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二十年的普通人,柳亦書仍然時常會忘記他走一步路喘三喘的孱弱身軀。


    不過軀殼有多累贅,神識就有多好用。


    隻要他想,整個天縱山脈的所有異動,哪怕隻是清風拂過山崗,都可以被他感知到。


    沒了自己這個嬌貴的拖油瓶,徐微塵獨自禦風飛行,瞬間人就在百裏開外。


    柳亦書感知到他收斂了近九成的修為,出現在了一條去熙攘城的必經之路上。


    那一段路兩側都是險峻的山峰,路很窄,僅容兩架馬車並行,而兩側的山峰很陡峭,近似直線,尋常人難以攀爬,就算是修仙者,修為太差的也難以為繼,因為兩側的山峰太高了。


    是一個埋伏人的好地方。


    他剛這麽想著,禦風慢悠悠飛行的徐微塵就被兩個踩著飛劍的修仙者截住了。


    柳亦書精神一振,這難道是修仙版的攔路打劫?


    這兩個打劫的修為都比徐微塵展現出來的要高那麽兩三成,二對一,應該是穩贏之局。


    柳亦書算是知道徐微塵為什麽要收斂修為了,他這是故意釣這些攔路打劫的。


    這‘取’舊物的方式還真別致,不就是現代所說的釣魚執法嘛,可惜他身子骨太弱了,不然一定要去湊熱鬧。


    對戰結果自然是毫無懸念,不管那兩個劫徑者修為如何,總歸不可能是元嬰期,畢竟要是有元嬰期的修為大可隨便找個大宗門當客卿長老,被宗門供養,何須做這種隨時都有可能翻車的危險勾當?


    修仙者可不比普通人,太容易看走眼了,而一旦走眼,那可是致命的危險。


    但徐微塵沒殺那兩人,隻是將他們身上的資源搜刮一空,然後又換了一條路。


    柳亦書看到這麽可愛的師尊,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一個不小心笑岔了氣,好一陣咳嗽。


    “你突然笑做什麽?神經病啊!小心笑死了!”識海中的小崽子沒好氣的說。


    柳亦書忙著拍胸口,咳嗽對他來說太要命,胸腔到喉嚨哪哪都痛,不過他也沒忘了將他看到的畫麵同步給小崽子看,畢竟小崽子就在他識海之中,很方便。


    徐微塵要是知道他‘取’舊物的行徑被兩個徒弟像是直播一樣看在眼中,大概麵上的表情不會如此刻一般淡然。


    “我師尊是不是很可愛?”柳亦書一邊看徐微塵搜刮資源一邊問。


    小崽子沉默了。


    如果不是師尊渡劫前把所有的資源都留給了朝陽,堂堂元嬰真君,現在也不至於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


    看著師尊教訓那些劫徑的惡人,小崽子不由得迴想起了以前。


    師尊去世之後,太蒼山再無他的容身之地,在師叔的幫助下從太蒼山逃離之後,為了找師尊隕落之地,也為了擺脫太蒼山的追殺,他曾經也來過熙攘城。


    途徑天縱山脈之時,他也遇到過攔路打劫的,不過以前師尊還活著時,就告訴過他很多修仙界的常識,比如熙攘城因為是最繁華的修仙商業城市,去那裏的人大多都是為了買賣,身家富足,所以城外的天縱山脈裏衍生了許多以搶劫為生的散修,正是因為想起了師尊的囑托,路過天縱山脈時他格外小心,提前做了許多準備,才能在最後危急關頭反殺了攔截他的人。


    所以說,師尊是明知道這裏有劫徑之人,故意來這裏收集資源的?


    這些劫徑之人手中都是不義之財,師尊劫了他們,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叫他們日後不敢再做這種不義之事。


    “有什麽好笑的,師尊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小崽子酸溜溜的說。


    元嬰真君不愁修煉資源,隻要師尊迴到太蒼山,太蒼山自然會將師尊供起來,資源予取予求,師尊之所以這麽做,想來一定是因為收了徒弟,想要給徒弟一份拜師禮!


