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看著大象挺高大的,但要想上到它的背上還是比較容易的。在大象的脖子上一直騎著一個馭象手,在他的指揮下可讓大象跪下以降低高度。而位於象背上的臥廂其實是有一把懸梯垂下來,人可以借此攀爬上去。要是再不行的話,還可以靠墊腳石、人力上去。總之方法是很多的。


    那個臥廂是用兩條粗大的腹帶從大象的腹下綁紮上去的,在用各種繩索加以固定,因此很是穩固。上了象背離近了也才能瞧的仔細,這個臥廂真的很大,看麵積容納五個人不成問題。


    臥廂的前方有個小門,上麵掛著一個薄布簾,掀開後能看到廂後有個小窗。臥廂的四壁都包著軟墊,座席鋪著厚厚的地毯。大個子一上來就占據了靠窗的後麵,我搖頭笑笑坐到了旁邊。一會兒郭玄也跟著上來了。


    “哎呦,能和二位神使坐在一起真是小人三生有幸。”郭玄略有些緊張的對我們說。


    我也隻是笑笑,說:“這位大人也不要客氣,這一路還需要你多關照了。”


    我們還正在互相推諉時,就聽外麵有士兵報告說:“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郭玄以官腔迴道:“那好,現在出發吧。”


    一會兒就聽外麵有腳步聲遠去,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一聲清晰的象鼻聲,郭玄趕緊提醒我們大象要站起來,要我們扶好坐好。


    在之前的蘇翠山乘馬車時,我吃過那樣的苦頭,所以不免心有餘悸的正身坐好。不過看來我是過於擔心了,大象站起來的時候隻是感覺有些搖晃而已,然後就很平靜了。再過一會時間,又感覺到身下有震顫的感覺,接著聽到“嗊嗊”沉悶且富有節奏的聲音。郭玄告知我這時大象已經出發了。


    告別了蘇翠山要塞,載著我們的大象隊伍開始在寬闊深邃的山穀中緩步行進著,聽郭玄說按這樣的速度大概要走上四五天才到了都城。不過這一路走下來倒是順利,途中並沒遇上什麽像樣的風雨,而因為有五百多人的護衛,也沒有多少危險發生。


    令人感到有些遺憾的是,為了趕上路程,除了偶爾的歇息宿營外,我根本無暇去觀看周圍的景色。就是這樣穿過了悠長山穀、原始密林,經過了三四天的奔馳,這日象隊爬上了一個山頭,在即要休息時郭玄從臥廂內探出頭來一望,不禁又縮迴來對我們說:“都城就要到了。”


    我們在過了山巔的一麵山上做最後的休整,之所以要休息是因為象隊不能就這樣直接進都城,得派人先迴去稟告一下,這一是對國王的尊重,二是為迎接我們做準備。而我則是趁此機會,在山上好好的眺望了下這座古城景象。


    之所以說這是古城,是因為一眼便能看出這座城所透露出的滄桑感。由山上鳥瞰,能見到遠處一片凹地上有一片巨大的城郭,林林種種的房屋星羅棋布的遍布整座城市,如棋盤劃分的粗細不一的道路無有規則的區別著各個區間。從高處看去,這裏的房屋同我經過沙巴鎮見到的別無二致,隻是更能從其上感覺到一股歲月積累的滄桑。在城市的一角有一大片被區分劃出的巨大空間,被圍牆分成了三塊,從這能看到那裏聳立著巍峨的堡壘以及其他附屬建築,聽郭玄說那就是國王所住的宮城。


    那座堡壘的占地不小,高出了周圍房屋許多,周身是用古樸的磚石築建。


    正在我還在觀摩城景的時候,郭玄急衝衝的跑過來對我說:“神使大人,我們國王派來馬車接您們了,請快些下山隨我進城吧。”


    馬車?我現在感覺隻要聽到這個詞就反胃,大概還是由於在蘇翠山要塞坐車時留下的影響。不過既然是人家的好意我也不好拒絕,隻好隨他下了山來。行走間我有些在意的問我們為什麽不直接乘象進城,那不是更為方便嗎?


    郭玄趕緊迴答:“迴稟神使大人,象這種龐大的動物是不適宜進城的,一是難以行走,二是會造成轟動,這想來神使大人也是不願意的吧。而如果乘坐馬車的話,不僅能快速的到達王城,而且神使大人也可觀看城市中的人文,這樣豈不是很好嗎?”


    我不得不承認郭玄說的有道理,作為我自己來說自然是不想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而他們刻意的安排也就是合了我這個心意。


    下了山後我才發現一直隨駕同行的五百護衛隊同象隊都不見了,聽郭玄說這是因為那些本就是駐紮都城周邊的軍營的軍人,現在離都城很近很安全了,也就不需要他們的保護了。我對這樣的做法感到理解,但突然身邊失去了這麽些人馬讓我不免感覺有些空寂感。


    國王派的馬車就在山下等候,起先我在沙巴鎮坐的那輛馬車是由一根車轅、兩輪和一個方形車輿組成,相對的我也以為國王的馬車也是這樣的結構。但當我看到時不免的有些吃驚,在我們眼前是一輛由四匹馬拉著的四輪馬車,車與肯定比沙巴鎮坐的要大,整體是銅質的結構,在箱頂的四角各立有一隻朝天的小鳥,鳥嘴略有些彎曲,四隻鳥之中是一個銅人,那銅人光著臂膀,造型誇張,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箱體上雕刻著流雲的紋路,還空出一個通氣的小窗。


    “我奶奶的,這是貨真價實的青銅馬車啊!”大個子見了不由興奮的叫道。


    我本想拿眼瞪大個子,讓他注意素質,但自己也不禁被這銅馬車吸引。雖然對商周時期的青銅文化不甚了解,但在看一些科教節目時也知道一些,青銅器自古都是用來祭神的禮器,如商代的司母方鼎,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神樹,都無不是。而青銅車馬出土的也不少,但多是諸侯墓中所有的陪葬。而像這樣碩大真實的還是第一次見。


    禦前使郭玄見我們都來到車前卻隻是觀瞻,不明所以的在旁看著,滿臉的胡忌。我眼見到他的表情,怕他懷疑什麽,便推著大個子從後麵小門上去,轉身又拉上安曉怡。郭玄見我們都上去了,這才露出較為輕鬆的神情,坐上另一輛單轅的馬車,並指示車夫出發。


    馬車在車夫的吆喝聲中逐漸動起來了,走得還是很穩的,兩輛馬車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向京都的城門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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