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郗宿能感覺到,沈洄濜真是餓了。


    地下室不開燈的時候,漆黑一片,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連半分微弱的光都沒有。


    在這種視覺完全喪失的情況下,其他感官逐漸放大效用。


    地下室隔音極好,黎郗宿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有的隻有無盡的信息素。


    omega的,牛奶味,白桃味,椰汁味兒,應有盡有。


    還有沈洄濜壓製他的alpha青提信息素。


    他的腺體,沈洄濜濕熱的唿吸一噴灑,他都覺得灼燒與刺痛感襲來。


    偏偏沈洄濜,在黑夜裏的行動,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沈洄……”


    沈洄濜聲色惡劣,透著瘮人的冷意:“怎麽不叫老公了?”


    黎郗宿幹巴巴的脫口而出,沒有附帶一絲半縷的感情:“老公。”


    又惹得沈洄濜不快。


    “叫得這麽熟練,有多少人叫過你老公?你又叫過多少人?”


    黎郗宿:“……”


    好多,多得他數不過來,真心的,玩笑的。


    反正他是一個紈絝子弟,縱情享樂才是他人生的至理名言。


    “有沒有叫過顧酌和薄紂他們?”


    黎郗宿都服了,他不知道沈洄濜的醋意到底從哪兒來的。


    他和顧酌和薄紂,都是alpha,清清白白,怎麽就讓沈洄濜能借題發揮了?


    “沒有。”


    “可我親耳聽過你叫過薄紂老公。”


    黎郗宿:“???”


    什麽時候?


    他自己怎麽不記得?


    自己還有這麽惡心的時候嗎?


    想來是年少無知,盡情口嗨去了。


    他現在是被逼無奈才叫的,要是讓他現在叫薄紂老公,他自己都得吐上個三天三夜。


    “那都是、胡說的,我純純惡心他而已。”


    沈洄濜掐緊了黎郗宿的腰,又幫著捋了一把黎郗宿偏長耷拉到額頭、被濕潤的碎發


    “是嗎?那我怎麽知道,你現在叫我‘老公’不是在惡心我?”


    黎郗宿感覺自己真要死沈洄濜手裏了,沈洄濜手是真黑。


    沈洄濜步步緊逼,他隻能連連後退,謀求活路。


    “不是,我們倆現在的關係,跟他怎麽能一樣。”


    這個答案,極大程度上取悅了沈洄濜。


    “老公,真餓了,你也吃飽了吧,讓我去吃兩口吧,真餓得肚皮都癟了。”


    “是嗎?”他持懷疑態度。


    “以後還絕食嗎?”


    “不絕食,我保證每一滴米都吃進我的肚子裏,絕對不浪費。”


    “還叫別人老公嗎?”


    “不叫,以後隻叫你,你才是我唯一的老公。”


    才怪。


    等自己出去後,一定讓顧酌他們把沈洄濜的腦袋擰下來當馬桶刷。


    操!


    沈洄濜讓黎郗宿認了錯,黎郗宿態度那叫一個溫良恭順。


    一從地下室進入客廳,黎郗宿就被落地窗外投射進來刺眼的光芒灼了眼。


    下意識往抱著他的沈洄濜懷裏躲了一下。


    “幾點了,怎麽天都亮了?”


    他聲音沙啞得跟破風箱一樣,損壞不堪。


    沈洄濜應聲:“五點。”


    黎郗宿的性子,就算聲音劈了叉,也是不得消停點:“五點太陽這麽大?”


