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都,殂薨魔神領地的都城,是殂薨魔神所居住的都城,高聳於城中央的大殿,便是殂薨魔神處理領地各種政務的地點,整個殂薨領地的政治中心。


    殂薨魔神的宮殿也格外華麗,大殿內大理石地板被擦拭的極為幹淨,能當做鏡子一般,地板反射出天花板上精致的雕刻,是一座金黃色的木雕,雕刻的異獸栩栩如生,殿中的絲綢也是上等的蠶絲所製,如流水般輕盈,殂薨魔神則坐在大殿之上的王座,俯視著座下群臣。


    殂薨魔神祿歿坐在王座之上,右手靠著臉頰,靠著二郎腿,左手上停著一隻手掌般大小的甲蟲。


    祿歿身高七尺,烏黑的頭發盤在束髻冠中,但也留下了些長發披散在後背,身形健碩,一身黑色錦袍,麵目清秀精致如畫,整齊的劉海半遮半蓋著那炯炯有神的雙眸,眼睛裏有著菱形的瞳孔,為其增添了幾絲威嚴,祿歿看著手上的異蟲說道:


    “你是說在我的領地內部有一支夏武王朝的軍隊潛伏了進來。”


    那異蟲也發出了一道病態的女聲。


    “是啊,他們現在已經迷失在了叢林裏,一時半會還出不來,不過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祿歿嘴角微微翹起,眼眸中充滿了一股無形的寒意,讓大殿內的大臣都有些背脊發涼,祿歿問道:


    “比起那支夏武軍,我更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


    “噗呲~~哼哼哼………”


    異蟲中的女聲發出了一陣細微的笑聲。


    “當然是我那些可愛的孩子們發現的啦,我那可愛的蝕毒蟲可是親眼看到了他們呢,我這可是第一時間和你分享呢。”


    祿歿臉色一凝,威脅的說道:


    “辟慕斯卡,你居然又把你的那群蟲子給潛伏到了我的領地了是吧。”


    “哎呀~我可真不小心,居然說漏嘴了,不過嘛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也該習慣習慣了嘛殂薨………”


    “我勸你趕緊把你那群惡心的蟲子給我召迴去,不然我親自去把它們全殺光。”


    “哎呀~好粗魯哦~沒人教你說話要禮貌一點嘛~而且我可是為你送來了情報,你就是這麽對待有功之人嗎?”


    祿歿聽了辟慕斯卡一陣酥麻的話語,頓時感覺到不爽說道:


    “你有什麽功勞,你又不是我手下,難道我還能給你封賞不成。”


    “也不錯呦~正好我的孩子們都餓了,我圈養的人類數量太少了,就算我讓他們瘋狂的生,數量還是不能滿足我的孩子們的胃口,要不你送我個一百萬男女,我給你夏武軍的情報如何。”


    祿歿聽了臉色一沉,不善的看著異蟲說道:


    “你胃口不小啊,就這麽一條情報就想要我一百萬男女,你把我當傻子嗎?”


    “嗯哼~~哎呀~開玩笑的嘛~其實我這次來找你不是來要人的,那情報隻是我順帶給你的。”


    “哼,你來找我準沒好事。”


    異蟲中的女聲忽然輕聲笑道:


    “哎呀~這次的事你肯定會同意的,這事成不成就看看你的態度了。”


    “什麽事?”


    “我們結盟吧~~”


    祿歿眉頭一鬆,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異蟲,沒想到辟慕斯卡居然來找自己結盟,真是活久見。


    “結盟?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找我結盟,怎麽是覺得我要是沒了下一個就要輪到你了,自己感受到威脅了嗎?”


    “那是自然~你我的領地離得那麽近,你要是沒守住,下一個不就輪到我了嗎~”


    祿歿聽了斜嘴一笑,見祿歿的笑容,異蟲中的女聲迴複道:


    “醲虞和伊特窿卡的事你都聽說了吧,他們兩個都隕落了。”


    “略有些耳聞。”


    “他倆都被那位神明給殺了,如今她的軍隊開始討伐你的地界,你覺得你自己有能力對抗那位神明嗎?”


    祿歿思索了一會,眉頭緊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對抗天外降臨的神明自己肯定鬥不過,於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異蟲說道:


    “那麽你有什麽主意嗎?”


    異蟲中的女聲笑道:


    “嗯哼~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我是懂得的,如今十三州的各地對抗夏武都是各自為戰,所以我們為什麽不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夏武呢?”


