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我去囑咐祝餘去關心下她時,安曉怡卻對惠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


    “我最近有些肚痛,失禮了。


    那個什麽經的,就是本很沒意思的閑書,上不得台麵的。”


    我想果然如此,不過安曉怡顯然還有隱瞞的意思,就是《山海經》的存在。


    不隻是她,也是我們都太大意了,《山海經》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書籍,卻是記錄了這個世界山川地域的經典。


    其中隱含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是絕不能讓這個世界的人知道的。


    為了能讓安曉怡早點休息,我就向惠舍問道:“先生現在我們到哪了?杻陽山還有多久能到?”


    惠舍雖說常年隻是盤踞猨翼山,但在這附近也算是老地頭蛇了。


    所以關於杻陽山附近地理他還是知道一些。


    “還有三裏就是一個大村落了,那裏離杻陽山也不遠。”惠舍果然不錯對我應說。


    我向窗外望去,行走間原野縱橫有秩,落差間能隱約看到遠處有人煙聚居地。


    與其說這裏是個大村落,不如說是個大鎮店,等我們的馬車行進入這個地方。


    我們透過窗口望去,隻見街道阡陌有序,能並行兩輛我們這般的馬車,街兩邊房屋林立,房屋均是斜簷飛角,粉牆黛瓦,木製的窗框貼著窗花。


    街上人群不絕,儼然一派繁華景象。


    能在進山之前遇上一個人口聚居地,對於像我們這樣旅行的人是非常幸福的事,至少的能吃上一頓溫飽的飯。


    睡個安穩的覺,好好休整一下,更好些能夠采購些物資,打聽點消息。


    我們的車輛在一家掛著幌子的店鋪前停下,我下來看時發現這裏是家酒肆,又瞅瞅頭前的幌子上的字跡。


    那字我是不認識的,想來我們身邊的人也都不認識,車子能在這停下也虧得惠舍蛇妖的能力。


    我先一步從車上下來,本來想去看曉怡姐有下來沒,卻見她仍坐在座位上。


    直到祝餘和大個子都下來時才匆匆離座從車門一下拱了出來,正好和我麵對麵。


    “嗨,你還好受嗎?”我感覺安曉怡現在的情緒不是太好,所以很小心的賠笑說。


    安曉怡當真不理我,徑自和大個子與祝餘進了酒肆。


    這令我大惑不解,這一路上我沒惹她呀!甚至我一句話都沒說。


    最後下來的是惠舍,則是頭戴著一隻黑鬥笠,鬥笠垂下一麵黑紗,正好將他的臉擋住。


    “主人,進去吧。”


    這時身旁沒有別人,惠舍來到我近前施禮小聲說,獨自在一起時,他還是習慣這麽稱唿我。


    “唉,以後何時都稱我大人吧,這樣方便。”我坦言說,然後快步走進酒肆。


    這間酒肆不算太大,但很幹淨,房間中有七八張桌椅,櫃台呈直角迎著門口而立。


    酒保與掌櫃分侍而立,見有客人進來那酒保趕緊迎上來高喝道:“掌櫃的,來客了。諸位老爺、姑娘,裏麵請。”


    酒保將我們引進裏麵座位,安排我們五個人坐好,才問:


    “哎,這位老爺來的真好,俺們這的酒可是整個鄉裏遠近聞名的,有‘五裏香’、‘十裏香’、‘百裏香’這三種規格的酒,列位想喝哪種啊?”


    我們之中除了惠舍看出對酒有興趣外,其他人都不好飲酒,所以我隻要了一壇“十裏香”,其他讓酒保看著上菜。


    另外我看出這個酒保也是透精的人,就想向他打聽事情。


    我重新叫來酒保,給他手中放了顆銀豆子,向他打聽這附近的情況。


    酒保得了銀子,自是欣喜,對我們更為熱情殷勤。


    “這位老爺,此地名叫八鄉鎮,隸屬瓜瓞鄉,歸雕題國轄。


    別看咱這地方受雕題國轄製,可民風比那邊淳樸多了。


    你們幾位要在這塊玩耍,咱們這院樓館坊也是齊備,保管各位滿意。”


    我再問:“你們這附近有什麽山川啥的,能介紹下嗎?”