    “哎呀,是誰把醋壇子打翻了?我怎麽聞著這麽酸呢?”柳亦書用做作的語氣說。


    “你!”朱雀大人不想跟這隻得瑟的臭狐狸說話了,隻是看著師尊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覺得怎麽都看不夠。


    柳亦書見狀也不逗它了,一邊關注著徐微塵的動向,一邊掠奪周身水木靈氣修煉。


    幾天過去了,他還沒有成功引氣入體,不過此處有山有水,水木靈氣充裕,他吃點苦頭,應該能在一個時辰內完成洗經伐髓。


    他加快掠奪靈氣的速度,水靈氣越多,與他體內雷靈根產生的反應就越大,身體遭受的痛苦也就越多。


    不過徐微塵不在此處,他就算很痛也無人會心疼,所以他也並不覺得有多難挨。


    其實就算嬌生慣養了二十年,忍受痛苦的能力退化了許多,但到底是屍山血海之中走過來的,這點疼痛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他覺得痛,不過是知道有人一定會心疼罷了。


    在華夏,家人會心疼他,而到了這裏,徐微塵會心疼他。


    而就在體內重塑的進度達到最為關鍵、也是最痛苦的丹田氣海時,柳亦書察覺到有幾道氣息竟然朝著觀景台這個方向來了。


    天縱山脈其山大多險峻,這個觀景台所在的山峰尤甚,一般普通人根本到不了此處。


    氣息有三道,柳亦書不知道朱雀大陸修為判定標準,所以不知道他們修為幾何,但都比徐微塵要差就是了。


    觀景台是公共設施,他自然不會阻止別人進入,況且他現在體內翻騰,正是關鍵時刻,也無暇顧及他人。


    半刻鍾之後,三人果然出現在觀景台外,兩柄飛劍,兩男一女,有一對男女共乘一柄飛劍。


    有人錦衣華服,有人白衣飄飄,那位女修則是珠圍翠繞,修仙界沒有醜人,所以三人都長的挺賞心悅目,不過跟徐微塵比起來就差遠了,所以柳亦書隻是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就收迴視線。


    三人見到柳亦書也愣了一下,想來是沒料到觀景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是以站在亭外沒有進來。


    空氣停滯了片刻,那錦衣華服修為最差年紀看著最大的男人開口說話了,一開口就是尖酸刻薄之言,“哪來的窮酸病秧子,懸泉亭是你能進來的嗎?還不快給小爺滾出去!”


    柳亦書:……


    好經典的炮灰言論!


    柳亦書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現在疼的話都說不出來,動更是動不了。


    被無視了的男人臉色頓時很難看,“小爺跟你說話呢?耳聾嗎?還不快滾!”


    衝刷丹田氣海的靈力隻差一點就能將全身經脈融會貫通,柳亦書閉上眼,內視體內情況。


    “不識好歹!那就別怪小爺不客氣了,小爺這就送你一程!”那男人說著就要進亭子,卻被一旁的女修攔住了。


    “小逸等等,他身上好像有結界保護,不是普通人!”


    柳亦書在心裏暗暗吐槽,這話說的,要是普通人就能任由你們隨意欺負了嗎?


    女修是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丹田氣海之中有一顆靈氣凝結而成的金丹,想必應該就是所謂的金丹真人了。


    女修體內靈氣運行軌跡以金丹為中心,由金丹出,繞行小周天,再迴歸金丹,以靈氣的凝練程度以及運行速度,柳亦書判定她應該也就金丹初期修為,體內靈氣以水靈氣為主,木靈氣為輔,水木雙靈根,水木相輔相成,資質還算不錯,難怪五六十歲就能進入金丹期了。


    是的,雖然女修看起來年輕貌美,但柳亦書隻是掃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骨齡其實已經有五六十歲了。


    要是放在華夏,五六十歲已經是做奶奶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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