    “你是說,組建聯盟。”


    “沒錯,如今北方夏武勢大,意圖吞並整個十三州,每個魔神各自為戰隻會被逐個擊破,若我們能聯合起來組成一個聯盟,共同對抗夏武王朝,自有把力量都集中起來,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不知你意下如何。”


    祿歿聽了辟慕斯卡的話後,思索了一會,一個一個的與夏武王朝對抗,隻會被逐個擊破,倒不如聯合起來共同抵禦北方的威脅,而且也可以削弱周邊魔神的實力,減少對自己的潛在威脅,想到此處祿歿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是個不錯的主意我讚同,不過僅靠我們兩個的聯盟對抗夏武王朝,貌似實力也不夠啊。”


    “哎呦~放心啦,我會去去說服其他的魔神,讓他們加入聯盟共同對抗。”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對了,給你說的那隊夏武軍,你最好還是注意一下。”


    “我會傳信給婦姬,讓她做好防備。”


    “但願吧~”


    隨後異蟲便從祿歿的手中跳下,在大殿眾人的目光下,飛了出去,看著離去的異蟲,祿歿便開口道:


    “向婦姬傳令,有夏武軍潛入領地內,讓她做好防備,也順便讓各郡縣也都做好防備,一旦發現夏武軍的蹤跡,點狼煙為號。”


    台下眾人聽後齊聲迴道:


    “是。”


    —————


    鍾城軍大營


    虞黎向著婦姬匯報著近期夏武軍的攻勢,每次進攻都相當保守,大型攻城器械每次接近城牆,都會被箭雨擋迴,就像是害怕攻城器械出現損壞一般,婦姬聽完虞黎的匯報,也感到不解,就算是試探守軍的實力也沒必要一直試探吧,也讓婦姬不禁懷疑夏武軍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此時虞黎看見思考中的婦姬,說道:


    “將軍,還有個事要向你匯報。”


    “說。”


    “前線將領反應軍糧緊缺,需要補充。”


    婦姬聽後將腰間的令牌解下,遞給了虞黎說道:


    “拿著這令牌去糧倉調度一下,給他們送去。”


    “是,在下這就去辦。”


    虞黎雙手捧著令牌,躬身行禮,而婦姬則揮了揮手示意虞黎退下,虞黎也領會了其意思便退出了軍帳,快步的向糧倉走去。


    虞黎帶著四名士兵來到糧倉,虞黎便帶著令牌找到了看守糧倉的廩人,出示了婦姬的令牌說道:


    “我奉大將軍之命,前來調度糧草前往前線。”


    看管糧倉的廩人看了看虞黎手中的令牌,滿臉愁容,虞黎看著臉色慌張的廩人,皺了皺眉說道:


    “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廩人抿了抿嘴,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迴大人,糧倉的糧草也已捉襟見肘,如今已經低於標準線了。”


    虞黎眉頭緊鎖,明亮的眼眸也有了幾絲慌張,看著眼前躬身的廩人問道:


    “怎麽會這樣,莫不是你監守自盜。”


    廩人聽後立刻就慌了,趕忙跪下說道:


    “迴大人,小的不敢,隻是近些日子戰事頻發,各軍糧草消耗很大,後方也一直沒有補充,所以如今糧草已然不足。”


    “後方有多久沒有運糧過來了。”


    “大概…已經有七日有餘了吧,按照時間前天就該補充糧草,但運糧隊遲遲未到,在下原本想著今天去給大將軍匯報,還沒來得及去大人你就來了。”


    虞黎聽後,精美的臉龐露出幾分怒容說道:


    “大膽,糧草乃是軍隊的命脈,幾十萬大軍的糧草消耗本就很大,運輸糧草出了問題居然不及時上報,你該當何罪。”


    “還請大人恕罪恕罪。”


    廩人趕忙磕了幾個響頭,想要平息虞黎的怒火,害怕虞黎一怒之下把自己砍了,而虞黎看著跪在地上的廩人心中雖有怒意,但現在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長歎一聲說道:


    “罷了,你趕緊調度些糧食送往前線,我去匯報大將軍。”


    “是。”


    同時虞黎看了看身後的士兵說道:


    “剛剛的事絕不能傳出去,要是傳出去擾亂軍心……………斬。”


    “是。”


    幾名士兵齊聲迴複。


    虞黎點了點頭便帶著四名士兵,小跑的離開了糧倉,趕往婦姬的軍帳。


    不一會虞黎便來到了婦姬的軍帳前,但看到軍帳前停留著一隻信鴿,虞黎抓起信鴿將捆綁在腳上的信條取了下來,將信條展開查看上麵的內容,頓時瞳孔一震,趕忙闖進婦姬的軍帳喊道:


    “大將軍,大事不好了,朝廷那邊來信了。”


    婦姬聽後,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不慌不忙的說道: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虞黎平複了自己的心情,略有些急促的說道:


    “朝廷來信,說有夏武的軍隊潛入領地內,讓我們注意防範。”


    婦姬聽後眼眸一鄒說道:


    “把信給我看看。”


    虞黎趕忙將信條遞給了婦姬,婦姬接過信條看了看信條上的內容,摸了摸上麵的官印,確定不是偽造的才有些放心,但興中也有了些疑惑。


    “朝廷是怎麽知道有夏武軍潛入領地內的,難道安插了眼線?”