    “恕小的多嘴冒犯,敢問老爺列位從哪裏來啊?但看幾位風塵仆仆的樣子,這塊兒也是好久沒有遠客了。”


    我答道:“我們是從巴國過來的客商,販賣些特產,順便帶女眷遊覽下湖光山色。


    隻是路過猨翼山遇到些困難,就繞道過來。”


    “原來是這樣。”那酒保笑說,“猨翼山那邊不能去,有妖怪作亂,而且那邊的村子不老實,搶劫過往的女眷。你們沒去是對著咧。”


    隨即酒保又蹙眉說:“就咱們這附近倒也有座山,隻是……為了安全,你們也不要去了。”


    我聽得酒保話裏有話,怎麽叫我們不要去那座山,難道那山也有問題?


    看著我疑問的眼神,那酒保歎氣說:


    “不瞞幾位,要說我們這邊的山以前也是山清水秀,就像我們這邊的人樣,真是人傑地靈。當年誰聽得杻陽山不豎大指稱讚。


    可如今……”


    “如今杻陽山怎樣?”我不知原來的杻陽山怎樣,隻關心現在的狀況。


    酒保歎惋後,左右看下無人,真才湊過來小聲說到:“這杻陽山這幾年有妖怪,人們都上不去,也不敢上。


    你說縱使景色再美又有啥用啊。”


    酒保說完這話就離開了,隻留下一臉錯愕的我,我下意識瞅了下惠舍。


    “妖怪……”安曉怡有些顫聲叫道,顯然也是震驚住了。


    是啊,又是妖怪,以猨翼山後又一座山上有了妖怪。這是捅了妖怪窩了嗎?


    這天吃完飯也是天色不早,我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安曉怡和祝餘住一個房間,我和大個子住一個房間,惠舍留在馬車上,他說要看車子,但我知道車子和他是一部分,


    他應該不放心自己蛻下的那層皮。


    住進客房後,我就問大個子關於安曉怡的事,她為什麽會突然生氣。大個子無奈的對我擺擺手說:


    “丫頭家的事爺怎麽知道?肯定是你哪方麵沒做好唄,你自己想啊。”


    我自己想的到的話,還用問大個子幹啥,猨翼山的那件事已經結束啦,之後的路程安曉怡一直和我們一起說說笑笑。


    隻是突然她就變了臉,就從惠舍問過《山海經》那時起,那個時候我以為她是日子來了,但現在細想卻未必是,之後的時候,她對我和惠舍都不再理睬。


    我忽然意識到一點,她有可能意識到惠舍的身份嗎?


    惠舍是妖怪的事,我一直沒有和大個子和安曉怡說,這裏有我自己的考量,可如果讓他們自己意識到,那我的問題就嚴重了。


    不過總是沒可能的,就算曉怡姐頭腦再好,她也不可能懷疑到惠舍是妖怪的。


    這個世界有很多奇怪的事物,所以即使有些奇怪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卻聽房門傳來敲門聲,我奇怪打開門一看,卻是安曉怡。


    我和安曉怡來到客棧後院,這是安置客人馬匹的地方,現在黑寂之下沒有一個人影。在這裏停留片刻,安曉怡猛然開口說:


    “我叫你出來是有件事要和你說。”


    我心說這大晚上你把我單獨叫到這自然是有話說,肯定不是有事做,於是嬉笑說:“哦,我洗耳恭聽。”


    “不是打渣子啊,”安曉怡沒有一點笑意,隻凝視著我問,“我隻是想問你,你知道惠先生是什麽人嗎?”


    這令我一時難以迴答,心說她果然是懷疑惠舍了吧,但心中仍想著繼續瞞著,


    “他……他是一個除妖師啊,在猨翼山剛好碰到,也多虧他幫我降住了妖怪……”


    安曉怡卻打斷我的話,自己說:“惠先生不是除妖師,除妖師我知道,他們是人,但惠先生他……他令我很吃驚——”


    “我吃驚的是他竟然能聽懂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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