若說區區凡人,怕是已折死幾次了吧!”


    這塗山雲之的話雖不嚴厲,但聽的我是汗流浹背。我敢肯定之前沒見過他,通過他的言談表現也不可能見過我。但他對我的事情卻如數家珍,甚至還知道我身邊有個亡靈存在。


    這是何等恐怖的洞察力,在他麵前誰人還有隱私可言?


    白綺在旁見我半天未語,覺出尷尬來,趕緊說道:“客人你不要緊張,這塗山家行走人間千年萬載,其情報早已遍天下。更兼這四當家觀察力極佳,猜出客人身份不是問題。”


    塗山雲之這才抱歉說道:“哎呀,綺大將軍這是如何說的在下,在下是誠心想結交這位朋友,倒顯得出言不遜了。失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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