    虞黎看著拿著信條的婦姬說道:


    “將軍,我剛剛去糧倉還知道了一件事。”


    婦姬的注意力從信條上轉移到了虞黎身上,皺著眉頭問道:


    “什麽事?”


    “我們的糧草已經七日沒有補充了,因為戰事頻發,如今糧草消耗很快,已經低於標準線了,而我們的運糧隊原本該前天到來,但卻遲遲沒動靜,結合這信條上的內容,我懷疑………他們可能被夏武軍襲擊了。”


    婦姬聽後轉身看向身後掛起的輿圖,觀察了輿圖上標記的地方,鍾城北麵是夏武軍的勢力範圍,南邊是向鍾城運輸糧草的蚌莊,兩地之間隻有一條官道方便運輸,若是在鍾城與蚌莊之間運輸糧草的隊伍被截,說明夏武軍已經繞到鍾城後方,斷了鍾城的補給線,但一隊夏武軍是怎麽跑過去的,婦姬還拿不定主意,繼續看了看地圖上的位置,鍾城四周多為大山,叢林,軍隊很難行軍,若要繞道必然會選擇方便大軍行軍的路線,但要繞過鍾城四周的山丘和叢林,則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而且中間還有著殂薨軍修築的要塞把守,夏武軍定不可能選擇繞遠路,肯定會選擇距離較近的路線,而近路卻沒有方便大軍行軍的路線,婦姬雙手抱胸眉頭緊鎖,一時想不通夏武軍是從那裏繞到鍾城後方的,婦姬將視線停在了廉州和磁州。


    磁州是叢林茂密的地界,廉州是山丘林立的地界,這兩個路線最不適合行軍,但路線卻是最近的,隻要半月就能橫穿鍾城。


    婦姬看著廉州和磁州的標注,心中思索了起來,這在兩條路危險眾多,叢林中有瘴氣、異獸異蟲橫行,山陵之中錯綜複雜不適合大兵團行軍,但考慮到夏武軍內存在神脈者,這些因素可以忽略不計,那麽夏武軍可以在半月以內甚至更早橫穿鍾城,不過為了避免被殂薨軍察覺,一支隊伍人數肯定不會超過五萬,但還不確定有多少支隊伍繞後到了鍾城後方。


    婦姬看著地圖,眼眸緊鎖,抿了抿蜜桃般的嘴唇說道:


    “看來夏武軍是想要繞後將整個鍾城包圍起來,然後將我們圍困在城中。”


    虞黎聽後一愣,趕忙問道:


    “那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婦姬轉身看向虞黎說道:


    “從城中調遣斥候去鍾城與蚌莊之間的官道進行偵查,看看這支夏武軍在什麽位置,查清他們有多少人後派兵將他們剿滅,另外派人去廉州和磁州,看看這支夏武軍是從那穿過去的。”


    “將軍,若夏武軍從廉州或磁州繞道的話,說明這兩地已經失守,我想應該已經沒有必要探查了吧,還有如今我們與夏武軍正在交戰,若將士兵派往後方,夏武軍會不會趁虛而入。”


    婦姬皺起眉頭迴複道:


    “你說的不錯磁州或者廉州可能已經淪陷了,但還是需要探查一番他們有多少人,至於我們後方的夏武軍,必須想辦法剿滅,他們影響了我軍的後勤補給,若不能將他們剿滅,夏武軍勢必會對我們形成四麵合圍,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合圍之前捅了個窟窿出來,方便日後撤退。”


    “正麵的夏武軍,我想他們這幾日的進攻肯定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好讓他們的軍隊繞到我們後方,切斷我們糧草直接將我們圍困在城中,直到我們投降。”


    婦姬又著重的看了看地圖上的廉州和磁州說道:


    “另外讓城外的大軍分批次入城吧,磁州或廉州中的一個州被占領,那麽我們的側翼就徹底暴露在敵人麵前,現在隻能讓他們迴城固守了。”


    虞黎抱拳行禮迴道:


    “是,我這就去辦。”


    婦姬看著地圖,攥了攥拳頭。


    “真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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