    “下午五點。”


    “……”


    alpha這可怕的生物,精神力是真的足,沈洄濜不是易感期,都能來將近一整天。


    他可以,也不怕自己猝死。


    剛把人放進浴室,黎郗宿就指揮起人來:“你幫我洗,我沒力氣。”


    他現在渾身上下,連個拇指都懶得抬。


    -


    黎郗宿也不是沒想過逃跑,可莊園周圍戒備太森嚴了。


    各種監控,一出門隨時隨地無人機監視,好不容易遇到個人,還是個佩槍的。


    他惜命得很,哪敢直接上手去搶啊。


    卻在某一天,沈洄濜神色恍惚的那一天,他和沈洄濜坐在泳池旁的躺椅上悠閑的喝冷飲吃水果,那個悶頭悶腦的阿杜帶來一則消息。


    “顧酌快來了。”


    當即,黎郗宿從躺椅上蹦起來:“哈,我記知道,顧哥不會不管我的。”


    這會兒黎郗宿索性也不裝孫子了,激情開麥辱罵:“沈洄濜,你就等著死吧。”


    “你要是識趣,快點把老子放了 我還能讓顧哥給你留個全屍,不然……”


    “你怎麽對我的,我十倍百倍報複迴來。”


    他太得意忘形了,以至於沒察覺到沈洄濜的眼底,並沒有恐懼,反倒是舊友重逢的蠢蠢欲動。


    就連阿杜,也在心裏頭為黎郗宿短暫的默哀一秒。


    黎郗宿高興得不得了,沈洄濜要把他扔直升機上去,他磨蹭了好久,就等著給顧酌多拖延時間。


    但結果不言而喻。


    直升機上,甩開顧酌小尾巴的沈洄濜滿臉翳霾,在黑夜中,黑瞳陰森可怖。


    他暗示了顧酌黃緒達的計劃,但仍是不虞。


    譏誚的眉眼勾著幾分邪獰:“真可惜,你的願望落空了,他沒能救得了你,你很失望吧?”


    黎郗宿早在聽到顧酌來時,就對沈洄濜開啟了一路嘲諷模式,各種髒話往外飆,頗有壓抑的天性得以解放的放肆。


    現在知道顧酌沒能救得了他,徹底啞巴了。


    淦。


    他的下場不難猜。


    沈洄濜地下室還有好多工具沒派上用場呢。


    被沈洄濜囚禁的這段時間,黎郗宿感覺這輩子自己都這樣了。


    生無可戀,死了又覺得可惜。


    他的活動地大多在臥室和客廳,都是躺著休養生息,吃喝不愁。


    此刻正枕在沈洄濜腿上,陪沈洄濜看著那無聊的文藝電影。


    “都這麽久了,你還沒玩兒膩我嗎?”


    黎郗宿原本一身荊棘野刺,活生生被沈洄濜的鐵血手腕磨平了。


    沈洄濜目光盯著電影,情緒頗淡,享受著這一刻的平和與溫馨:“玩兒膩?”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兒?”


    黎郗宿自覺最近表現沒什麽毛病,也能隨意反駁沈洄濜了。


    “那不然呢?我們還是在談戀愛嗎?”


    沈洄濜享受這種氛圍,眼角綴著笑:“過日子。”


    他現在和黎郗宿,是在過日子。


    “屁嘞,頂多算強製愛。”


    “我告訴你,就算你再愛我,我可不會愛你的。”


    “別愛我,沒結果,醜拒,噠咩!”


    “我倆沒戲,你趁早把我放了,不然等顧酌來了,你沒好下場的。”


    又開始提顧酌了,顧酌雖然不是他的情敵,但太讓沈洄濜介懷了。


    “如果是顧酌,你就願意了是吧?”


    “……別惡心我,我想吐。”


    他和顧酌這種純純兄弟情的,他想想都頭皮發麻。


    沈洄濜當然知道黎郗宿不會接受這段感情,花花公子alpha,可供選擇的omega太多了,怎麽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黎郗宿和知嶼可不一樣,知嶼感性,卻有情,黎郗宿是玩咖。


    強製愛才是對他最有用的方法。


    “那就把你關一輩子。”


    “什麽時候你愛我了,我再放你出去。”


    黎郗宿立刻眼神發亮:“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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